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宋人良还在擅离职守,和未来青龙帮的大嫂甜甜蜜蜜地谈恋爱顺便闪瞎街上所有单身汪单身喵的眼睛,而这边,晏冷却是代替宋人良,接待了他的一个不速之客。
“晏少,有人来找宋哥,但是宋哥不在,您看……”
“谁?”
“赵斐。”
“你让他进来吧。”
听着人说话,就知道他是青龙帮内堂的人,因为只有内堂的人才会称呼宋人良为“宋哥”,外堂都是称呼“帮主”,而帮外的人则是称呼一声“宋爷”,或是“小宋爷”,当然,也有自恃身份的直接叫一声“宋帮主”或者是直呼大名。
而这人既然是青龙帮内堂的人,直接过来找晏冷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内堂的人多少都算是宋人良的半个亲信,知道晏冷和宋人良的关系,而且估计也没少听宋人良那没心没肺的吩咐,诸如什么“我不在你就去找晏冷!”“我不在,晏冷不是在吗?让他干活!”等等。
如果是在平时,晏冷帮他见见这个赵斐其实也无关紧要,但是今天,这个赵斐注定要面对晏少的一张冷脸了,因为他的到来,让晏冷心情极差,若不是他正好想趁机敲打敲打这个人,他简直想让他吃一个闭门羹。
好不容易事情都结束了,宋人良也带着他姐滚远了,他极为艰难地以健身的名义把岑歌诓到了冰焰,结果就被这家伙给破坏了,这可是真真的不速之客。
“报应。”岑歌突然喝了一口牛奶,随后开口,看着晏冷,满眼都是揶揄之色。
“咳咳。”晏冷刚喝进去这一口俄罗斯人还在他舌尖上打转呢,听见岑歌这两个字,差点没一口酒呛死,成为这一周的新闻头条,白白养活了无数家报社。
“你胃不好,不能喝酒。”晏冷还是解释了一句,自从他对岑歌下了“限酒令”之后,岑歌就拒绝来这些地方,尤其是和晏冷一起来,只能看,不能喝,简直不能更糟心,所以,一到这时候,晏冷就得好生哄着。
“哼。”岑歌甩给晏冷一个有点沉的小鼻音,扭头,接着去看楼下妹子跳舞去了。
晏冷无奈地笑笑,由着他去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也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患得患失,他知道,岑歌是他的,谁都抢不走,任谁来,岑歌也不会跟他走。
随后,刚才那小子又通报了一下,赵斐来了。
“赵老板,你还真是会找时间。”
“晏董!?”赵斐很惊讶,他明明是来找宋人良的,刚才给他通报的那个人也没有说,这下,之前打的那些腹稿可是全部作废了,那些话,他可以在宋人良面前说,这是欺宋人良不懂行,即便是之后晏冷知道了,那也不过是正常的交易,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再送点东西,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好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碰到晏冷,而且还是晏冷亲自跟他谈,这可就让他头疼了。
他可以欺宋人良不懂行,因为宋人良是圈外人,就算青龙帮在白道上也算有所建树,但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宋福兴借了梁青公司的壳子,算不得什么,可晏冷就不同了,南天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了,晏冷眼光的毒辣,在业内绝对算是首屈一指,要他在晏冷面前玩这些花活,那可真是跟找死没什么两样。而且,在晏冷面前,他连鱼死网破的心都不敢有,因为结局很显然,鱼死定了,网不会破。
“你要找的人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而且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来是为什么,我好歹也算半个正主吧。”晏冷一句话,就把赵斐想要打退堂鼓的话直接给憋了回去,晏冷已经这么说了,那就等于是点了名,让他给个交代。
没奈何,赵斐只能临时更改了原本的计划,猜测了晏冷心里的底线,不过,也是这么多年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了,赵斐对“最大利益”的追求并不比书上对此定义的那些万恶的资本家烧,他从来秉持的都是将利益放大到一丝一毫的人生信条。而这一切,都只在他最爱的小女儿赵烧面前让步,可现在,当赵斐看见晏冷的时候,那一抹商人本性的火苗在他心里熊熊燃烧,甚至足以让他和一直畏如蛇蝎的晏冷讨价还价,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项稀有天赋。
晏冷一边说着,一边透过窗户,看着在下面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着辣妹的岑歌。
这就是传说中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吧。
晏冷看着那个一脸冷硬却捧着牛奶的岑歌,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他根本就没有把赵斐当成一盘菜,要是让晏冷知道了赵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恐怕还会对赵斐另眼相看,保不齐还会赞他一句,“你个老小子还挺有胆色。”可惜的是,现在晏冷的注意力全在岑歌身上,并没有分给赵斐一丝一毫。
赵斐整理好心情,给自己打了两个自行车的气,这才开口,“晏董,您知道的,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和您商量,上次那件事,我是十万分的后悔,有心想要和解和不长,却苦无门路,求了好多人,才蒙令尊指一条明路,这个……”赵斐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知己知彼,探一探晏冷的口风,不得不说,他也是胆大的很。
“哦。”晏冷就是随便地理了他一下,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欠奉,毕竟如果有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去看钻石旁边的那坨大便。
或许是被晏冷漫不经心的态度欺骗了,赵斐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升起了一丝激动,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看来今天晏冷不在状态啊,没准自己这真的能成。
于是,赵斐一点点地开始了试探,“晏董,您看,您觉得这个数可以吗?”
“直说。”他现在可没时间把视线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过,对于这个爹和女儿一样讨厌的家伙,晏冷已经做好了让他大出血的准备。
赵斐可是不知道,他已经被晏冷标记上了“大出血”三个字,还沉浸在窃喜之中。
“五十万。”赵斐说得豪迈,也不知道他是处于何种心里喊出了这个价,恐怕也是打着一会儿能讨价还价的心思,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晏冷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好好地宰他一刀,用作他约会的资金,毕竟岑歌喝的牛奶也是很贵的,一会儿他还要去给岑歌买两套正装,毕竟上了大学,而且过几天岑歌还要有一个八极拳的切磋会,当然,这次切磋和岑歌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并不需要下场,只不过替京城八极撑一撑门面。
他本来是在H-Huntsman给岑歌定了两套西装的,但是时间太紧,可能回不来,所以,就只能他亲自出马,好好地替岑歌选两套了,不过,正好赵斐这家伙打扰到了他的约会,那这趣÷阁钱,如果他不出,那晏冷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可是听说了,你给姓蔡的那个老家伙就给了七位数,怎么,到我这儿缩水了是几个意思?”
“晏董,我从来都没给过蔡永贵钱啊。”天地良心,赵斐这个屈叫得可是真响,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真冤枉。
“那七位数是我给的?”
“可我真的没有给过蔡永贵……”
“你可以走了。”没等赵斐说完,晏冷就下了逐客令了。
晏冷心中腹诽,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没给,那钱是谁给的,我自然是一清二楚,还用得着你说,不过,你有求于我,还想让我放你一马,这点血都不肯出,那我就只能让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别打扰我看风景。
“别别,晏董,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多少钱,您给个痛快吧。”赵斐被晏冷这一个逐客令给吓得够呛,这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他今天来,是有求于人的,如果对方不满意,今天要是真的谈崩了,别说是他损失点钱,他的女儿都要孤苦伶仃地被发配到国外,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七百万,少一分都不行。”晏冷算了算价格,Anderson-Sheppard的有一套所谓的镇店之宝,开出了三十五万M金的天价,而H-Huntsman跟他就好像打擂一样,宣布,最顶级的定制,需要半年时间,预付十五万M金,而成衣后,再根据这套衣服的材料,另行付钱,于是,这就是他们被晏冷瞄上的原因,当然,这也是晏冷开价七百万的原因。
“晏董,我现在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啊,我公司上上下下多少张嘴都在等着吃饭,这趣÷阁钱要是拿出来,我这个董事长估计也就要下台了,不到下个月,您就能看见我被人捅死在街头的新闻。晏冬,您就放我一马吧。”
“赵董事长,你也不用在我这儿哭穷,说实在的,全国上下,你以为哪个公司能骗过我这双眼睛?谁是假富,谁是真穷,我这心里都记得清楚。不算你们公司的流动资产,就算是你赵董事长,这么多年下来,你捞得也是够多了,七百万,我相信你还是能拿出来的,用不着你们公司伤筋动骨。”晏冷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即便是一个后脑勺,看在赵斐的眼里,也觉得狰狞可怖。
七百万,刚好是这些年他自己捞的数目,晏冷还真是够狠。
“晏董,就不能再商量了吗?”这时候,赵斐是真希望晏冷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平时,他都是分析着晏冷的可怕,听说着晏冷的可怕,可真见识了,他才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人,三言两语,却是那样的可怕,更可怕的是,你不知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现,他一直拿捏着你的七寸。
“赵董事长,你还真是商人本色,一毛不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我家老头子可是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可你偏偏要走一条死路,现在,我又给了你一条活路,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感激涕零吗?”晏冷突然对赵斐有了一点兴趣,这家伙的一毛不拔,真是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之最。
赵斐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一样,无比的颓然,不说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吧,但也能激起一般人的同情心,可惜的是,晏冷并不是一般人,而且,晏冷并没有回头看他。
“好,晏董,明天,我就把钱打到你的卡上,我先走了。”赵斐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当他开口答应的时候,或者说早在晏冷开口说出了那个惊人的数字的时候,他就和他的七百万说再见了,这对于一个一生都致力于赚钱和赚更多的钱的人来说,此刻的心情简直必须要用心如死灰来形容。
等到赵斐出了门,晏冷对着窗户,说出了赵斐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的那句话,“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然,晏冷的良心只维持了0.1秒不到,就继续专心致志地看岑歌了,然后他发现,就在他不到0.1秒的走神时间里,岑歌竟然捧着一杯牛奶,转头盯着他。
于是,晏冷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遥敬了岑歌一杯,并且成功地龇出了两排大白牙,气得岑歌直咬牙,然后,晏冷的计策成功了,生气的岑歌果然杀了回来。
就在宋人良的场子里,下面还是人声鼎沸,上面却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和家暴的戏码,实在是让人目不忍视以及……拍手称快。
当晏冷正被岑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宋人良和晏清舒也正在过着他们幸福的二人世界,一切都好像这样的美好。不过,世之不如意常八九,老天的性格里最欠奉的两个字就是成全,所有的一切,都只会是在结束的时候安慰一句,好事多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