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归妹,以祉元吉。
就像是我曾经起过的大多数卦象一样,准确无比的应验了。
刘景烽救回了灵儿的神魂,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和陈宏宇一起返回苗楼村,救下了灵儿的命。
百子图破碎之后,凌长宵也受到了严重反噬,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去打灵儿的主意。
因为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不仅刘景烽在追查他,还有一个能破六九征凶局的大人物在盯着他。
这个大人物,自然指的是我。
六九征凶局很难破,凌长宵用山阴封魂笔连封九十九道婴灵,再以纯阴命为引打开鬼门关,放出森罗鬼气冲撞人运。
这种局都能被人在一天之内破掉,所展现的手段已经不仅限于风水堪舆奇门遁甲。
当初谢家能够与大道统分庭抗礼,靠的可不仅仅是窥天机道命数的玄门薪火,这套刀法也功不可没。
五行炼体术是小道,因为人体的力量是有限的。
再怎样激发血气,也不能与道门法天象地御五行大遁的神通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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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套刀法的奥妙在于,它不仅仅可以靠血气来施展,还可以祭炼神魂。
以天地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魄魂精神意。
人的肉身是有限的,神魂意念却是无限的,如此一来,就让这套刀法有了无穷无尽的变化。
当然,这样的刀法不是谁都能练成的,神魂必须足够强大。
我爷只能以血气引动天地五行,却无法祭炼神魂,就是因为他的神魂不够强。
按照谢家古书记载,能祭炼神魂为刀的谢家人未必有君师之名,但每一位君师都能将自己的神魂意念化入刀法中。
是谓,君师带刀,刑克鬼神。
我之所以会在出山时立下君师之志,就是因为我那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我有一颗强大的神魂。
……
斩破百子图令我肉身血脉支离破碎,五脏移位,多处骨折。
精神重度虚弱,差点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这么重的伤换做普通人,即使能救活恐怕也只能落个终身瘫痪。
特别是神魂的伤,最难恢复,甚至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为了保住我的命,楚家动用一切医疗资源,先送到林城最顶级的医院抢救。
住院当天,医生就下达病危通知单。
就在医生将我推入病房,准备动手术帮我治疗的时候,张屠夫赶到阻止了医生这么做。
他是我手机中唯一的联系人,在我出事后楚馡拨通电话联系到了他。
张屠夫阻止医生为我治伤,楚家人很不理解,楚馡也不同意,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刘景烽赶到。
也不知张屠夫和刘景烽说了什么,后者改变主意让楚家把我接回去,为我治伤的事全部交给他们处理。
没办法,楚家只能将我从医院接回别墅园林中。
之后的日子里,刘景烽向楚家索要了海量的珍稀药材,其中不乏血灵芝这样的珍稀圣药。
各种珍稀圣药折算成钱财,很快就达到一个恐怖骇人的数字。
如果说六九真凶百子图能断楚家的气运,而为我疗伤所花费的财物,等于是将楚家一年乃至数年的财运全部砸进去。
眼看着我每天耗费天价灵药治伤,人却一直昏迷不醒,楚家人的心思也开始动摇。
还是那句话,气运存在于冥冥之中。
巨大的亏损让他们开始怀疑,百子图未必就一定能摧折楚家的气运,而我的伤却像个无底洞一般拖累整个楚家。
最关键的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做了什么。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施展了几手刀法,还差点害了楚馡的命。
这样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真的值得他们投以巨大的物资去救治么?
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是楚家忘恩负义,而是实在从我身上看不到希望。
如果不是楚馡一再坚持,我想楚家很早就会放弃我。
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时候楚馡也已经无法再继续劝说家族继续为我救治。
刘景烽亲自去找楚老太太,以他师父法心道长的名义,再次为我争取了七天的时间。
七天的时间,楚家又拿出价值连城的珍稀灵药。
百二首乌不足贵,花甲茯苓难称奇。
百年医药世家传承的圣药奇珍,很多都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天珍地宝,这些都是真正的世家才有的底蕴。
其实,经过一个月的治疗,我身上的伤早已奇迹般的复原,但是人却一直醒不过来。
刘景烽不止一次的施展招魂术,都无法将我的神魂唤醒。
第七天很快到了,如果过了今天我依然无法苏醒,楚家不会再为我提供任何救助。
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也对得起医者父母心这句话。
也就是在这天,刘景烽的师父法心道长千里迢迢的赶到楚家。法心道长隐遁多年,他的名声即使在道门中都被人遗忘,玄门中知道的就更少。
但楚家还是以最高礼节接待了他,毕竟白云观再小,那也是传承了五百年香火的道观,净明派的山门。
法心道长拒绝了楚家的接风宴,直接来到楚家后院为我查看伤情。
检查我的身体后,法心道长问了我的八字,然后开始用心推演,推演半晌决定用七星续命为我招魂。
七星续命的说法历史上就有,除了三分天下的诸葛亮,后世还有个一统江山的刘伯温,但是这两人都失败了。
所以,在法心道长说出要布下七星灯招魂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认定我基本没救了。
法阵很快布置好,七盏明灯对应天上北斗七星,紫微星位置再摆上一盏本命灯。
“师父,七星续命真的能救谢鸢吗?”刘景烽问道。
“七星续命其实是在向北斗借阳寿,而一个人寿元是有定数的,能不能救他,关键在于他的寿元是多少。”法心道长说道。
“那么,师父可曾算出谢鸢的寿元?”刘景烽又问道。
“他的八字我看不透,他的寿元我也算不出,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活。”
刘景烽还想再问,法心道长将他赶出了内室。
施法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直到雄鸡唱白,法心道长才走出内室,来到外面的房间。
他来的时候满头青丝,出来的时候一夜白雪。
刘景烽赶紧迎上去搀扶住他的手臂,张屠夫则是极为关切的问起我的情况。
“神魂已经无恙,但要让他醒来还需要贵人亲自出手。”法心道长说道。
“贵人?”刘景烽问道。
“神魂远离家乡,若要归位,自然只有贵人亲自来迎。”
“我明白了,先前我就听他提及过帝乙归妹,原来卦中所指的贵人是应在这里。”
过去的时间里,楚馡也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今晚是因为法心道长要亲自施法才离开。
刘景烽才说要去喊她,她便推门而进。
双目通红,神情憔悴。
原来,她竟然在院子里守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