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姐,你说什么?”南小弟一脸震惊,他心里的猜测已经十分不详。
南风紧紧抱着他,她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姐,你说清楚!你说清楚!我、我承受得住。你不要哭……”南峰双手撑着她的肩膀,逼她与他对视。南风紧紧地抱着他,不敢看他。
“你在心虚吗?你快说!你从小做错了事儿就喜欢这样搂着爹撒娇,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快说!”
说起来,南小弟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一直以为南风是他的亲姐姐,一直为她多舛的命运而心疼,两人感情极好。
尤其是上个月,两人一起回家呆了不少时候,感情更是深刻。南风给他的灵石,他都还没焐热呢!这么好的姐姐,上天入地哪里去找?!
“小苍山被魔修屠戮一空,鸡犬不留……我回去晚了!晚了!!以后我们家就剩下我们俩了啊!!弟弟!”
南风说到这里,更加难过,简直是泪如雨下。南峰也终于明白了她的反常在哪里。
陆幽在他俩说话的时候,为避嫌已经出了房间,此时在南峰洞府门口徘徊,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疾步而来。仔细一看,正是南小弟的师父,之前他有专门了解过的,所以认得。他赶紧上前拜见。
“凌云门弟子陆幽,拜见九鼎神君。”
“啊!你好你好!”
作为冬泉谷为数不多的炼药师,更是拥有一心多用的绝技,他最厉害的一次同时开九鼎,也就得了这么个名号。整个仙灵界找他求药的人数不胜数,他以为这是走他徒儿的路子来求药的,赶紧挥挥手。
“我现在有点儿忙啊,稍等稍等。童儿,快快请这位师叔去客厅喝茶?”九鼎神君急匆匆地说完,才发现童儿没有跟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不理陆幽,直接进屋。
“哎~师叔你等等!南峰他姐姐来了!您且留步!”
九鼎神君刚要大怒,难道他一个长辈还要为一个晚辈让道?他刚刚接到的消息太可怕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徒儿,还指望他传承衣钵,怎能疏忽?
“他们现在正在讲家事儿。您不如与晚辈喝会儿茶?”
九鼎神君对那些人情往来不怎么上心,并不意味着他脑子愚钝,立刻明白过来,多半徒儿那姐姐就是来说小苍山的事儿的。于是赶紧温和地笑笑。
“那好那好。”
他冷静下来一想,陆幽这孩子是谁的徒弟?想到是凌虚子老前辈,顿时肃然起敬,对待陆幽也多了几分热络。
陆幽跟着千机神君喝茶去了,南风两姐弟却是抱头痛哭,好半晌都停不下来。
平日里阳光四射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姐,你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一定要给爹娘报仇。”
南小弟袖子一横,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抹掉,也不讲究干净不干净,眼神坚毅,口气坚决。
南风看不过去,心疼地给他打理干净,眼里露出慈和。
“若我说出来,就怕你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姐姐。”南风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这几天哭得眼里发涩,可就是忍不住。
“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又怎么会怪你?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虽然南风并不是那种依赖性很强的女修,但有他这么一番安慰,心里还是好受不少。
“前阵子,我去盘牙城参加炼器师大赛,等到最后一日,突然得到了消息……”
南风讲到自己狂奔回家看到的场景,以及十几日的一路追踪,最后将敌人全部杀死,并搜魂看到了真相,眼神已经越来越坚韧了。
南小弟却越来越悲愤:“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就杀光了!何不留给弟弟!你没有受伤吧?我们回家看看才好。万一……”
南风知道他眼里那淡淡的希冀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将自己从老大脑海中看到的惨烈场景告诉南峰,就是想着他知道的没有那么清晰,能好过一点。
所以他听到南风说没有见到尸体,才会流露出那种希望之光。
“不要奢望了,我已经从罪魁祸首的脑海中见到了场景。太过血腥,我不想再回忆一遍。弟弟你就不要逼我了。”
南风故意展现自己的脆弱,就是不想南峰刨根问底。
“不要害怕,你当时远在盘牙城,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儿,没有赶得及,我不会怪你。我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反而在门派中安稳度日,岂不是更值得自责吗?”
“不,我不是为这个自责。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是不会乱想的。我怕你怪我,是因为罪魁祸首跟我有仇,为了报复我,他才会专门挑小苍山下手。”
“什么?”
南峰震惊了,若是这场祸事都是姐姐引来的!他心里怎么迈得过那条坎儿?!
“对,就是那样。小时候将我掳走囚禁的人,后来被我坑过,一直记恨我,我杀了他两个兄弟……”
“所以他就对凡人城镇动手吗?”
“是!就是为了引我出来!他要报仇!我在门派里他没有办法。”
南峰久久无语,沉吟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双刚刚长成的大手,轻轻地抚摸南风的头发,他在寻求这些消息中的破绽。
“所以,你知道了这些!你还会叫我姐姐吗?都是因为我,家里才会出事儿!你不知道,爹娘……”
南风重重地擤了一下鼻涕,红着鼻头,声音沙哑。她现在心神错乱,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头顶散发出阵阵黑烟。这是心魔躁动的征兆。
“哎,傻姐姐。”
南峰随手摸出一颗醒神丸,喂她吃了,那心魔即将爆发的样子就消散了。
“你之前说的,那东鹏只不过是邪修的一条走狗,又如何决定得了动手目标?在那队伍中,所有人修为都比他高,且出身宗门,又岂是他那样的散修可比?”
南风愣愣地点头,南峰冷静的样子,让她感到十分安心。他不是不悲痛,但他并没有像她这样失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