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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交易(1 / 1)

天穹上乌黑的云海似是要坠落似的压迫下来,猎猎北风灌满了这么一座葫芦状的山谷。

庞大如山岳般的阴影笼罩着大半个山谷,阵阵怪异的嘶鸣如勾魂摄魄的魔音。

山谷中有炽热凶猛的大火在猛烈燃烧,翻滚的黑烟似那不甘死去的魂灵徘徊在空中。

破损的军旗斜插在尸堆上。

死去多时,尸体都已经变得冰冷的掌旗手却依旧死死的紧握着旗杆,浑浊的双眼大睁着,漆黑的眼眸倒映着那沾满尘埃、血迹的旗帜,然后尸体、旗帜具都是被炽热的火焰一点点吞没。

如这般倒毙在山谷中的尸体比比皆是。

“咳咳!!可恶!这畜生到底要杀几次啊?”

“快快快!!!继续压制,不要给祂喘息的机会,绝不能放纵这畜生逃走,援军很快就能到······咳咳!!!”

“洛慈,我们······咳咳······我们不行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绝对,呼呼!!绝对不要放这孽畜逃走······”

————

阶梯教室。

“葫芦谷······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课桌上教材、文具维持着最初上课时的模样,一堂课已经过去,洛慈的心思却全然没有落在学习上,纷杂的记忆如涨潮时分的潮水一样涌上了心头。

葫芦谷,

近一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每次提起这个名字,心潮总是难以镇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那九死一生的艰难经历,那时候他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最后的殊死一搏却生生从绝境中开辟出生路。

洛慈的出身并不高。

他的祖父、高祖都是陇右道大山深处一介平凡无奇的村夫,一辈子都在地头打转,不过到了他的父亲这一代,不甘心一辈子困守在那几亩山田中的父亲走出了大山,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硬是成为了神夏天工坊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顶尖大匠。

父辈的努力改变了下一代的环境。

洛慈的姐姐小时候还多少吃过一些苦头,等到洛慈出生的时候,家里的环境已经彻底摆脱了昔日的困顿,纵然不敢说是与那些王侯之家相媲美,但一个顶尖的将作大匠的收入绝对是神夏上游。

不过,洛慈迄今为止的十六年人生却并非是一帆风顺。

从小到大这十多年的时光,他吃尽了许多寻常人几辈子都未必能遇到的苦头,一次次突然降临的波折和磨难,宛如是被投入烈火中锻打的金属,无尽的苦难打磨出了洛慈如今的模样。

葫芦谷,是他历经的磨砺中最凶险的一次。

堪称是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

亦是最近遭受的一次灾难,残存的虚幻痛感仍然会时不时的勾起脑海中被封藏的记忆。

“葫芦谷,葫芦谷······”洛慈垂下眼帘,默默思索着其中的关节,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连一个外国来的少女都知道了葫芦谷的事情,自家姐姐办事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啊。

这时,

“你们几个,给我腾个地方。”

来自斯拉夫帝国的少女走近了洛慈的座位。

名为维卡·康斯坦丁诺维奇·雷巴尔科理的少女站在洛慈后两排的台阶上,用看虫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洛慈背后一排的三位同学。

没有任何的反抗,在听到维卡的命令之时,三人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各自的东西,并且掏出面纸将桌椅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这一块区域,一窝蜂的涌向了教室后排的空座,跑的比被狗追的兔子还快。

“洛慈同学,你好啊!”

维卡快步走了过来,就在洛慈的正后方落座。

然后便打起了招呼。

欢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轻佻。

“雷巴尔科同学,有什么事吗?”

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女,洛慈心中浮现一抹不怎么好的预感。

“当然有事!”

维卡·康斯坦丁诺维奇·雷巴尔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作为搭档,必须得尽早打好关系才是,如果彼此之间配合不当,一旦遇到强敌可不妙。”

“搭档?”

洛慈笑容收敛,婉言拒绝道:

“雷巴尔科同学,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请求。”

之前他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少女说的那些话在洛慈看来简直就是没脑子的疯话,讨伐【贝希摩斯】······哈哈,只能说理想是崇高又伟大的,但是现实却是冰冷且残酷的,他可不准备去自寻死路。

还有搭档、伙伴。

这是一种约定成俗的习惯。

人类世界的历史有多长,与妖魔的斗争史就有多久,在这漫长岁月的磋磨下,人类形成了团队意识,大到数十万人的军队,小到二三人的小队,在对抗妖魔之时,人类往往会结伴而行。

无论是东方的诛魔灵官,亦或者是西方的猎魔人,往往都是三五人成阵一起行动。

但这种结伴是建立在足够深厚的交情之上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咋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后背安危交给陌生人的至诚君子。

“要吃吗?”

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洛慈的话,维卡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把糖果,五颜六色的,包装纸上有写明口味,有火锅味,熏肠味,格瓦斯味,牛油果味等等。

“如果你指望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那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了。”

洛慈没有去拿那些口味奇怪的糖果。

而且,火锅味的糖果是什么鬼?

还有格瓦斯味?嘛,这个大概或许还能吃?

“不吃吗?味道很不错的。”

维卡剥开了包装纸,将那赤红色的火锅味的糖果丢进口中。

然后,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洛慈眉头紧蹙,笑容僵硬,眼前的少女是超乎想象的强敌!火锅味的糖果······嘶!无法想象啊!

“我不会放弃的。”

口中含着糖果的少女继续说道,维卡目光认真的看着洛慈,“你现在拒绝我也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立刻就答应,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认真考虑的,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花多长时间,在毕业前我绝对会想办法让你答应下来。”

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认真的眼眸中迸射出慑人心魄的光彩。

嘛,就是鼓起的腮帮子有点破坏气氛,

“······这是骚扰。”洛慈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只要不过分介入到对方的私人空间,学院不会限制学生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合作,相反,学院是很鼓励学生们互相结伴、组队同行,当然了,前提是不能闹出来难堪的丑闻。”

“所以,这并不是骚扰。”

说着,维卡挑了挑眉,颇有些得意的鼓动腮帮子,因为口中含着糖果,笑容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

洛慈脸上礼貌性的笑容渐渐凝固。

有点······难办呢!

“为什么是我?”

洛慈提出了新的问题,他盯着维卡那对矢车菊色的瞳孔,“蓬壶学院这么多学生,难道找不到一个能合心意的人吗?”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做我的搭档。”

“就算你吹捧我也没用,而且如果说强者·······天生的魔眼也不能让你满意?”

“我不喜欢她的脾气,顽固的像是块石头,要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的本事还算可以,我早就把她从这个班上踢出去了。”说着,维卡侧过头瞥了眼斜后方隔着三排距离的银发少女。

正在整理笔记的贝蒂察觉到了挑衅的视线,将询问的目光投了过来。

然后——

似是理解了这里的境况,贝蒂目光中的意味一变,对洛慈投以一丝小小的同情和怜悯——真可怜,被麻烦的家伙缠上了!——这是洛慈从中读取出来的信息。

“哼!”

维卡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散去,小声嘀咕着“一根筋的混蛋”、“不知变通的讨厌鬼”之类的语句。

“性格合不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也是还不清楚吗?”洛慈打断了少女的嘀咕。

听到洛慈的话,维卡的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靠近观察不是吗?还有,你的事情我并非是完全一无所知······别忘了,葫芦谷大魔灾的事情。”

她再一次提起了这个组合起来的词语。

“······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

“很奇怪吗?那种规格的魔灾是注定要上新闻的······”注意到洛慈那殊无笑意的眼神,维卡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她打了个响指,右手食指上的月光石戒指微微发亮。

一圈灰白透明的隔膜扩散开,堪堪将交谈的两人笼罩起来。

就在这一层薄如细纱般的隔膜定型瞬间,教室中的说话声,桌椅吱呀声,窗外不远处桃林中的虫鸣鸟叫······这一切都消失了,这狭小的空间似乎与世界隔绝了一般,安静的令人竟然有些不适应。

「法器,不,应该是魔具吗?月光石······秘银······好东西!」

洛慈扫了眼那枚镶嵌着月光石的秘银戒指,没有多停留,目光又回到了少女的脸上。

“先与你说清楚,我并不了解葫芦谷大魔灾的情况,我还没有资格去查阅神夏崇玄署的机密文件。”维卡脸上的笑容不再,严肃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威严感,

“我所知道的情报都是从长辈那里听说的,我的教母私下里自己判断葫芦谷大魔灾并非是极天剑君提交的报告上所说的那样是被剑君自己平定的,她认为葫芦谷大魔灾的平息是和那唯一一个从这场魔灾中幸存下来的少年有关。”

“还有,我的教母是苏旦,不是那个唱京剧的大青衣,是崇玄署的那个。”

苏旦,号【飞廉元君】。

神夏崇玄署如今除去两大天师之外,尚有十六位真君支撑着神夏头顶上的这一片青穹,【飞廉元君】苏旦和洛慈的姐姐【极天剑君】洛知白便是这十六人之二。

如此地位,自然是有资格了解并挖掘葫芦谷大魔灾的真相的。

「······飞廉元君!」

洛慈无奈了,既然少女身后有这么一座不亚于自家姐姐的靠山,知道一些不涉及到神夏安危的机密······很正常,他姐姐当初费力气掩盖他在葫芦谷大魔灾中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并不涉及国家机密。

飞廉元君是有资格翻阅那些保密文件的,看出来其中的破绽不算奇怪。

那场魔灾并非是自然生成。

其有着相当之复杂的成因,涉及到了好几个国际上都是臭名昭著的大型犯罪组织,比如说万物之恶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暴露出来是洛慈这么一个少年平息了那场魔灾,在他拥有与诸位真君相媲美的实力之前,大概是没有办法脱离自家姐姐身边太远。

所以洛慈的姐姐动用了自己的权力,遮盖了事件的真相。

“啪!”

少女再次打了个响指。

隔绝了声音的隔膜破碎消散,嘈杂的声音重新涌入耳中。

“事情就是这样,总之,接下来让我们友好相处吧!洛慈同学。”

不等洛慈有所回应,上课铃声响起。

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胳膊下夹着教材,走路都颤巍巍的,感觉随时都能躺地上的样子,但当老人一只脚踏进教室内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学生发出任何异响。

见此情景,洛慈也只好憋着心中的郁闷,等待这堂课结束再说其它。

正好,

他也需要时间梳理一下状况。

这才来壶天岛不到三天时间,却总感觉已经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旧城区。

这是被废弃了的区域,三十多年前一场大魔灾,让这块区域变成了人烟绝迹的抹消地带,年久失修的建筑物蒙着厚厚的尘埃,墙壁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生锈的卷帘门满是乌七八糟的涂鸦,在这里找不到一面完好的玻璃,地面上的玻璃渣子倒是多的扎脚。

在这里,除却蓬壶学院的学生和诛魔局的干员们三五不时过来拔除魔灾外,就算是走投无路的亡命徒也不会来这么个鬼地方。

最近几日,因为魔灾频发的缘故,这座废弃的区域中多了不少人气。

被魔灾吸引来的诛魔局干员们奔行在街头,竭力维持着这座城市的和平。

“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在一栋破旧大楼中响起。

等到敲门声落定,过去大概五秒钟时间,紧闭着的不锈钢防盗门在“咯吱吱”的噪声中缓缓打开,充满着恶意的浑浊气息如潮水般从房间中倾泻涌出,如大浪一般狠狠的拍向站在门口那西装革履的年轻客人。

“轰!!”

明亮的热光骤然膨胀现身。

那阴冷浑浊的恶意气息被尽数驱散。

同时,

“如果这就是你们待客的态度,我看交易也没必要进行了。”站在门口,看上去大概不过二十多岁的客人手中握着一柄光华灿灿的金龙如意,金丝眼镜下的漆黑双眸中泛着愤怒的冷光,不过这位年轻的来客还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任务,竭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气。

“哦哦!请原谅我的失礼,看到这么鲜美可口的血肉一时有点失控······”

玄关处,站着一个笑眯眯的大胖子,那壮硕的身躯几乎将玄关通道的空间挤占满了,身上那一套极其宽大的脏兮兮的失去了本来颜色的工作服绷得紧紧的,愣是被穿出来紧身衣一样的效果。

“真是······恶心。”

客人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金龙如意,眼眸中浮现深深的厌恶。

他从这个胖子身上闻到了浓烈之极的恶臭,这般污浊的气息实在是令人感到不适,只是靠近几步就像是来到了乡村那不曾被清洁过的旱厕之中,污浊的臭气熏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客人的恶言,大胖子很是热情的将客人迎进了客厅。

没有沙发、桌椅,空荡荡的客厅只看得到垃圾和尘埃。

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恶臭。

这般气味,实在是有些反人类。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胖子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只见一条条大概有牙签粗细的黑油油的污垢就这么被搓了下来,落在地上软软的变了形态。

“别废话了,快点谈正事。”

客人不想在这里多呆哪怕是一分钟,只想着赶尽交易完就离开。

“好好好!”

像是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似的,对于客人的恶声恶气,这个圆滚滚的胖子完全不介意,就这么在客厅中站着,颇为艰难的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来一枚沾染着汗渍的令牌。

“······”

看着那枚沾满了汗液污渍的令牌,客人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该死的混账!”

口中低声的咒骂着,客人强忍着嫌恶,拿起了那枚令牌,用洁白的丝巾擦干净上面的污渍,指尖摩挲了光滑的令牌一圈,点点灵光从指尖洒落浸入令牌之中,然后一朵雕琢的活灵活现的灿金色的灵芝映入了眼帘。

是真货无误!

“令牌我收下了,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客人从怀中取出来一份卷轴,丢给了一脸憨笑的胖子。

很快,

客人离开了这个恶臭熏天的活地狱。

“砰!”

不锈钢防盗门再次闭合。

肥胖如球的男子脸上的憨笑倏尔一变,勾起的嘴角显露出来一抹残酷狠厉的阴冷笑容,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卧室,将那份丝绢卷轴放在书桌上打开,就在卷轴被打开的时候,灰蒙蒙的浓雾无声无息的充塞满了整个房间。

飘忽不定的浓雾涌动汇聚,犹如被看不见的大手搓弄揉捏,生生化作了数颗人头的样子。

“寇山,东西到手了?”

其中一颗戴着眼镜,中年大叔模样的人头出声问道。

“东西就在这里,主教大人。”

胖子,不,寇山笑着让出了身位,书桌上摊开的卷轴顿时映入了人头们的眼中。

被唤作主教的戴眼镜人头缓缓飘落,贴近了卷轴,仔仔细细的审阅着卷轴上记录的文字和图画,另外几颗人头则是飘散开来,一个个面露恶相,绕着寇山做出诸般怪样。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的时间。

只听那主教长长的吐了口气,吐出来一道灰白雾气。

“东西是真的。”

“嘎嘎嘎!没想到交易会这么简单!我还以为寇山这胖子会被人家给宰了呢!”

有一颗人头怪笑出声,很是快活的样子。

寇山呵呵笑着,冷酷残忍的笑容甚是瘆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倾听着。

“这么说,那一位不会坏我们的好事也应当是真的了?”又有一颗人头发声。

“这个难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甭管那个老鬼是怎么想的,只要能成功释放那几匹怪物,就算是那个老鬼出手又能怎么样?这座城市终究是会化作人世间的炼狱的!!!”

“没错没错,那个老鬼再厉害也就一个人。”

“别忘了蓬壶学院的校长,那也是不可小觑的强敌。”

“那又怎样?我们这里还有主教大人在。”

人头们说的兴高采烈,一个个都万分之期待接下来的行动,期待着将这座城市变成人间炼狱,期待着尸横遍野的绝美景象,期待着美妙动听的悲戚哭声,他们期待着人世间的一切恶意出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蓬壶学院吗?嘿嘿!寇山,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主教大人的脑袋飘到了寇山的面前,那癫狂且残酷的笑容被这虚幻的雾气生动鲜活的勾勒出来。

“您尽管吩咐。”

肉山般的寇山也笑着,笑得很开心。

————

金芝区。

庭园的深处。

一带绵延翠嶂上兀立着一座六角凉亭,青黑黛瓦,朱红廊柱,地板则是用细腻如白玉,光洁无痕迹,有着明心静气之能的明光玉檀木铺砌,那莹润的光泽比起真正的上品白玉也是不遑多让。

凉亭周边栽种着一株株怪松,或若老龙仰首,或若猛虎侧卧,或若壮士持戈,种种怪奇模样令人啧啧称奇。

“陆三,东西拿回来了?”

凉亭中传来满是沧桑岁月感的浑浊声音。

陆三,也就是那个从旧城区方才归来的年轻的客人,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凉亭阶下。

听到问询,立刻将那枚擦拭的干干净净的令牌高高举起:“大人,令牌在此。”

“拿回来就行,你暂且收好,等岛上的事情结束了还有用······唉!”凉亭中的‘大人’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落下来一声意味复杂的叹息。

回荡在凉亭中。

惆怅满怀。

陆三垂头,如木偶泥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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