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模样的大门,虞朵曾经见过一个。
是在戮天塔之下,地炎世界,在离开之时,山壁崩塌,岩浆喷涌,赤红之地里突兀的一扇灰色古朴大门。
不管多少次回想,依旧历历在目。
那个场景实在印象深刻,故而虞朵记得很清楚,大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唯有两侧柱子上似乎有许多立体浮雕。
那扇大门,分明同这泉水底下的图案里的大门一模一样的。
但是丝雪说那是海弥旧址,难道是地壳运动,海弥旧址漂移到了千里之外的褚阳宗戮天塔之下的岩浆之地?
这话说出来虞朵自己都不信,她僵硬地笑了笑,她伸手指了指那泉水底,“那这个地方要怎么去呢?”
丝雪被问得微微一愣,她神色显得有些黯然,“海弥皇朝早已覆灭,当年的旧址如今也莫名死气蔓延被封印了,无法抵达。”
虞朵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死气?封印?”
丝雪点了点头,“封印就在海弥境西侧金月湾的位置,如今已经是汪洋一片。”
金月湾,还是海弥境之内,同褚阳宗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却都拥有一扇一模一样的大门。
虞朵目光一下坚定了起来,她看向闻人越,“我们去金月湾!”
这决定来的突然,丝雪都有些懵,但闻人越却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
二人径直动身,也没有再惊动海弥族的其他人,就这样离开了小秘境。
一路飞剑赶路,在天黑前来到了这片海湾。
此时日光将斜,残阳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染出一片红浪。
一时脑热来了这里,可是看到海水时,虞朵又犯了难。
虽说修士能够内息,但进入水下不仅仅需要克服的是呼吸的问题,还有就是海水的压力以及行动不便的问题,虽说灵气罩足以应付这种情况,但万一在水下遇见了什么情况呢。
何况那海弥旧址还不知道是在多深以下呢,要是在水下又迷了方向,那就更麻烦了,他们需要更加万全的准备。
闻人越提议道,“此处临海修士定然有自己的方法下海,我们先在附近住下吧,明日再行打听吧。”
虞朵欣然同意,两人回到海湾临海区域,在这里只寻到了几户渔民,他们随意敲了一户渔民,付了一百下品灵石,便让了一个帐篷给他们。
那渔民是个凝神修为的修士,他替虞朵他们生好了火,又准备了一点灵酒。
虞朵也有心同他聊几句,便邀他一同喝酒,渔民索性就在他们帐篷门口的火堆前坐下了。
虞朵问道,“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渔民笑道,“你们叫我罗一就行,你们是来金月湾寻宝的吗?”
闻人越笑道,“这里有什么宝贝?难道还有很多人来金月湾寻宝吗?”
罗一点头道,“什么时候都有,金月湾下面是曾经的海弥皇朝的位置,要是能在厚厚的海底淤泥里寻点宝贝出来,还是有的赚的。”
虞朵问,“那你住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寻宝吗?”
罗一摇了摇头,“看你们也不像那种人,实话告诉你吧,要有什么宝贝,早就被人寻走了,这几年可没听说过谁从下面摸出来什么宝贝。我就做好我的渔民,打打海鱼,捡点海里的月生贝泡酒喝,凑合过日子就好了,说不定哪天得了什么机缘,还能再进一步。”
听到这里,闻人越问道,“那些寻宝的都是怎么下海活动的呢?”
罗一笑道,“你是问下海的工具吗?我们这里有种黑水蚌,里面会产那种定水珠,只要含在嘴里,便可使自己沉入水底,行动自如。”
虞朵连忙问道,“哪里可以得到这种定水珠呢?”
罗一露出见鬼的表情,“你们难道真是去寻宝的?可千万别去,这段时间绝对不能下海!”
虞朵解释道,“也不是为了寻宝,就是还没去过海底,想看看被封印海弥皇朝的旧址。”
罗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这段时间去不得,这段时间沙滩上的捡的贝壳都在唱着海妖的歌,去不得海下啊!我们已经几日没下海了,都不敢去呢!”
虞朵被他说的一脸懵,却被他塞了一个大贝壳模样的东西到手里,她在罗一的示意下凑到耳边去听,贝壳里呜呜咽咽的,虽有些奇怪,但虞朵觉得和普通贝壳没啥区别,有种小时候被大人说贝壳里有海浪声一样忽悠人。
闻人越接过贝壳听了会儿,他问道,“我们避几日再下水吧?”
罗一也连连点头,虞朵只好同意。
见说动了他们,罗一还送了他们几颗定水珠,说等没问题了通知他们再下去。
急匆匆赶来,却没法第一时间下去,虞朵看着海边,感觉这片海面仿佛一块神秘的面纱,而急于揭开面纱的自己心里被挠的痒痒的,却被勾得只能等待。
夜深了,多话的罗一也离开了,只剩下闻人越一个人独斟独饮。
虞朵不喝灵酒,取了云麻草泡在水里,做成温魂水,陪闻人越干了几杯。
喝了酒的闻人越面上起了淡淡的红,他忽然问道,“在海弥族听了神界的故事,你有什么感觉吗?”
虞朵感叹道,“感觉海弥族果然是个传承久远的古族,这样外人根本不知晓的神界秘闻,他们竟然这样清楚。”
闻人越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虞朵的重点落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觉得青霓神君怎么样?”
“是个很厉害的人!”
闻人越:……
虞朵兴致勃勃,她忽然问道,“闻人氏族传承是不是也很久远,有这样的秘闻吗?”
闻人越静默片刻,才道,“闻人氏族几近灭绝,到我这一代,只剩我这最后一滴血脉,我死之后,便会彻底断绝。”
这话说的虞朵心绪一下低落下来,她看了眼闻人越,分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疑惑道,“有你怎么会彻底断绝呢?你不是还能继续延续血脉吗?”
闻人越放下了手上的杯盏,有些落寞的笑了笑,“我不会延续的。”
听到这里,虞朵心里忽然咕咚一声,有什么坠落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温魂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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