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1 / 1)

因为意外出血,等姜颂能下地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开春了。

邢策给他送材料的时候,顺便也就从家里大包小包地拎吃的,“可能在我妈心,心里,你已经完全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了,要不是我和小宋都上,班她得看孩子,她现在就得过来看着你。”

姜颂扶着墙站着,重心都放在一条腿上,“那不会,小姨就是心疼我,但是也不至于觉得我这么没用吧。”

“你可,有用了,”邢策拎着东西往厨房走,“一年给医院做,做多大贡献呐。”

姜颂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你跟小姨说别老给我拿东西了,家里什么都有,长浥天天盯着我吃饭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切,”邢策似乎又想吐槽顾长浥,但到底还是看了看姜颂的腿,“就你现在这点斤两,还,还得别人盯着你吃饭,要是我我就拿个漏斗,天天给你填鸭。”

他把东西该放冰箱放冰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你家怎么就你自己?顾,内谁呢?”

“他不得工作吗?”姜颂笑了,“地球都得绕着我转?”

“不是,你腿这,这样,摔倒了怎么办?”邢策又想了一个新词骂顾长浥,“王八羔子。”

“怎么让你们一说我就这么不中用呢?”姜颂不服气,“你带过来的文件我哪次没有按时批?你作为一个员工这么push老板你觉得合理吗?”

“姜老板,姜老总,”邢策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现在我都看,看开了。反正公司归了顾长浥,你工不工作都看你自己。你想工作我就,辅助,你懒得工作,最好吃好睡好,能多歇着就多歇着。”

“看给你任劳任怨的。”姜颂忍不住笑,“回头给你发个‘感动姜颂一大人物’得了。”

“别,你就安安生生老老实实别,别出事儿,回头我,我给你发个‘感动邢策一大人物’。”邢策看他还是跛得厉害,忍不住想扶他。

姜颂把他的手让开,又笑,“这就得多走,扶也没用。”

“诶哟,”邢策看着他感慨万千,“等,等天儿再暖和点儿,我给你背着家伙,咱到天桥儿上卖,卖字画儿去吧。或者弄,弄一大音箱,弹琵琶。路过都得扫,二维码。”

“行了别贫了,”姜颂轻轻在他后背上掴了一下,笑得直不起来,“有没有点正形儿?”

“我今儿来,是想跟你打,打听一个事来着。”邢策有些支吾。

“你说。”姜颂微微挑眉。

“就是黄钟,你肯定还,记着吧?”邢策挠挠头。

姜颂腿上的伤某种程度上是拜他所赐,很难不记得。

“他怎么了?”他看向邢策。

“就是我也听人闲聊的,说他好长时间没露,露面儿,他家里的人都报警了,动静儿好像不小。”邢策又有些欲言又止。

“那和我有关系吗?”姜颂不是很明白。

“就前一阵你不是进医院吗?当,当时我刚见了顾长浥跟那群傻逼玩意儿滚混,对他火气挺大的,就把黄钟那个事儿从头到尾给他讲了。”邢策小心打量姜颂的表情,“他当,当时没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

当时顾长浥那个表情,他现在想起来都遍体生寒。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顾长浥跟黄钟的失踪有关系?”姜颂的语气明显不高兴了,“我总跟你说他不会害我你不信,现在为什么又觉得他会去害别人?”

“我不,不是觉得他会害别人,”邢策声音放轻了一些,“但是我前脚跟他讲了黄钟的事儿,后脚黄钟人就没了,这不会太,太巧了吗?”

“黄钟平常为非作歹惯了,自己却又没什么长进。他能为了股份给我使绊子,肯定也没少坑别人。”姜颂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想给他颜色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你就独独怀疑长浥呢?”

让他这么一说,邢策也觉得不是全没道理,“可能我就是一直觉得他邪,邪性,有点什么邪门事儿就容易联想他,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吧?”

他趁着顾长浥没在,“你可,是没见着。当时你在重症里面躺着,顾长浥的眼泪就,就没停过,而且他不出声儿,我,我还挺好奇,我哭的时候光流鼻涕,怎么他哭就能只流眼泪?”

“我在重症躺着,长浥在掉眼泪,”姜颂微微一笑,“你就在外面思考鼻涕的问题。”

“也不全是啊,我也想了顾长,浥这孙子哭给谁看。”邢策不敢提自己急得日夜睡不着的时候,“我回家拿东西的时候他,他在哭,回来的时候还在哭。我一看他那坐笔直的,就跟郑重决定要当下要把自己哭,哭瞎一样。”

姜颂无奈地看他一眼,“知道他爱哭,你就别欺负他了。”

“我可不敢。”邢策嘟囔,“我现在都有,有点后怕,你生病那几天我没少吓唬他,指不定哪天我就,就也被青山埋了忠骨了呢!”

“别瞎说了,”姜颂懒洋洋的,“他性格很好。”

“谁?”邢策脸上一片茫然,“谁性格很好。”

这时候顾长浥回来了,一进门跟邢策打了个招呼,走到姜颂身边,“腿还好吗?”

姜颂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两下,“今天没有很疼。”

“又疼了?”顾长浥皱着眉蹲下,把他的睡裤挽起来一截,很轻地在他踝关节上揉了揉。

他一站起来就把姜颂横抱了起来,“今天是不是站时间长了?”

“也还好,刚起来走了一会儿。”姜颂对他这个动不动就要抱的毛病有些头疼,但是碍于邢策刚刚那一番“准备哭瞎”的形容,又敢怒不敢言。

顾长浥看邢策,“邢叔今天来,是有事儿?”

邢策正在旁边低头看手机,“黄钟找着了。”

姜颂莫名心里一紧,朝着他探头,“嗯?”

邢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的照片明显是在一个工地拍的,似乎是很大一块水泥被凿开了,中间那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打着码。

“高,高度腐败,死了有,有一阵了。”邢策努努嘴。

姜颂下意识地看顾长浥。

但顾长浥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

他只是轻微皱了皱眉,“黄钟死了?”

邢策把评论区往下翻了翻,“都,都是拍手叫好的,说他是‘纳税人公敌’,还有‘建材蛀虫’,我看他,他也是活该。”

黄钟基本垄断了当地的建筑隔热行当,只要有建筑商接了项目,不花大钱总也绕不开从他这批发隔热材料。

但是房子外面包得漂漂亮亮,不出事自然好,一着火就直接连营,四周的房子无一幸免。

不少人举报上诉,但是都被压下来,多少钱砸进去也起不来一个水花。

几年前黄钟也是想要姜颂的股份,威逼利诱,被姜颂拉了黑名单。

半个月之后,姜颂就在路上被人蒙头了。

现在黄钟这号人死了,姜颂很难表示遗憾。

而且最主要的是从顾长浥的表现来看,这事应该和他没关系。

但邢策还是有一眼没一眼地扫顾长浥,“他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你们联合体,都没,没人觉得奇怪?”

顾长浥神态自若,“任务既然做好了划分,他们公司的部分也一直有专人做上报,我为什么要关注他本人在干什么?”

邢策嘴巴动了动,没接着问。

他可不敢直接问顾长浥是不是偷摸把人杀了。

而且私心里就算他杀了,邢策也不觉得怎么的。

用黄钟那条贱命补偿姜颂的腿伤,他只觉得痛快。

“内,内什么,”邢策点了点厨房的方向,也不看顾长浥,“小宋给,给姜颂收拾了一只老母鸡,我放冷藏了。你今儿就给他炖了,别冻了没法要了。”

顾长浥抱着姜颂,低头问他:“想喝汤吗?”

姜颂不习惯让这么多人为自己折腾,但是也不愿意糟践别人的心意,“我自己炖就行,等会儿我自己炖。”

顾长浥这才抬头看邢策,“邢叔放心吧,等会儿我就给他炖上。”

姜颂:“?”

礼貌吗你?

邢策对着空气结结巴巴地交代,“还有那个花胶,促进伤口愈,愈合的。你给他,吃之前,先多泡发一阵儿,这些东西千万别,别让他自己弄。东西值不值钱一说,再磕,着碰着的。”

姜颂:“……我怎么连泡个花胶都不配呢?”

“站都站不住个儿,您还,还是歇着,甭给大伙儿添麻烦。”邢策警告他:“再有点什么事儿,我妈那边肯定要带着孩子过来看,看着你了。”

顾长浥似乎心情很不错,对邢策说:“邢叔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邢策的话只对着姜颂说:“我妈做了饭家,家里等着呢,我走了。”

“邢叔慢走。”顾长浥笑着跟他走到门口。

大门一关上,姜颂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黄钟的事儿和你有关系没有?”

顾长浥露出一点受到伤害的表情,“黄钟的事,我也是才知道。”

姜颂没松口,“真的?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杀人是多大的麻烦。”

和邢策他当然不肯猜忌顾长浥,但是在白云山林的那个晚上姜颂也忘不掉。

月光下顾长浥的脸,宛如降世的杀神。

“我说了,黄钟的公司有专人和这个项目对接,我不会专门去和他接触。”顾长浥的声音有些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目当中就是个随随便便杀人的疯子吗?”

姜颂捂他的嘴,“停,不许哭。”

顾长浥的眼睛果然就红了,呼吸也粗沉了几分,“叔叔,你不信任我。”

“我错了,我错了。”姜颂举手投降,“我晚上多喝一碗汤,行吗?求你了,千万别哭。”

明明他就简单问了两句,现在顾长浥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缓不上来一样,蹭着他的肩膀不起来。

姜颂就跟安抚大狗似的,轻轻揉他的头发,“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顾长浥还在他肩窝里面又蹭又吸,最后把脸贴在他脖子上。

他就跟告状一样,委屈极了,“叔叔,你真好闻。”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萌,新预售康康吗?康康康康康康吧!

宋云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第二次穿进同一本替身狗血文里。

还是穿成同一个炮灰替身。

前期主角攻秦绍棠对这个替身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甚至连命都差点替他送了。

以至于首次穿书的宋云池以为自己有改写人物命运的本事,有点过度真情实感。

他收敛了自己走肾不走心的风流天性,把秦绍棠当成了真正的爱人。

甚至连正牌白月光回来的时候,他也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走杀青剧情。

当他有出气没进气地躺在血水里,看见一双璧人在雨中拥吻,宋云池悟了。

纸片人就是纸片人,谁当真谁烧饼。

好在他死了就穿回来了现世,又是那个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美少年了。

但是他怎么没两天就又穿回书里去了?!

……行吧。

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

反正为了衬托主角,这炮灰在书里也是万人迷贵少爷设定。

而且不过一堆纸片人罢了,只要他不靠近秦绍棠,就不会变得不幸。

当秦绍棠为了他搅得全城腥风血雨,宋云池翘着二郎腿,“逢场作戏谁不会?”

当秦绍棠红着眼睛把他推在墙上,宋云池散漫一笑,“我记得你舌头不错,临时搭个伴儿我也不介意。”

当秦绍棠伤痕累累地在雨夜来见他,宋云池抿了口热茶,“加油,你还能更努力。”

秦绍棠发现宋云池消失之后,发疯一般寻遍全城,却只找到一个冰凉的答案。

手刃害死宋云池的凶手之后,秦绍棠行尸走肉般过完一生。

发现重回年少时,他只想紧紧抓住那只温暖的手。

但床上那人指尖轻轻刮过他的鼻梁,温柔至极,“秦少,我们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玩出感情来,最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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