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到今天,燕九已经很少能感觉到恐惧了。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光,却还是让燕九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来不及反应,燕九被光吞噬。
她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不知多少年前。
她看到了发生在大雪山之上的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如来修成丈六金身以及孔宣吞噬如来。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妖吞人”的过程。
这是道法的博弈。
也是理念的抗衡。
燕九虽然已经是少有的高手了,可面对着两个人,仍然有一种无力感。
那种世间巅峰的对决,令燕九痴迷。
许久。
燕九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循声去看,却是孔宣带着笑意,站在不远处。
“恭喜你也得到了鸿蒙紫气。”
孔宣走近,面容跟当年在学宫中的一样。
“许久不见了,老师。”
燕九很恭敬,同时也被孔宣的再次出现牵动了心弦,她心中在想,李当归还好吗,玄鲨真人还好吗,那些过往的人,是否都还过着平静安乐的日子呢?
“鸿蒙紫气是天道赏赐,其中包含着很多机缘,如这次一样,它会指引你去获得‘好处’,但你也要小心,不能完全沉溺于这种感觉当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修行始终需要一步一个脚印。”
孔宣语重心长的劝慰燕九,有些话他没有说明白,但是燕九懂。
师徒二人又聊了一会,颇为珍惜这一点因为鸿蒙紫气而建立的联系,至于孔宣现在到底是不是死了,这件事两个人都回避了。
因为不说明白,这就是一个念想,永远都存在。
......
燕九一直呆在雪山。
这期间她所修炼的功法不断的在改变。
有时候是巫族战法。
有时候是人教典籍。
有的时候是西方教金身。
还有的时候,就是默默诵读儒道经义。
一切的一切都在融汇。
直到她的身体仿佛死了,她的灵魂仿佛寂灭。
直到她好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她的灵魂与**被分割开来,灵魂中隐藏着的那道紫气,在传递信息。
“如来也在修炼,他需要借助西行的功德成就自己圣人的尊位。”
燕九明白了如来的想法。
君子不争。
可燕九不是君子,两个人是竞争对手,这次西行,燕九说不得要多多参与,好叫如来没有办法成圣。
只有如此,才能给自己留下更多的机会。
至于如来会不会报复,燕九并不担心。
因为孔宣的存在,使得鸿蒙紫气跟顾小树有更深层次的联系,她能够获得更多的资讯,当然相对的,如来能够获得更快的修炼速度。
天道是公平的,这是一场都有机会的比拼。
......
却说燕九明悟了西行的本质,便开始布局。
如此过了五百年。
这一日,燕九心中一动,她知道,是西行之人要出世的日子了。
驾祥云来到了人间。
此时人间又换了两朝,到如今是李家江山,世称唐王。
这一年的科举刚刚举行完,选出了状元,姓陈名萼,字光蕊,此刻他正打马游街,好不风光。
燕九混在人群里面,打眼去瞧,只觉陈光蕊长得是又勾勾又丢丢,跟白衣佛子有**分相似,不能说一模一样,也大差不离。
“他就是西行之人的父亲了,不过这西方教布局有点诡异呀。”
燕九四周一扫,发现人群当中还混着几个西方教的罗汉,正在悄咪咪的施法,手段跟害石猴的差不多,大体是催动人的欲念。
目标有两个:一个是陈光蕊,另一个则是不远处正在抛绣球的一位少女。
这少女是丞相殷开山的女儿,唤作温娇,又叫满堂娇,长得如奇花初胎,美艳无比。
西方教的手段厉害,这少年男女本就容易动情,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两人一见自然天雷勾地火,便算是成就了姻缘。
如此这般,陈光蕊就被殷开山招为乘龙快婿。
本来到这里,一切都很合理,俊男美女的CP,总是令人祝福的,然而,西方教的骚操作来了。
他们又安排了一个叫刘洪的,在陈光蕊外放当官的路上,谋财害命,抢夺了有身孕的满堂娇,更假扮陈光蕊,上任江州。
燕九琢磨,这不行呀!
于是她干脆也使了个手段,趁着刘洪半夜睡眠,将他魂魄拘来,强行添加了一个烙印,那就是对满堂娇好。
放回刘洪魂魄,这厮真的就开始对满堂娇殷勤起来,一路照顾,堪称舔狗典范。
满堂娇本想要追随陈光蕊而去,奈何有孕在身,不得不为了孩子活下来,刘洪是她仇人,她心中恨极,本想着虚与委蛇,却不想天长日久,这份情感也在慢慢变化。
到最后,这个孩子顺利出生,起单名一个念字,小名唤作不忘。
这陈不忘从小就伶俐聪明,刘洪视若己出,要星星给摘,要月亮给拿,爱的都不行了。
而陈不忘,也当刘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父子俩关系十分融洽,到了十六七岁最叛逆的年纪,他们父子还能一起去踏青,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泡澡,甚至比赛吃辣椒炒肉。
这一日,刘洪公出外地。
陈不忘琢磨父亲远行,无人管他,便带着两个家奴,出去游玩,走到长街之上,忽然见到人群都往一个方向涌去。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陈不忘带着家奴也跟着挤了过去,就看到不远处,正在打架。
和尚大战屠户。
这和尚花白的胡子,身材魁梧,手里拎着禅杖。
那屠户身材同样魁梧,肚子大,胳膊粗,拿着砍肉用的大刀,抵挡着禅杖。
两个人斗在一起,都是本领高强之人,你来我往。
好看呀。
陈不忘忍不住问身边的人,“发生什么了,和尚怎么跟屠户打起来了,难不成他抢屠户家肉的吗?”
“不是,这事说来都好玩。”身边人笑道,“那屠户家里今日炖肉,其中就煮了两个猪耳朵,预备着煮熟后拌黄瓜的,但刚才一阵怪风,就把刚出锅的猪耳朵给吹飞了一片,正落在那大和尚化缘的钵盂里。”
“有这等事?”陈不忘来了兴致。
“谁说不是。”身边人道:“大和尚说屠户害他破戒,屠户说大和尚偷他猪耳朵,两个人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