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从安哭着跑了出去,正好撞到肖容幼,小脸苍白,一手抖个不停,指着自己屋:“娘!有鬼!白衣男鬼!”
肖容幼惊了下,视线顺着那手看向她屋里,几片落叶随风飘出。
肖容幼抿了下唇,犹豫着:“那……男鬼是不是特别好看?”
商从安眼泪冒个不停,腿脚还发颤,闻言大脑一时没转过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脸色诡异的肖容幼,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那张脸……
怎么那么像季琛?
她立马扭头往回走,屋内继续一阵风吹来,落叶翻飞,有了准备后,才发现这是自己屋子,就是多了层厚厚落叶,还被开了窗!
商从安视线一扫,很容易就看到桌边,那道颀长身影,穿着雪白中衣,披散乌黑长发,修长的手拿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扫着落叶。
季琛扫着地,脑中正在想待会换的那个调,这回他不能再忘步骤了。
忽然扫把被人一夺,猛的扔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商从安已经一把将他按倒在桌。
“小东西?你才小呢!”
才十二岁呢!
十二岁的小东西,胆子到不小!
季琛愣了下,看着气势汹汹,尽在咫尺的商从安,又打量了下两人姿势,他头扭向一侧,唇齿轻颤着,缓缓闭上眼眸,睫毛跟着颤着。
商从安:“……”
莫名有种自己要对他做什么的错觉?
“喂,季琛,你不要一副我要怎么样你的模样!”商从安火大着,扮鬼吓她,他几岁了?
季琛重新睁眼,唇齿打着颤:“去……床上,行不?”
商从安低头看了眼两人姿势,季琛轻薄中衣大开,露出白皙细腻胸膛,现在,正被自己压在桌上,一动不动。
商从安脸刷的一下,红了,赶忙起身,又回身立马帮他把衣服给拉了回去。
“你……你怎么在这?”
季琛一手捂着自己衣领,直起身,咬了咬唇,心头跳个不停,原来她真喜欢这个调?
而且,他看了眼桌子,按着衣领的指尖轻微颤抖,还喜欢在桌子上?
“你在想什么?”商从安慌了,他为什么一副她已经欺负了他的模样?
“没……没什么,我下次尽量……依……依你。”说完,季琛捂着衣服,低着头就往外走。
商从安:“???”
依什么?
肖容幼看着季琛捂着衣服出来,视线默默又挪向屋内,某个姓商的,嘴里说着不要,结果还是对人做了什么?
吕航在后门外等着,抬头望月,袖中指尖颤个不停,这个时辰了,为什么他家监院还不出来?
该不会真的把自己送人家床上去了吧?
吕航死命掐了掐自己,应该不会吧?
满地落叶,怎么也不会有人喜欢的,对吧?
但……
落叶不好看,他家监院好看啊!
万一商从慎压根不用季琛搞那些,打心底里想对他做什么呢?
吕航越想越慌,都这个时辰了,没准已经被吃干抹净,再来一回了!
他急着转身就要冲进去,后门打开,白天那丫鬟,偷偷摸摸的放了季琛出来。
吕航:“……”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偷情结束?
“监院?”吕航心疼着,这一副低头捂衣服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已经被人成功拆解入腹。
季琛一言不发钻入马车,吕航心酸的让车夫赶车。
此刻,隔壁县,两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客栈外,店小二连忙出去迎接这两个晚到的客人。
“几位,住店?”
几个丫鬟连忙挡住看起来粗糙的小二,板着张脸:“废话,不然大半夜来你这做什么?”
姬璇掀开帷帽,白皙手指按着帽沿,略慌:“茹儿,我就这么跑出来,被父皇发现怎么办?”
卓茹也摘下帷帽,无奈着:“那殿下您要嫁给商从慎?”
姬璇一听到那名字,脸色立马变了,咬了咬牙:“那种东西也配?”
居然还送那么俗气的钗给她?
害她被其她皇女嘲笑。
想攀龙附凤,他也得有命!
“既然如此,为了您的终身大事,险必须冒一回。”卓茹劝着,看着姬璇黑着张脸点了点头,她松了口气,转而又想起她得到的消息,咬了咬牙,季琛是疯了,还是相府是疯了,居然准备提亲?
“殿下,只要证明那商从慎日常生活靡乱,非为良人,皇上怎么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姬璇想了想她们带来的人,用力点了点头。
另一客栈内,窗户禁闭,屋内一片漆黑,一男子在人带领下进屋,对着桌边一手撑着下巴的男子“砰”的一声下跪,惊慌不已。
“嗯?怎么了?吓成这样?”
来人低声禀报了下,满屋寂静了片刻,良久良久,上面的男子嘴角玩味的翘了下。
“他这是丢了记忆,还是丢了智商?”
“主子。”来人愧疚低头。
“罢了,让他去吧,二十多岁的老光棍,让他开个荤也无妨。”
来人:“……”
第二日,商从安继续出门相亲,后门一开,正好跟季琛对上。
季琛提着早饭,惊讶了下:“你要去哪?”
“相看对象。”商从安没好气着,她昨夜打扫完落叶,忽然想通了什么,敢情这个昨晚举动是打算献身啊!
十二岁了不起吗?
十二岁就可以这么糟蹋自己,把自己往别人床上塞吗?
谁准他这么贱卖自己的?
商从安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季琛提着早饭,神色暗淡了下,她好像更气他了?
童童盯着他的早饭半天:“季公子,要进来吗?”
季琛扭头看了眼那个出去见别的男人的人,她宁可从一堆不认识的男人中挑,也不要他。
“给你。”他把早餐递过去,后头默默跟着。
一个时辰后,商从语正在逛街,二叔前些日子又送了点东西回家,都是些难得的好东西,她今天特地带出来,皓腕上,青翠欲滴的镯子与白皙肌肤相映衬,她正露出来,等着小姐妹的羡慕之言,就见平常眼脸的这几个,今天一个个的心不在焉。
“你们在看什么?”
“嘘,从语你看那边。”
商从语扭头看过去,就见河边,男子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气质出尘,清风拂过,乌丝微扬,露出的半张侧颜就够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心头跟着跳了下。
“那哪家公子啊?怎么没见过。”旁边一小姐妹含羞带怯的问着,“我本以为宋公子已经够好看的了,没想到这个质就这么好。”
“肯定不是我们县的,否则有这种人物,不可能才知道。”
“光后头停着的雕花实木的马车,就价值不菲吧?”
“还有那些护卫,看起来比我上次去郡守家看到的还厉害,一个个,光站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级别的公子,做妾室我也乐意啊,可惜了,我已经定亲了。”
商从语视线收回,咬了咬唇,轻哼一声:“人家那模样,非富即贵,做妾,也轮不到咱这小地方吧?”
几人尴尬的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闭嘴,被国公府的抢了正妻之位,做妾其实是这位的痛。
季琛河边站着,眉头紧皱,抬头看着对面那座茶楼,窗开着,商从安正在跟人慢悠悠喝着茶。
他挥了挥手,吕航上前:“监院,回去吗?”
季琛抿了下唇:“你们跟我过去一趟。”
吕航抬头看了眼河对面的人,嘴角抽了下,对季琛做了那种事,他还出来见别的男人?
好歹也是他的监院吧!
他良心何在!
商从安感受着河对岸的视线,捏着茶杯的手不太稳,深吸了几口气,稳下心神,继续跟人聊天。
“商兄如此风趣,想必令姐也是个多学之人。”
商从安淡笑了下,她刚刚说什么了来着?
忽然的,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在两人桌间,那双手好看到不可思议,连它拿过的茶杯都显得雅致了不少。
季琛低眸把桌上的茶具细心整理好,搬到隔壁桌,回身,又看了看两人手中的茶杯,抬手拿走,也放到隔壁。
商从安跟着男子面面相觑,半天回不过神,就这么看着他在那边忙活,把他们的茶具全拿走了。
然后,季琛回来,冷淡视线扫过二人,身躯一跃,坐到桌上,对着商从安嘴角邪魅一勾,勾完,眼神冷冷扫了眼一侧目瞪口呆的男子,薄唇冷淡一起:“滚。”
男子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可能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哥,就是批了个君子的外皮!
“公子光天化日,欺辱别人,有没有王法了?”男子勃然大怒。
季琛嘴角不屑翘着:“你算个什么?”
他眼神后头一扫,几个护卫绷着张脸,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长剑鞘中一拔,阳光下,剑光凌厉,男子立马打了个哆嗦,僵坐着一动不敢动。
“滚。”季琛又重复了遍,男子小腿打着颤,麻利的溜了,四周客人见状,愣了半天,干脆起身一块溜。
那几个护卫刷的一下,齐齐收剑,收完手轻颤个不停,凭着良好训练,才没给主子丢脸。
吕航懵了。
这谁啊!
季琛一手折扇挑起傻眼的商从安下巴,弯下腰凑过去,闻着商从安脖子味道,嘴角玩味又放荡勾起:“小姐,春风一度吗?”
商从安呆滞仰头:“你今天吃药了吗?”
季琛薄唇凑到脸颊,正要一亲芳泽,闻言,愣了下,乖顺回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