第47章 事实(1 / 1)

第二日,关于商从安接连两次入季琛屋子,又接连被赶两次,以及季琛晚上在人屋前独站半宿的消息立马传遍整个相府。

季夫人吃着早饭,视线不断扫向坐在桌边那两个,一个脸若寒霜,一个想吃个包子都要偷瞥下旁边的,还得征求下同意的……怂样。

她就说按大公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名分没定就干那种事,就是这性子好像把商家小公子给憋坏了?也对,心头上的人就在身边,想碰下还不给碰,也的确得怂下。

但要说大公子对人家没兴趣,那也没必要在他屋前独自萧索站半天。

季夫人叹了口气,这是得赶紧定名分?

“等会,大公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季夫人望着季琛,就见季琛放下筷子,恭敬着:“无事。”

“哦,那就劳烦大公子跟商公子陪妾身出去一趟。”季夫人无奈着,一旁相爷困惑的看了眼自家夫人,季夫人没理他。

都不知道给定个名分,他还好意思困惑?

季相爷:“……”

早饭过后,季夫人带着两人出去采买,相府下人其实是不够的,他们也不敢买新人,相府地位太特殊,万一有人趁机塞进耳目,那就过于危险。

这导致季夫人是满京所有官家夫人中最不像个夫人的,更像个管家大丫鬟,没什么夫人真心喜欢带她玩,有的从来都是冲着相府地位去的,好在她自己也不在乎,需要的时候她出去跟她们玩玩,不需要的时候谁来都不见。

季夫人带着二人站在布庄前,挥了挥手让两个自己去玩,她得进去给这两个挑点新布料好让他们带回书院,宫中赐的,大公子不喜欢穿,当然顺便再给这两个独处时间,待在相府,一大堆人,太难为他们了。

季琛拱了拱手,就带着商从安往一旁走,布庄附近就有书铺,楼上还设雅座,专门给陪自家夫人或长辈出来逛街,又没什么大兴趣陪她们买东西的人的设的。

季琛许久没踏进来,随手一楼挑了两本书就要带着商从安上二楼。

商从安看了看那两本书,双眸大睁,立马果断一手捂肚子:“那啥,监院,学生肚子痛,去趟茅房!”

季琛捏着书的手紧了紧,当他不知道这个想做什么?这半月他这是想把课业落下?

还没等他凉凉视线扫过去,身后的人已经迅速跑没影了。

季琛按了按额头,不管他,自顾自的上楼等季夫人挑完东西。

商从安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京城她还没来过,如此大好时刻,她去念书?

除非她脑子进水。

她正四处逛着,一丫鬟忽然停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却带着丝高高在上。

“公子,我家主子有请。”黄色标准规格的丫鬟服,堪称完美的礼仪,大家才养的出的丫鬟。

商从安退了退,上下打量着丫鬟:“你们主子哪位?”

她刚来京城,根本不可能认识哪个贵人,除了那位姬二殿下,但按那位殿下的性子,压根不会那么娇贵喊个丫鬟来摆谱,肯定简单粗暴的喊着自己那个贴身侍卫来拽她,再往他面前一扔。

“公子说笑了。”丫鬟福身,一双美眸含着丝丝怒气,那天让她们在凉亭等了足足一晚,他还问她主子是谁?他要是不知道,会那么故意晾她们?不就是为了给肖容幼出气?

“公子,这边请。”丫鬟冷淡笑着,话音落,几个人高马大的下人出现在商从安身后。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每隔几天总会上演一回“请人”戏码,路过百姓给了两眼神就各自走开。

商从安愣了片刻,视线扫过那几个“请”她的下人,想起什么,袖中的手微微收紧,眼眸微垂,肖容萱?

她苦笑了下,明明不想扯上关系,她非要凑过来,是吗?

她就那么放心不下?

商从安仰头,露着小白牙,讨好一笑,赶忙拱了拱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见谅。”

秋拂见她一副巴结样,下巴微抬,眼眸鄙视的轻轻一瞥:“既然如此,走吧,免得让我家主子久等!”

“是,是,是,上次是小人不对,还望姑娘海涵。”商从安乖乖跟着。

秋拂见她还算安分,冷哼一声,带着她就往隔壁街走去,她家姨娘今日陪小姐在珍宝阁挑首饰,要不是半路看到这个在瞎逛,她们还不知道他居然自己跑来京城了。

姨娘担心的果然没错,他的目标就是她们,压根不是什么书院,什么科举。

既然如此,他心怀不轨,那她们就不能放任他不管,自然也不能让他跟小姐碰到,只能带着他往隔壁街茶座走去。

秋拂领着商从安上了一茶楼二楼,雅致宽阔的茶楼内,中央一女子正在素手添茶,氤氲水汽淡淡飘着,更显女子温婉柔顺。

“你就是从慎吧?”肖容萱坐着,一脸慈爱,“来,快坐。”

商从安视线淡淡扫了圈整个二楼,不出意外的已经被这位包了。

“夫人是……”她坐下,双眸“好奇”睁着。

“我应该是你姨母。不知你母亲是否安好?”纤纤玉手在阳光下白的发亮,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对她们来说遥不可及的大家风范,“这家店的碧螺春是特供的,寻常这个品级的不好买,你尝尝。”

茶杯被送到她面前,商从安一手握上茶杯,轻闻茶香,嘴角上扬,特地端坐,摆出姿态,这是要隐隐告诉她,她们之间的差距,顺便告诫她,别用那点亲戚关系来谋求什么她不该得的。

既然这么怕,那她找她到底做什么?各自安好,不好吗?

“那日为何没来?还是说没收到信?”肖容萱端坐着,微微抬眸,见商从安并没有想象中的局促,眉头促了下,这一种人,很有可能要的更多。

商从安一手拄着下巴,一手玩着茶杯杯盖,闻言,双眸微微大睁:“原来那封信是姨母的?”

“你不知道?”肖容萱惊了下。

“那封信字迹粗狂,一看就是男子所写,还不带丝毫风骨,从慎想了想,虽说写着我娘故人,但我娘怎么也不可能认识这种人啊。”商从安乖巧着,一派天真。

肖容萱脸色变了变,他说的在理,突然陌生字迹出现,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赴约,但她那句“故人”足以证明身份。

她不信他真的不知道她不能用自己的笔迹约他出来。

商从安眼眸微垂,一手轻点脸颊,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自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笔迹,但她也可以选择不去。

“听闻从慎你现在在青山书院?”肖容萱转了话题,捏着茶杯的手渐渐失了仪态,这一个知道她在怕什么!

“那里虽好,但听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高中的。”肖容萱笑了笑。

“从慎,你要知道,科举这东西,有些人准备了一辈子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当然,姨母也信你假以时日必然能一飞冲天。”

“就是姨母可以请你姨丈帮忙,给你弄个富裕地方的地方官做,如何?”

商从安震惊了下,这个是来帮她们的?

“到时,你尽可带着容幼好好生活,不必看商家眼色,不是吗?”肖容萱自认为自己抛出了最好的条件。

“是吗?”

可桌边少年眸色渐暗,靠在椅背上,整张脸埋进那点阴影里。

“原来……姨母也知道我们在看商家脸色啊。”

商从安两手交叠于胸,似笑非笑就这么看着对面一脸为他们好的亲生母亲!她居然以为她是来帮她们的?

原来一切不过是怕她们影响她扶正,想要打发的远远的而已。

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所有好事让她一人尽占,别人都要给她让路?

“那您是否可以回答从慎几个问题?”商从安勾着嘴角,隐在阴影里略微渗人。

“嗯?”肖容萱心头不安的跳了跳,她莫名心慌。

“答好了,从慎就离的远远的。”商从安玩味着道,再看着肖容萱微微松了口气,渗人笑意更深,如猎人看着猎物主动跳入陷阱。

“当年,听闻我娘曾经跟一来自京中的世家子弟情投意合。”

对面女子握着茶杯的手忽然紧缩。

商从安慢慢捏起桌上点心,慢不经心的偿了口,比起相府的还是差了一截啊。

“可惜,那位公子家中已定亲,他无法抵抗家中父母,于是忍痛跟我娘分别,回去娶了那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她捏了捏手中碎屑。

“后来,估计那公子执掌大权了,几年后,突然又出现在我娘面前,说要纳她为妾,并给她正妻待遇。”

“但……”她还没说完,肖容萱握着茶杯的手开始泛白,嘴角冷冷勾起,她果然还不安分,“这些,容幼跟你说的?”

商从安闭眸不语,靠在椅背上等人反驳。

“是,那又如何?可他们都分开几年了?肖容幼会等他吗?”肖容萱一双美眸盛了点泪水。

“她早就暗中看上她的姐夫,贪图商家钱财,她还用那种肮脏手段跟商祜发生苟且。”

“季大人生气之余,才抢了我离开,因为她,我从一正妻沦落成一妾室。”

“你们现在居然还打算倒打一耙?”

“我真是看错你了,本来还想看在血缘帮你一把,没想到……”

“当年……”商从安听不下去了,深吸了口气,一手紧紧按着扶手,抬眸质问着“受了委屈”的肖容萱,“当年,肖容幼来商府的理由是什么?”

“什么?”肖容萱愣了下。

“她那时是被肖家送过来的,对吧?”

“外祖父母坚决不同意肖容幼为妾,所以才把她送来商家避风头,对吧?”

“明……明明是她自己隔三差五的跑过来的!”肖容萱慌了下,“是他们这么跟你说的,对吧?我就知道,他们向来偏爱容幼,为了维护她,什么话都能……”

“是吗?”商从安一手垂下,嘲讽的看着对面“义愤填膺”的肖容萱,“那么,您能解释下,那位大人明明不经过梧州,却又绕路来商府的理由又是什么?”

肖容萱卡了下:“他……他来……”

“他难道不是来找肖容幼,准备强行带她离开的吗?”

商从安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略微慌乱的人,一字一句着,眼眶渐红:“还有,麻烦回答下,商家大朗当初带着商从安去找您,明明是官道,为什么会那么巧遇上土匪?”

“我……我哪知道!”

“你回答我!!!”商从安垂在两侧的手死死握着,双眸痛红,“还有,就算季大人为了报复商祜,抢了您走,但他盛怒过后,为什么没冷静下来,他是什么人物,需要妾室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会要别人正妻当妾室?”

商从安看着人,死死咬着唇角,等着她给她一个解释,就因为是她女儿,所以她得承受大房的折辱,因为身上流着她的血,所以她得被老夫人厌恶,因为她干的那些事,她在商家直不起腰杆。

所以,她不该给她一个理由吗?给她一个多年来替她承受后果的理由。

“你……到底是谁?”肖容萱脸色惨白,浑身轻颤,他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当年他明明还没出生。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眼眶发红,嘴角嘲讽勾起的少年,心头一个可能划过。

商从安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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