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忘被吓了一跳。
他问道:“怎么了,这水有什么问题?”
如意真仙道:“这河名叫子母河,女儿国的女子到了一定年龄才敢饮用,之后便会怀孕生子,你若喝了,便是男子怀孕,滑天下之大稽。”
陈不忘听了如意真仙的话,心里越发后怕。
同时,他对女儿国更加感兴趣了。
小船顺流而下,漂了半日功夫才靠岸,众人复又行路半日,直到傍晚,才算是到了如意真仙的聚仙观。
道观不大,反而像是个做买卖的院落。
陈不忘他们到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都是女子,一个个大着肚子。
门口有两个小道童,一看也是修罗族人。
他俩跑前跑后,一会询问女子们的情况,一会又引导她们排队往观内走去。
进观。
就看院子里有一个修罗族的老者,没有穿道袍。
他摆了一个桌子,让女子一个个过来,给她们号脉,像是大夫。
“你稍微有点胖了,最近吃的多吧,少吃肉,少吃甜的东西。”
“你得多运动,虽然有了身子,但也要时常走动,我看你怕是每日都在床上呆着。”
“你这个有点体弱,我给你开一副药方,帮你保胎。”
“以后莫要饮酒。”
陈不忘看着道观中的场景,颇为不解。
他问道:“如意道长,你这道观里怎么...怎么干起了医馆了?”
如意真仙笑道:“我还得从数年前说起呀。当时我初来女儿国,便在山上挑了个洞府居住。住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山叫解阳山,那洞叫破儿洞,洞里有一个眼落胎泉,乃是女儿国女子打胎所用。
我也是修道之人,感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婴儿尚未见到人世就被杀死,实在有些可怜。所以我便建立起了聚仙观,替这些女子排忧解难,有生活困难的便帮助一下,有疾病的就治疗一下。
天长日久,来我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又多是怀孕女子,我也就所幸干起保胎的活了。”
如意真仙说完,陈不同好生敬仰,“道长这是大功德呀。”
如意真仙道:“什么功德不功德的,最起码半夜能睡得安稳一点。”
几人又闲聊一会,那些女子才算是走完。
随后,聚仙观里大排夜宴,众人吃喝自不必谈。
......
第二日陈不忘辞别了如意真仙,往女儿国都城而去。
这边厢陈不忘继续路途。
那一边,燕九出关了。
到如今总她算是将诸多教派的功法融为一体,再不受天魔的影响。
就在燕九准备继续关注西行事宜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呼唤起她来。
“你且来玉京山一趟。”
燕九听着声音,感知不到对方是如何给她传音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玉京山乃是道祖鸿钧的居所。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这是燕九一直很喜欢的一首诗,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按照截教记载的信息,燕九破开虚空,来到三十三天外,一路往玉京山而去。
《玉京山经》云:玉京山冠于八方诸大罗天,列世比地之枢上中央矣。
燕九来到玉京山,一路向前,先过七宝城,再入七宝宫,最后来到七宝玄台。
此处乃是鸿钧闭关之所。
其实关于鸿钧老祖的居所,有两个不同的传说。
一说是七宝宫,一说是紫霄宫。
然而紫霄宫早已经遁入虚空,到如今七宝宫上也是空空如也。
“你来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
燕九四下打量,并没有人。
她的神识,她的法力,在这一刻统统失效。
燕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稳操胜券。
“你是孔宣的弟子吧,你跟他很像,又很不像,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苍老声音渐渐靠近。
燕九猛地发现,一个老者凭空出现。
他似乎就是在散步。
然而燕九浑身的法力都在因他而加速流转。
这是一种对强大敌人的示警。
更令燕九恐惧的是,这个人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他就是天。
他就是万物。
“鸿钧老祖?”
燕九尝试性的问。
“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实在不讲礼貌,当年通天道人他们见了我,都是直接跪拜的,可你还敢直呼我的姓名。”
老者笑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燕九听到这里,反而也放松下来。
她说道:“您如果不是鸿钧老祖,我跟您讲礼貌也没有用;您如果是鸿均道祖,我稍微放肆一点也会被原谅的。我是您的曾徒孙,隔代亲。”
鸿钧叹息一声,“你果然不要脸。”
燕九:......
鸿钧凭空一指,出现了两个蒲团。
他自己倒是直接盘膝坐下,然而燕九琢磨了片刻,一动不动。
鸿钧道:“有什么问题吗?”
燕九没回答,而是也虚空一指。
两个沙发出现了。
燕九道:“您要不要享受一下?七雄商会研发的按摩沙发,我跟您说...”
鸿钧满头黑线:“闭嘴。”
燕九识趣的闭嘴,并且顺从的也盘膝坐到蒲团上。
但按摩沙发就留在那里。
鸿钧道:“我其实不打算把这个任务给你的,你的功利心太重。但无奈,三界之中,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燕九来了兴趣:“不知道道祖您有什么任务给我,我七雄商会什么生意都做的。”
鸿钧“呵呵”了一声,掏出一个卷轴。
燕九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只见她的脸色几度变化:“道祖,您是开玩笑的吧。”
鸿钧道:“我不开玩笑的。事实上,圣人不出,是因为他们也在干这件事,只可惜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还是不够。”
燕九琢磨了一下:“道祖,我能问一下,有什么报酬吗?”
鸿钧似乎早有预料,淡然的道:“你可以成为圣人。”
燕九道:“您说谁能成圣,谁就能成圣?”
鸿钧点点头。
他没有回避。
也无需回避。
燕九道:“我是生意人,商人逐利,但我更怕被人拘束,您的力量太强大,我反而不敢成圣。当蝼蚁,至少蝼蚁的快乐很自由。”
鸿钧笑了。
他似乎很开心。
燕九道:“道祖您是在嘲讽我吗?”
鸿钧停止了笑,“不,恰好相反,我是欣慰。因为我培养的圣人当中,有神,有佛,有圣母,有忘情之人,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如今你出现了,代表了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