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微愣,而后便承着。
夜深人静,光影黯然,感官尤是敏锐。
“卿卿,本王很想……”
顾月卿耳边只听到君凰低沉的声音。
按照君凰自来的脾性,都到了这一步当不会继续隐忍才是,毕竟她的举动如此明显。
她不会拒绝。
君凰却这般。
顾月卿缓缓睁开眼,“若想,便……”
君凰觉得他快疯了。
最终,君凰还是将她松开。良久,将她抱在怀里,“睡吧。”
“怎么……”不继续?
意识到自己要问什么,顾月卿忙停下,面颊有几分发烫,她怎么……
还好及时止住,不然岂非丢死人?
然君凰即便气息不稳,一样耳聪目明。
下巴靠在她发顶上,“卿卿,本王知晓你想,然府医说你身子骨弱,半月内不可再同房。”
“你……”顾月卿面色大红。
什么叫做她想?还有……
“这种事你竟去问府医?!”
猛地将他推开,没好气的在黑暗中瞪他一眼,而后翻身直接背对着他生闷气,心底却是越发触动。
他宁愿忍着也不愿伤她半分。府医不过一句话,他这样狂傲又随心所欲的人竟也能做到百般克制,如何叫她不触动?
君凰还是头一次见她使小性子,好似相处得越久,便能从她身上寻到越多不一样的东西。
从身后将她扣着,脸埋在她发间。
“卿卿的事本王自不敢大意,莫要难为情,医者眼中无男女。待卿卿休养好后,本王定满足你。”
“你、你简直……”顾月卿听得险些爆粗口。
什么叫做满足她?分明是他耽于女色!
深吸口气,懒得和他多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君凰低低笑着,声音低沉撩人。
待笑声止住,又将她扣得紧了几分,“正值夜半,尚要许久方天明,睡吧。”
许是他这般语调中藏着的怜惜,顾月卿心下一柔,身子倒是放柔了些,在他怀里缓缓入睡。
*
与此同时,君都樊华楼,樊筝常备的院落屋子中。
楚桀阳抱着樊筝从驿馆使着轻功离开后便直直往这处而来,此番樊筝已被他放到床榻上。
他就站在床榻边这般居高临下阴瘆瘆的看着她。
樊筝出门时并未将屋中蜡烛熄灭,这番倒是视野清晰。恰是如此,面对这样的楚桀阳,她才不知怎地心底竟有些发怵。
说实话,比起楚桀阳如此一言不发就这般吓人的看着她,樊筝更希望他和她公开打一场。
心里怵,面上却不能落了气势,“你这么瞧着本庄主作何?故意吓唬本庄主呢?”
“偷香窃玉?”语调冷沉。
樊筝瞧着他抓着这四个字不放的模样,只觉无奈至极,“你难道瞧不出本庄主是在说笑么?再说,本庄主偷不偷香窃不窃玉关你何事?”
上回的事她到现在还记着仇呢!
一想起上次他竟……樊筝就羞愤不已。
“不关本宫的事?”整个人又冷了几分,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擒住她的下巴,很是用劲,“不关本宫的事?”
“阿峥,你是本宫的人,最好永远记住这一点!”说着便欺身而上。
樊筝只觉唇火辣辣的疼,她想要推拒又有几分舍不得。就在她晕沉之际,楚桀阳忽然顿住,抬起头端着深邃的眸子看她。
许是他的眸光太过幽深,樊筝的眼皮便不由得狠狠一跳。
手落在她身上,楚桀阳微微拧眉,眸中透着几分不解,“阿峥,你的身子怎比本宫要软上许多?”
樊筝额角青筋直冒,“楚!桀!阳!”
直接一脚踢过去,楚桀阳一时不察直接被踢下床,好在他反应够快,并未狼狈落地,而是堪堪稳住身形。
不解的看着她的……心口。
“楚桀阳,给我滚出去!”
微微拧眉,“你不愿本宫碰你?为何?”
樊筝气得牙痒痒,翻身坐起,强压着怒意才未直接攻击过去。
为何?居然还问为何?
见她确实是在生气,楚桀阳面色更沉了几分,心口也有些泛疼。这种疼不是第一次,早年他赶到樊华山庄去寻她,一次次被堵在门外,后来她还让底下人给他传话,道是再不相见。
那时他的心口比此番疼得更厉害,他不明缘由,直到她向叶家提亲,他愤怒得想杀人时才明白,他想要她,想将她永远困在身边。
“你便如此厌恶本宫?”
他眼底的受伤落入樊筝眼中,让她微微一怔,心脏竟也不自觉抽疼起来。
厌恶他?她怎会厌恶他?
伸出手,“阳阳,你过来。”
楚桀阳一顿,适才那一瞬间,他好似从她眼中看到了心疼。
半晌后,将手放在她手心。
她方才又唤他阳阳了,听到她这般称呼,他便再生不出气来。
樊筝抬眸直直与他对视,眼底透着几分认真,“阳阳,你当真要与我在一处,即便会因此失去你如今所拥有的权势地位,即便将来会被天下人唾骂,你也不会更改?”
楚桀阳闻言,眸光一亮,而后认真慎重的道:“断不会更改,此生唯你一人!”
樊筝握着他的那只手微微一颤,强压着心底的悸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又听他道:“便是与你一起终老,本宫亦不会失去如今权势,只要得了你,本宫又岂会在意天下人如何看?”
这份自信让樊筝微微无奈,这份执着又让她感触万分。
“答应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
还不等她说完,楚桀阳就眼睛一亮,紧紧反握着她的手,“阿峥,你此话当真?未骗本宫?”
看到他这样高兴,她心底其实也很是喜悦。这是她放在心上多年的人,骤然发觉他对她也有一颗真心,如何能不喜悦?
但她要的可不是一时相守,倘若她于他无情倒也罢,偏生情深不可自拔。
如此,要么不曾得到,既是得到,便要守着一生一世。
“你莫要高兴得太早,我尚有要求未说。”
楚桀阳定定看着她,“你且说,无论是何要求,本宫都能做到!”说着他便坐到床榻上,强忍着才没将她抱在怀里。
楚桀阳在某些事上是转不过弯,却不表示他蠢。若非智谋过人,断断做不到在错综复杂的皇室中,生母早逝又无母家照拂的境况下走到如今稳坐太子之位而无人能动摇。
樊筝这番一松口,他便知自己的执念能成真,既是如此,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做到。
“你如今有婚约在身,我不愿未来与我相伴之人与任何人有牵扯,就算是名义上也不行。你何时与叶家将婚约解了,我便何时应你。”
此话说完,楚桀阳沉默一瞬,樊筝也不催促他。
两人都知晓,叶家这门婚事不好退,倘若一个处理不好,恐会连商兀根本都会有所动摇。
在以商立世的商兀,叶家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
良久,楚桀阳眼中多一抹坚定,“好,阿峥给本宫三月时间,本宫定将叶家的婚事解决。”
不好退,不代表退不得。
“阿峥莫要忘记答应本宫的事,倘若你到时反悔,本宫定废去你的武功将你囚在东宫,一生都不得离开本宫。”
眸色深深,虽是平和的语气,却透着浓浓的杀意。
樊筝未被吓到,倒也听得心脏微紧。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若她到时反悔,或许当真会被囚一辈子,论起武功来,她到底是比他差了一截,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她会后悔么?
答案自是否定的。
“本庄主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楚桀阳唇角一勾,竟是樊筝许多年不见的笑又出现在他脸上,纵然转瞬即逝,樊筝也还是被他那抹笑惑了一惑。
将她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肩头,“阿峥,本宫很欢喜。”
樊筝轻轻一笑,也抬手环住他,两人紧紧相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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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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