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风起,路上行人匆匆。
林平成抬眼看着远处长空,黑云堆垒,干裂的空气召唤着暴风雨。
来吧,快点来吧,洗尽这世间的污浊,还大地一片清爽。
林平成轻车熟路,大步窜入味之鲜。
店里已坐满客人,服务员正忙碌着招呼客人点菜,只一眼他就看到站在边上的苏小北。
她还在这里上班,那个名叫陆七鸣的男人没来接她?
林平成见收银台旁的双人座空闲着,直接坐了过去。
苏小北也发现了他,微微一笑,算打过招呼,将写好的菜单送到后厨,又来到他身边,亲切地道:“今天想吃点什么呢?”
林平成道:“青椒回锅肉,再来一个白菜豆腐汤,厨房忙不过来吧,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苏小北用笔记下菜名,指着四下的客人道:“还要上菜呢,晚点和你讲。”
服务员做的就是招呼客人、端菜倒茶打扫卫生等碎事,林平成要强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无疑耽误苏小北的工作,便点了点头:“我等你。”
无论什么事,要想做好,总是要花时间费功夫的。
林平成靠着收银台的柜子,静静地看着店里的一举一动,打量着周边人的行为。
大约是这几天跟踪赵菲,让他有了一个特别的习惯。
喜欢窥视别人的生活,加以推测,想看出对方的行为、表情、言语到底是否真实反映了内心的世界。
余珊珊在包房招呼好客人,回到收银台,正瞧就看到林平成在发呆,打招呼道:“林兄弟,你什么时候来的,菜点好了?”
林平成收束心神,起身道?:“刚到,点好了。”
余珊珊倾着身子,轻声问道:“还是放不下小北?”
林平成不置可否,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余珊珊讲的那些话,心中不舒服,我放得下放不下,与你何干,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婆娘。
“我来你店里吃饭,也不是因为小北吧,如果你要是不欢迎,以后我就不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是随时欢迎你,只是你知道的,小北是有男朋友的,你如果付出太多,最终却没得到想要的,万一犯糊涂,对大家都不好。”
“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当然最好。”
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尿不到一个壶,很快就各做各的,不在言语。
菜上桌,林平成放慢节奏,吃到店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才停筷。
苏小北收拾完桌子,坐到林平成对面,问道:“你吃好了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想对你说点事。”
“在这里不方便吗”
林平成是一个好人,苏小北自然深有感知,但余珊珊时常在苏小北耳边吹风,多少也受其影响。
苏小北不想和林平成出去,以免情感纠葛太深,给未来的生活徒添波折。
顾及林平成的感受,又补充道:“我下班还早呢。”
饭店服务员,要做到关门息业,遇到客人玩得晚,上班到夜里十点之后都是有可能的。
林平成亦从底层做起,深知人情冷暖,自然能理解,淡然道:“是关于你的,等你下班我再告诉你吧。”
苏小北看了一眼四周,起身对余珊珊道:“余姐,我请一会假可以吗?”
余珊珊道:“准你十分钟,店里正忙呢。”
“谢谢。”苏小北道谢,又对林平成道:“我们去外面吧。”
林平成点头同意,两人来到马路边的行道树下。
苏小北道:“就在这里说吧。”
天色已暗,风更烈。
林平成叹息道:“你说这是不是要涨水了?”
苏小北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是要下暴雨了:“这几天都挺热,肯定会下大雨。”
“我找到了一个办假证的,他说林晓楠、苏小北还有一个王语晨的身份证,都是在他那里办的,我怀疑是王语晨身边的熟人要害她,但不知道怎么的遇到了你,让你成了替罪羊。”
苏小北自始自终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假身份证是怎么来的,现在有了线索,立刻追问道:“那他告诉你是谁办的没有?”
“他没有,那人蒙着脸,但根据身材判断,很可能是一个叫赵菲的人,我这几天跟踪过她,发现她和叶家二公子走得很近,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未来我还会抽空帮你查探,今天过来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对这个女人多一点心眼,以防被骗。”
“谢谢你。”苏小北从未想过,他会为了自己默默地做这么多事。
这是无私的爱,最令人随不起。
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唯有真心地感谢。
林平成来之前准备了许多说辞,可面对佳人,却不知从何说起,故作轻松道:“不用谢,我今天过来一来是为了吃饭,二来就是告诉你这事,现在事情都办完了,瞧着要下雨,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进店吧,别被风吹着了。”
“嗯。”苏小北眉角飞扬,抿嘴道:“我会永远记住你为我做的事的,谢谢。”
目送林平成离去,苏小北脑子里却浮起许多杂乱的念头。
为什么自己要整容成王语晨的模样?
王语晨为什么会失踪?她是不是已经意识到有人要害她?
叶溪谷喜欢赵菲,只要赵菲同意,她和王语晨就是妯娌关系,难道是为了争夺家产?
具成欢难道和王语晨认识?还是和赵菲认识?
纷纷繁繁,如同零乱的毛线交织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苏小北拿出电话,给鲍镜台拨了过去,这么多天了,陆七鸣为什么还未出现?
是不是陆七鸣知道什么内情,被人斩草出根,以致于出了意外?
“喂,具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鲍镜台依旧彬彬有礼。
“我想问陆七鸣回来了吗?”
“没有呢,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也没来找过我,唉,我现在也为这事焦急。”
“我担心他出事了,你能抽空陪我去派出所报案吗?”
“报案?……这不用吧,一个人从外面赶回来,没钱肯定是不容易的,我觉得这很正常。”
“我觉得不正常,我担心他出事。”
“为什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鲍镜台觉得很不可思议,具成欢的语气里,明显传达着一种信号,她知道了某种消息,如今联系不上陆七鸣,才导致如此着急。
难道是恢复了记忆?
不可能,如果恢复记忆,她肯定不敢报警。
一定是某个人给她透露了某种信息。
苏小北肯定道:“没有,就是明明说好的时间,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人还是没有踪影,我就莫名的担心,也有可能是我心中太关键了。”
鲍镜台沉吟着,宽慰道:“再等等看,如果明天也没有信息,我陪你去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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