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银月如钩,星辰稀疏。
王爷府内,下人们踩在梯上,往半空中挂着灯笼,婢女们端着托盘,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后花园去,外头的家丁清着嗓子高喝:“江巡抚赠双和壁一对祝贤王生辰吉乐。”kanδんu5.ζa
话音落,紧接又着喊道:“左丞相赠燕血玉祝贤王生辰吉乐。”
冷清的王爷府在今日显得热闹与气派,但有一处例外。
西厢房内,烛火通明,却是人稀少又寂静,比不得外院热闹。
跪在地上的燕喻许久才缓过劲来,接受自己在下山的路上被雷劈死,从二十一世纪魂穿云国将军庶女燕喻身上一事。
燕喻瞥向左右两侧,两侧皆站着人,他们身手矫捷,面无表情,武功了得,方才她便是被他们擒住的。
再看身后架着不少刑具,燕喻抖了抖身,只觉渗人。
而且…
燕喻收回视线,余光落在跟前。
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精致的靴子,鞋子上绣着金丝,再往上一看,只见眼前的男人墨发高束,左手抵脸,右手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扣板,正睥睨盯着她,五官精致犹如鬼斧雕琢一般,身上的暗纹紫衣与他的气质很是般配,只是那一双凤眼中布满戾气,看着她宛如看着个死人般。
四目相望,这双眼冷如深潭,燕喻身一颤,不由自主挪开视线。
燕喻脑海中冒起此人的身份,云国王爷李景宴,十八岁扶太子为王,如今二十六,把持朝政已八年,八年间李景宴协助昀帝是将云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他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生性狠辣又阴晴不定,朝堂之上,不管贪官好官,若惹他不喜,便砍。
昀帝虽已二十,但如今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是眼前之人。
“拖下去,喂狗。”
李景宴蠕动唇角,如沐浴春风的声音响起,说的话却让燕喻心里一颤。
她下山时为自己算了一卦,卦为天卦,属上等吉卦。
卦象显示她将遇贵人,从此大富大贵、平步青云。
她好歹也是鹤山道人的亲传弟子,学不得师父十成本事好歹也学了九成,自己算的卦怎会有错!
不行,她要苟住!
她好不容易活了一回,怎么能再死一次!
就在身旁的侍卫要靠近,燕喻身如泥鳅般灵巧一动,心一横,整个人扑到李景宴面前,手抱住李景宴的大腿。
“王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死了,谁来照顾家里人,求求王爷可怜可怜小的放小的一条生路吧,而且我这肉又老又硬连狗都不吃,要死在王爷府,那不是令王爷府沾了晦气吗?”
那如蒲扇般长的睫毛使劲儿眨着,硬挤出眼泪,小声抽泣。
就在抱住时,李景宴额头上青筋突兀,杀意明显。
刚想抬起脚将人踢开,便听得燕喻开口。
一句话,李景宴剑眉轻挑,重新审视燕喻。
上有老下有小?
正当燕喻还想说什么时,一只修长又孔武有力的手掐着燕喻下颚。
燕喻只觉下颚传来一股刺疼,抬头,看着眼前嗜血般的男人。
“你燕家祖母三月前去世,燕家小儿上月感了风寒而亡,老小早全死了。”
煞是好听的声音不缓不慢地从李景宴嘴里传出,燕喻心里咯噔。
【卧槽,燕家怎这么惨?】
【要是燕家去参加比惨大会那铁定妥妥的冠军啊!】
骤然,一道声音入了李景宴心里,李景宴眉头紧皱,漆黑的眸疑惑地看着眼前为了让自己哭得更惨正掐着自己大腿的燕喻。
方才她分明没开口,他怎会听到她的声音?
比惨大会?冠军?www.kanδhu五.la
那是什么?
她本就是燕家的人,怎会对自己家发生的事这般惊讶?
而且…
“传闻燕家三小姐小时跌落河内变得痴傻,如今怎口齿伶俐了?”
李景宴的声音又从头顶上传来,燕喻的下颚被弄得疼痛不已,李景宴一句话提醒了她。
她这庶女五岁时跌落河内后,从此变得痴傻,今日是李景宴二十六岁的生辰宴,她的两个姐姐偷了她娘给她生前绣给她的钱袋子,骗她说钱袋子在王爷府里,于是领着她到王爷府门外,哄她爬墙潜入王爷府。
她才刚爬进来,便被正主抓了个着,在发疯的过程中朝着李景宴扑去,李景宴抬起脚直接将她踹下湖里又被捞上来。
见得眼前之人正用凌厉而略带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燕喻朝着眼前的活阎王硬挤出一抹笑容。
李景宴蹙眉,怎还有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随后,只见燕喻泫然欲泣:“肯定是…是因为来了王爷府,见了王爷您的盛世美颜之后一个激动,脑子便好了。”
【呵,老娘怎么好的难道你不知?】
【要不是因为你那一踹,真正的燕喻会死?老娘会从二十一世纪魂穿过来?】
【印堂发黑,死相已显,纵有帝王福相,七星护体,也挡不住小人祸害,一看就是短命样,今日必定死!】
燕喻打量李景宴,心里想着。
她小时身体虚弱一直犯病,五岁时差点因高烧而亡,当时遇见鹤山道人,道人说她乃阴时所生,容易浊气入体,便将她带去山上修行。
推演、看相、八卦等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的事,特别是这死相之人,一眼便能看穿。
方才李景宴头上的死相还没这般明显,如今却明显得叫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今日想不死都难。
燕喻的声音又入了李景宴心里,李景宴看着眼前这个眼眸迸发光芒一脸感激的燕喻。
要不是他能听到她心里话,真会被她嘴上说的所蒙蔽。
真正的燕喻已死?魂穿?
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地方?
李景宴心里纳闷,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此人不是燕家那痴傻三小姐。
小人祸害?短命样?今日必死?
他可是堂堂云国贤王,福泽祥瑞,怎可能会死!
燕喻抬头紧盯着李景宴,岂料李景宴那张帅气的脸阴沉如墨,宛如结了冰霜般,让燕喻忍不住泛颤,她哪说错了?
“王爷,您就饶了我吧,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看我还年轻,若是死了云国岂不是少了个苗根正红的小红花。”
燕喻抽泣,晶莹的泪从眼角落下,鼻涕流下,看起来可怜兮兮地。
李景宴看着死死扒拉住自己大腿的燕喻,脸色阴鸷宛如掌杀生死的阎王般。
特别是见燕喻一身湿漉漉脏兮兮往他身上蹭,还将他衣角当成手帕擦拭鼻子时,他很想亲手将这婆娘给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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