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峰。
尤纪夫熄灭了丹炉内的火,顺手往炉鼎内一探,一团翠绿得有些妖异的液体凌空飞起,在他手心上方变换着不同的形状,仿佛拥有不死的生灵。
“成了?还是没成?”
尤纪夫皱着眉,喜忧参半。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回,每一次都是这么忐忑的心理,因为每一次,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毕竟他只是个五品炼丹大师,而这个蜕凡液却是传说中的八品丹药,不仅能帮助修士跨越修炼中不能逾越的瓶颈,还能够少量提升修士的资质!
可以想象,一旦成功,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二百年前,尤纪夫还是个二品炼丹师的时候,无意中在藏经阁中现了这张残缺了一小半的药方。其实八品丹药每一种都足以惊天动地,甚至达到完美的都能引来丹劫,别说他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的二品炼丹师,就是现在达到五品炼丹大师,甚至更高了两级的七品丹王也别想炼制。
不过这个蜕凡液却是个异数。
它靠得仅仅是极其微妙的分量,以及控制火候的微弱变化,而没有掺杂任何的修为或者其他的东西。
尤纪夫小心的用瓶子装了起来,然后收进了虚空戒。
接下来他唯一要寻找的就是合适的人选。
作为五品炼丹大师,他在升龙道中也是药堂的长老。可是这个长老却是垫底的角色,几乎不太受到上头的重视。如果这次他能成功,就能一举摘得今年最佳炼丹师的桂冠,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将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人选却让他有些为难了。
他研制蜕凡液早不是什么秘密,取得的成绩没有,可是造成的影响却不小。这些年没有潜力或者灵根值连5o都不足的筑基层弟子,死在他手上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至于卡在练气巅峰的杂役弟子更多,恐怕能过一千。
虽然这个数字对于高达几十、上百万的升龙道弟子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可是却害的人心惶惶,一时间将药堂的声誉也被他弄到了最低点。
于是在十年前,药堂明令禁止了他再往下研究。
“二叔!”
就在他琢磨着如何悄悄的弄到个人的时候,他所在的养心殿外走进来了两个人。
“原来是小惠啊。怎么,上次给你的玄元丹用完了?”
尤纪夫抬头一看,脸上露出了溺爱的笑容。
这个小惠是他胞兄的女儿。
说起来话长,尤纪夫的胞兄叫尤纪人,在符文绘制上颇有天赋。原本和他一样都仅仅对各自手上的专业感兴趣。可是在四十几,却被手下一名女弟子勾引,两人生了乎师生关系的事情,结果就有了这个尤小惠。
不过这个尤小惠从小就被宠坏了,身形长得和肥猪有的一比,导致虽然有个当符纹堂长老的爹和丹药堂长老的亲大伯,却依然没人有这个勇气尝尝鲜。
当然,最终还是有了一个,就是此时走上来也行了个礼的方显。
“大伯,我的夫婿被人打了。”
尤小惠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的说道。
尤纪夫看了一眼正低眉顺眼的方显,嘴里有些不太上心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对于这个侄女婿,尤纪夫没怎么看好,明明是个废柴,还时常惹事生非。这些事,他是在尤小惠提出和他作为修行伴侣的时候暗中调查的。毕竟符纹堂离此虽然2oo里,对他来说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等到两人在一起之后,这个方显每一次出事,都是让尤小惠替他擦屁股。如果不是尤小惠实在有些老大难,尤纪夫第一个就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一次是个小贱人勾引我家夫君,却不想被她的奸夫撞破,硬是说我家夫君勾引了她!夫君一再解释,可是那小贱人一口咬定,害的那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夫君打伤了。”
尤小惠也知道她这个二叔对方显不太感冒,于是替他伸起了冤。
当然,也许事实有些出入,可是这都不要紧,重点是方显被人欺负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这是不拿她尤小惠当一回事嘛!
尤纪夫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饱有深意的看了方显一眼,方显被看得头低得更低。
尤纪夫很清楚这个方显究竟是什么人,见他这般表情,已经心中有数。只怕事实和他说的刚好相反,他想要偷腥,却被捉拿了个正准,于是反而被人家给教训了一顿。
不过明知道方显的背后是谁,还有胆量教训他,这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二叔,我爹正闭关呢,可恶的是临闭关前他还叮嘱几个师兄不得轻易惹事。我怎么去说,几个人也不替我出头!”
尤小惠跺着脚撒起了娇。
方显偷偷看去,只见尤小惠厚厚的嘴唇嘟囔着,和吹了气的猪头都能比,心中一阵恶心,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巫小竹窈窕的模样。
不过,这口眼见就要到嘴了的小鲜肉却被别人叼了去,让他想起来比身上的伤还疼。
为了抢回小鲜肉,他觉得有必要煽把风点把火。
“小惠,我们还是回去吧。二叔他老人家事儿忙,我们再给他添乱多不好啊?”
方显畏畏缩缩的拉着尤小惠的手。
啪!
尤小惠皱了皱眉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打得他往前一冲,差点撞上了尤纪夫。
“死相,哭着要来的是你,走的又是你。”
尤小惠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彪悍的喝道。
方显赶紧退了回来,一脸尴尬,陪着笑道:“小惠,我这不是让二叔为难吗?万一二叔出手被别人看到了,你让二叔怎么做人?”
啪!
没想到尤小惠又伸手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这下方显被打得有些懵了,难不成她没看出来他是在和她唱一出二人转吗?
“知道这次为什么扇你?”
尤小惠再次喝问道。
方显傻傻的问道:“为什么?”
尤小惠道:“二叔是什么身份?二叔想要教训一个小辈,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就是知道了又怎样?二叔会怕他?我们姓尤的又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