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要求下了赵天牛!这种党委书记要是再让他干下去那就是害人害己耽误共管区项目不说,整个湖西乡的经济建设展都会受到严重影响!居然还有脸跟我杠起来?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个小小的党委书记这么肥的胆子?”
胡长俊当着陈大龙的面一口气把心里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陈大龙虽然并未插嘴却也从他话里听出了大概,皱眉问胡长俊。≧>中≥文网 w≦w﹤w.
“你说湖西乡党委书记赵天牛背地里指使手下人散布谣言影响共管区工程进度?”
“是”
“赵天牛跟你杠上了?”
“是”
“长俊你先别着急上火,咱们有话慢慢说。”
“陈县长,您是没瞧见赵天牛那厮嚣张跋扈的模样?你说他一个乡党委书记心里不从百姓利益出积极协助把共管区项目早日建好,居然还背地里使坏?这样的领导干部还要他干什么?我强烈建议县委县政府对此人领导位置进行调整!”
陈大龙瞧着胡长俊那副气急模样,心里想起前两天秦正道向自己汇报过,湖西乡的赵天牛一直明里暗里在共管区项目上使绊子,看来胡长俊今天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吵到自己面前来。
但是赵天牛既然能当上湖西乡的党委书记背后必定也有自己的道道,若是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强行把他头上的官帽子撸掉也不是回事,不管是提拔官员还是处罚官员最重要找到最冠冕堂皇的理由遮人耳目。
“长俊,这事你完全可以用县政法委书记的身份直接向县委组织部提出调整建议,我支持你的调整建议。”陈大龙沉思片刻后作出决定。
既然赵天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县政府重点项目建设过程中捣乱,绝不能轻易放过,此事让胡长俊出头便有足够的进退空间,自己在后头呐喊助威先帮衬着,实在不行再出手不迟。共管区项目绝不能因为一个乡里的领导干部阻碍就卡在那里,谁要是跟人民群众利益过不去,那就是自绝后路!
胡长俊听陈大龙这么一说心里明白几分,对付一个小小的赵天牛还轮不到陈县长亲自出面,自己先把这事情弄出点动静来再说。
“行!我这就去跟县委组织部的人招呼一声,再去找贾书记汇报情况,我就不信这个赵天牛有多大的本事?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这家伙我调整定了!”
“说的对!赵天牛不长眼你也不必跟他客气!”陈大龙鼓励眼神看向胡长俊。
胡长俊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陈大龙此刻早已没有之前看书的那份闲情逸致,轻轻的合上手里的书页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不是自己想多事得罪人,实在是麻烦找到头上躲都躲不开,领导干部想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就必须有股破釜沉舟的魄力和勇气,若是一味只想当老好人真不如回家卖红薯了,“霸王龙”的绰号在普安市官场叫的响亮,那也是被逼的结果!
底下这段文字删了又写,写完又删,思来想去还是觉的应该简单交代一下。
刚才胡长俊在陈大龙办公室里走一圈,陈大龙脑子里却像是上了弦似的滴答滴答快运转,尽管刚才当着胡长俊的面他态度积极鼓励胡长俊对赵天牛下手,心里却有份隐忧。
赵天牛暗中作梗共管区项目的事情他不是不知情,但却一直强忍着没下手处理,最主要的原因是秦正道曾经提醒过他,这个赵天牛也很不简单,很可能存在一定的黑背景。
坊间传闻一句话“不怕黑社会,就怕社会黑”,这句话表达了普通百姓对官黑勾结的无奈,其实一些正直的官员又何尝不是同样心理?
西汉成帝时,长安“闾里少年”在老大们唆使下,公然暴力袭警杀官。他们用红色、白色、黑色三种弹丸进行探摸,摸得红色弹丸的杀武吏,摸得黑色弹丸的杀文吏,摸得白色弹丸的负责办理同伙被杀后的丧事。“城中薄暮尘起,剽劫行者,死伤横道,袍鼓不绝”,一度酿成前所未有的都治安危机。
崇尚暴力,恃强凌弱,是所有古代黑恶势力最基本的行为特征,不仅严重危害公共安全,有时甚至可以达到直接威胁封建统治的程度。
红黑勾结自古存在,红黑生死恋并非少数,放眼诸多媒体报道涉黑案件中通常都能找到官员“保护伞”的影子。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若是为了当百姓公仆卖命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倒也无可厚非,若是因为得罪了某些恶势力小命玩完实在是得不偿失,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需要照顾,当遇到涉及性命攸关问题时自保是本能。
寂静的县长办公室时间像是停止运转,每每遇到难题的时候陈大龙喜欢一个人静静呆坐思考,只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头脑和眼睛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他心里明白既然赵天牛逼的自己必须动手,那就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度过难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高手出招一向是纵观全局,绝不能只考虑眼前得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眉头紧皱的陈大龙脸上表情慢慢舒展开来两只眼里透出些许亮光,对付赵天牛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以毒攻毒”,既然他全然不顾官员体面跟领导撕破脸斗,那就得找个比他更不要脸的货色来压住他!
陈大龙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司机小黄。
小黄是个底层的人,如果和赵天牛斗起来,很多人都认为赵天牛是仗势欺人,小黄就是受害者,其实,谁又能知道如果小黄出手,赵天牛确是受害者呢?
自从上次想尽办法把小黄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后,司机小黄一直处于待业状态,若是能把小黄这颗棋子用好说不定能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仔细盘算了眼下的局面后,陈大龙顺手摸起电话让秦正道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他要把最出人意料的一颗棋子交到最放心的人手里去盘活!
司机小黄最近日子不好过,以前在县政府当领导司机的时候人前人后风光无限,现如今从看守所出来后按照相关的决定,工作也没了,狐朋狗友远离,家人抱怨连连,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看不起自己这副孬种模样。
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靠家里人养活说起来都丢人!既然人已经出来了,生活总得继续,每个月的房贷还得还,为了能够重新找个好工作小黄没少费心思,之前还特意到县委县政府大门口等着政府办主任秦正道死皮赖脸求他让自己回来开车,哪怕是打机动,没编制,只要每月有工资拿就成,秦正道倒是没一口回绝说不帮忙,可也没说一定会帮他,就是说自己帮助活动,结果很难说。
人要是有点事在手里干着,时间很快就熬过去了,没什么事情干的时候真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小黄每天眼睛一睁就开始盯着手表计算时间,恨不得打个电话问问秦正道,到底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县政府当司机?
小黄未婚妻见他整天神经质一样的在房间内转来转去,没事就拿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担心他一个人整天梦在家里别闷出病来,于是劝他。
“要不,你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就先干着,等到政府办那边通知了,你再去上班也不迟啊。”
“你知道个屁啊!老子以前在普水县怎么着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那帮领导干部,做生意的老板,谁见了老子不给老子三分面子,现在你让我出门去找个零工先干着,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嘛?”
小黄心情不好的人见了谁都跟见了仇人似的,未婚妻原本是好心,他却像是满身是刺的刺猬谁碰了都扎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你那二寸面子?是面子重要还是吃饭重要?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出去找工作,咱们这月还了贷款后就快揭不开锅了!”
未婚妻见小黄对自己一句话反应激烈心里也是一肚子委屈,她一个女人整天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挣钱,不仅要负担每个月的房贷还得养活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若不是女人念着小黄以前对自己好的那份情意早忍受不了拔腿走人了。
“咚”的一声重重关门声表达了未婚妻内心的愤怒,这声音刺激的小黄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瞧着未婚妻满腹委屈上班出门,他气的抬手一拳在自家墙壁上狠狠捶了几下,疼痛感的刺激让他心里似乎感觉舒服了不少。
一个人在家里像是被困的囚兽样转了两圈后,小黄感觉自己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回事,有道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若是秦主任那边不肯帮忙的话,难道自己就一辈子躲在屋里不出门?小黄长叹了一声,浑身无力的往客厅的沙上一坐,痛定思痛后,他决定出去碰碰机会,总是在家里窝着不如出去随便转转,说不定能有合适的机会赚些钱贴补一下家用也是好的。
下午时分,太阳依旧像一团火,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狗趴在阴凉处吐出了红舌头,知了扯着长声聒吵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躁,这种闷热的午后即便是人坐在在树荫下也还是热,脸是热热的,胸膛是热热的,连吸进的空气都是热热的,热得透不过气来。
小黄信步在街道上走着,眼睛看向琳琅满目的各家店铺货物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感觉生活就是那么回事,就看自己如何对待?转悠的时候,突然他现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王大辉正领着一群小弟从一家大酒店门口出来,小黄想到和王大辉之间的矛盾,本能掉头就走,可是已经晚了,王大辉已经带着人向他气势汹汹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