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柏铭的镜子中看到了无数张狰狞的面孔,排的整整齐齐,他们免盔束发,外披铠甲,面无血色就如兵马俑一般,而且在镜子中他们的皮肤呈古铜色,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兵马俑再现。他们走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样的动作,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密密麻麻至少有几千人。
凌熠辰也看到镜子中的情景,大为吃惊,吞吞吐吐的问:“你这镜子是伏羲妖镜?”
济引嗯了一声说:“此物确为秦王八镜之中的伏羲鉴妖镜。”
在我们去沐灵山之时,曾在那古庙的窗户上看到秦王八镜之一的照骨镜,当时还照出来了秦淮的六个魂魄。此镜我曾在《灵昱秘法》中看过秦王八镜之中的伏羲鉴妖镜,可照见鬼魅,使其不获隐形。
我们在高柏铭镜中所看到的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未能呈现到我们眼中罢了。
此刻,秦淮大喊一声:“此乃阴兵借道,立即将身体紧贴墙壁并且闭吸。”众人一听立即照做。
所谓的阴兵借道大多是军队败亡后,思维仍停留在打仗的那个时间段,他们认为自己没有死,仍要继续战斗,尤其在此极阴之地,怨气凝聚而无法释放才会产生此情此景。
此刻的我紧贴墙壁,然而不知什么时候,那墙壁变得如刚进洞口那些碎石一般炙热,几乎快将我烤成干尸了。
高柏铭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一直高举着镜子,我们从镜子中观察阴兵的一举一动,那些阴兵已经走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在他们走近我之时,我隐隐约约的能看清这些阴兵的轮廓,我们八个人各个屏住呼吸,阴兵这东西相当于阎王的使者,我们用闭吸之力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如此阴兵就无法发现到我们的存在,就此便能逃过一劫,否则一旦被阴兵发现将魂魄勾走,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
我眼看着数千的阴兵从我身边经过,却没有任何反应,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全身放松了一下,突然一个阴兵似乎发现了什么,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似乎在用鼻子在我身边不停的闻,我当时吓傻了,立马紧贴墙壁,甚至忽略了墙壁的温度,我当时真恨不得穿过石墙,躲到墙后面去,其他的人也都紧张的朝我这边看来。
我看到凌熠辰手上紧紧握住赤刀朝着我这边跃跃欲试,我立马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攻击了一个阴兵,便会将所有的阴兵招来。
就算我们几个人通灵之术再高,毕竟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那阴兵在我周围闻了闻,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动便回到原来的队伍中继续往前走,我立马觉得全身放松了不少,还好逃过一劫。
我赶紧将身体从石壁上移开,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烫出了N个水泡,众人也顿时舒了一口气,眼看着阴兵已经快从我们身边走完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我顿时心里一紧,朝着喷嚏的方向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瑜。
我赶紧看向高柏铭的镜子,发现镜子之中所有的阴兵全都停止了脚步,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这个世界人力所不及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打喷嚏,另一件是爱上某人,就算是灵力再高的人也无法控制打喷嚏,尤其是在闭吸之时,一个喷嚏几乎会将所有的气息打乱。
高柏铭和济引对视了一眼,我大致能猜到他们两个人在想什么,若是我在此情况下或许也会做如此决定,阴兵只是发现了方瑜,若我们前去相救,牵一发必将动全身,如果牺牲他自己必将保障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我们跟方瑜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情,而且上一次在那个祝由师家的地宫中,她放出来的三具赶尸,差点没要了秦淮和凌熠辰的命,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们自然做不出来,但袖手旁观也在情理之中。
我撇了一眼秦淮,谁知,秦淮却大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吧。”
秦淮这么一喊,众人不得已做出响应,暴露了所有人的位置,秦淮这个人看似冰块脸,实际上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我当时一愣,我们该往哪里跑,前面刚刚过去大部分的阴兵,往前跑无疑是送死,众人也都在犹豫,秦淮手里拿着天谴,纵身一跃,直接朝我们身后刚刚拐进来的岔路口跑了出去。
众人紧随其后使劲的往前跑,此刻阴兵已经掉头,从高柏铭的镜子中可以看出,他们正在整齐的跑步朝着我们的方向,追来,众人立马加快了脚步,同时阴兵也快大了步伐,千军万马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我第一次被这脚步声吓得面色惨白。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走了有多远,可是跑出去的时候,跑了很久都没有到达我们刚刚的入口处,我全身不禁抖了一下,莫非又是死循环?还好此刻我看到了出口,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立即朝着出口跑去,那千军万马的脚步声,在我踏上出口的一刹那竟然完全消失了,我朝着身后看去,所有的阴兵被掩埋在黑暗之中,似乎从没出现过一般。
我们再次回到了那个半圆形石堡的大厅,凌熠辰心有余悸的说道:“方大姑奶奶,您老什么时候打喷嚏不好,偏偏在阴兵借道的时候打喷嚏,难道是害怕阴兵发现不了您的美貌么,还是说您相中了哪个阴兵非他不嫁了?”
方瑜委屈的低下头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说得好像你能控制自己打喷嚏一般,你还是先控制好你的感情再说吧!”
方瑜说完这番话竟然将凌熠辰噎得哑口无言,我顿时一愣,控制好自己的感情?难道凌熠辰有喜欢的人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可是方瑜怎么知道,我好奇的向凌熠辰眨巴眨巴眼睛。
凌熠辰狠狠的瞪着方瑜,如果眼神能够杀死方瑜,那么方瑜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王蔽叹了口气道:“凌兄弟,算了,方瑜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在计较了。”济引恭恭敬敬的对秦淮说:“秦七爷,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秦淮严肃的只说了一个字:“等!”
阴兵借道一般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不会持续很久,秦淮的意思就是等这个时机过了之后,在从新进入右侧的密道,毕竟那密道是黄金鼬所指,应该就是生门。
众人都没怎么说话,各怀着心事,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正在昏昏欲睡的打哈欠,突然觉得凌熠辰不大对,他绕着圆形的石堡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立马凑了过去,问:“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像推磨一样一圈又一圈的。”
凌熠辰神色严肃的看着我,问道:“小曦啊,咱们刚刚进去的时候,这石堡是不是没有裂缝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想了半天回答说:“对啊,我当时还想找门来着,结果这石堡是完全封闭的石堡。”
凌熠辰的眼睛瞪着老大,用我们微微颤抖的双手指着圆堡的方向说:“那这个裂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朝着凌熠辰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白毛汗。那圆形的石堡在中间横着裂开一个粗大的缝隙,几乎能伸进去两根手指,在那里面有隐隐的好像看见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