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也毫不客气的回敬,“是啊,都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我怎么看你都是橡皮泥做的,你确定是江柿长的表弟而非表妹?”
江昭搂了搂叶儿的肩,不准她说话,他倒要看看好戏了,秦非言这家伙在外面也该有人惹了?简直是新闻嘛。
秦非言在家里对兄弟姐妹倒是友好,可是在外面那就是只螃蟹,想怎么横就怎么横的,夏浅还真跟邱小娅一样?都是吃过豹子胆的?
“什么叫橡皮泥?”秦非言想,若不是嫂嫂在旁边注意着,他得把所谓的风度连同这个女人一起扔出去!他总不能在女士面前不绅士吧?这女士当然不包括夏浅这个水泥。
夏浅看着秦非言时,用一种极陶醉的表情,带着看a-v时的猥琐眼神,声音也是慢慢的怪怪的愛昧不明,“橡皮泥……就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种,就是好软~好软的那种。”
夏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收了那种神情,严肃了些,好象和秦非言亲近了些,她的过渡太快,让边上的人都有些不适应,“喂,听说你是同-性恋,你是攻还是受啊?我看好多**小说,男男的那种,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是小受吧?就是很会撒娇的那种小受,好温柔,好软的那种吧?软软的小受?会被爆-桔花吗?”
夏浅说着说着,明显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嘲讽和挖苦,进入了另外一种求学若渴的状态,完全将秦非言阴云多变的脸色忽略,做起了一个真正的媒体工作者,好似在采访一个边缘人物,“你们男男的那种真的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吗?会比跟女人在一起还要逍魂吗?爆-菊的时候真有那么爽吗?”
江昭站在一旁搂着自己忐忑不安的老婆,无视秦非言要扔掉装斯文用的眼镜的冲动,扇风点火的问,“非言,什么叫小受啊?什么叫软软的小受啊?你当小受的时候真的那么温柔吗?哇,我还不知道呢。爆菊是什么意思啊?给我们大家讲讲嘛。”
秦非言没料到江昭也来插一脚,分明想看好戏,还有护着这丫头片子的苗头,“哥,原来过河拆桥就是这么个意思?”说得有些大声,还故意朝着人多的那边说。
江昭一看不对啊,这小子想报复,昨天晚上的事可就他一个人知道的,于是马上调转枪头对夏浅说,“听说海月楼的点菜员是有提成的哦,那么赶紧给非言少爷赔个礼道个歉。”
夏浅抓抓头,忽然明白过来,“江柿长,今天你请客吗?点好菜?”
“当然我请,如果你想我点蛋炒饭就不用道歉。”
夏浅一听要点好菜,哪还有什么气节啊骨气啊之类的东西,马上给秦非言鞠了九十度的躬,站直后说话含笑的谄媚劲就差给秦非言提鞋了,“非言少爷多多包涵,我年纪小,不懂事,出言不逊让您生气了,您大人有大量,绝不会和我这样的钢金水泥一般见识,等会我给你上点顺气的茶,赔个不是。”
说完又给秦非言大鞠了一躬。
秦非言这时候弄得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夏浅一看不对啊,这少爷还拿着乔呢,晚上的鲍参翅肚的可别换成了蛋炒饭啊,于是又给秦非言鞠了一躬,那边正坐着聊天的人看了这边的情况,纷纷皱眉,出了什么事?这小丫头一个劲的给非言鞠躬,像是道歉的意思。
秦非言干脆双臂一操,有人要把他当大爷,他受了就是,而且这女人刚才可是让他丢了脸,什么攻啊受啊的?什么爆。菊,她是想死慌了。
夏浅鞠躬后站直,叶儿捏了把汗,摇了摇江昭,江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只在旁边站着,夏浅看着秦非言,很恳切的说,“谢非言少爷宽宏大量原谅我,您出生名门,有的都是大家风范,说话处事跟我这样的穷门小户的丫头不一样,以后我一定会谨言慎行。再不给非言少爷添堵了。”
秦老爷子走过来就喝了一声,“非言,你又搞什么?小姑娘都道歉成这样子了,你还端个什么劲?豪门公子哥那些劣性,有我在的时候,你给我收着点!”
秦非言这下子是里子面子都丢没了。
夏浅马上摆手说,“秦老爷子言重了,是我刚才说话过激了,不是非言少爷的错。都是我的错,您别怪他。”
秦非言瞪着夏浅咬牙道,“给我闭嘴!。”
老爷子哼道,“过去!小丫头都给你吓抖了。”
夏浅飞了飞眉毛,得意。
叶儿见老爷子拽着秦非言离开,便小声问夏浅,“你怎么敢在爷爷面前这样?”
“呵,秦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在乎名声,你懂的……”说完低头歼笑。
江昭低头在叶儿耳边说,“你徒弟,太鬼了。”
“错,我才是她门下还没出师的徒弟。我太纯良了,完全达不到她的境界。”
江昭在叶儿额头上亲了一口,“夫人自谦了。”
夏浅一看两人腻歪,抖了抖鸡皮疙瘩,就抬步走开,“受不了,我去问问老爷子想吃什么。”
叶儿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江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她好的时候,温柔的时候,心里总会忍不住的拧一把,拧的时候,不肯放开,拧得不痛,就是让人感觉抓得紧紧的,怕呼吸。
“老公,是不是爱上我了?”叶儿巴巴的望着江昭,巴巴的。
江昭想要一眼击穿叶儿的防备,想要看到她的眼底,此时干干净净,就像装可怜的时候,眼睛里就是可怜,他看不到她的眼底,他知道她是高手,她是个演技派,她的演技以假乱真,然后他一不小心,把她的戏当成自己的人生,故意挑了眉,问,“你怎么会那样想?”
“不是爱上我,会对我这么温柔吗?”
“我对女人一向很温柔,你不知道?”
叶儿的眼睛依旧挂着明媚的笑,只是觉得有一股泉缓缓的流进了心里,那泉水涩涩的,咸咸的,“我当然知道,老公是个绅士,只不过想提醒一下你,咱们的赌约还在哦。”
男人的皮笑,笑得自然无碍,皮下的肉却崩得极度不适,“我怎么会忘?跟谁的赌约都可以忘,可跟你这只小狐狸的赌约是万万忘不得的。”
叶儿不再看江昭的眼睛,她火候不够,与他对视的时间太长,她便受不了,她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才会来问这个问题吗?女人抬臂挽住男人的臂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亲昵着问,“老公,你输了怎么办?”
男人背上的肌肉紧了紧,伸手缓缓的抚着女人的手背,温声笑道,“老婆,那你输了怎么办?”
叶儿不答,她怎么办?一个没有赌注的赌约,她能怎么办?她会输掉什么?其实什么也输不了,为什么不承认输了呢?坚持什么东西?“那如果我们都没输怎么办?”
江昭伸手兜了兜女人的下巴,“多么和谐的一对,不是吗?”
她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她强行要嫁给他那天开始,他们注定就是一段无爱的婚姻,都没输,很和谐不是吗?其实早就不和谐了。
家宴,云宏伟并不显拘谨,司杰不仅长得惹人喜欢,讲话也是小大人,人多的地方倒也不会像在家里一样不给叶儿面子,时不是都会夸姐姐聪明,贤惠,体贴。
江昭更觉得这小舅子是个人精了。
叶儿在外面自有大家闺秀的教养,秦家对叶儿的表现很满意。
桌子上的人走了一圈酒,无非是些客套话。
秦荣方仙风道骨的气质,随时都是对襟盘扣的衫子,天凉了,料子就稍厚一点。随时随地端着一个文人的架子,时不时的冒几句话出来愣是文刍刍的,“来庆,昭昭和叶儿大婚这是要订到何时去?若是他爷爷力有不逮,我来操持吧。”
江来庆对于这个问题倒不敢乱说,“爸,昭昭爷爷最近正为选日子的事情愁,元旦有假期倒是热闹,但黄历的日子不太好。”
秦珍接茬,冷讽道,“你叫谁爸呢?谁是你爸呢?”
这个话题顺利的从小辈的婚期过渡到了老一辈的恩怨之中,江来庆和秦珍中间隔着秦老爷子,这位子坐得很奇怪,秦珍和司杰坐在一起,江来庆和云宏伟坐在一起。
其他的人顺着坐。
这一闹起来,秦荣方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快要维持不住了,江来庆说,“这桌上还有谁能让我叫爸,这你也不知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难道我叫一声‘爸’叫错了?”
秦珍神色不满,“也不知道这世上哪来这样的人,离了婚了,还一天到晚的往人家家里跑,谁希罕你来?”
江来庆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是秦珍这样子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他是被迫习惯,“离了婚了昭昭就不是我儿子了?离了婚了爸就不是我爸了?”
“昭昭是你儿子,但爸爸是我爸,不是你爸。”秦珍视线一抬,用力的看着江昭,正好与江昭此时的视线相交。
江昭干笑,只觉得倒霉,他刚才应该低头吃饭,这样就不会拉出来当肉盾了。
看了一眼秦荣方。
秦荣方还不是只有干笑,这个女儿又训不得,别看一把年纪了,小姐脾气还在,人家说儿子是家里苗,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他是从小就宠女儿不惯儿子,这两口子吵架吵这十几年,他都是忍过来的。
“来庆啊,你没错,爸爸就喜欢听你这样叫,不叫爸爸叫什么?叫什么都不合适。”
“爸,你说他没错,就是说我错了?”秦珍站起来,“哪有他这么不自觉的人,什么宴他都来?订婚的时候他该,这时候他也来?早知道他要来,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