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一旁的实习警察小垚惊诧地说道。
“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领队稳了稳心。
“头儿,那黄远在昨天就死了,说是下楼被绊倒摔下去了。”
“是怎么绊倒的,如果只是一层楼不至于死。”
“楼道里有人冬天存了白菜,应该是猫不小心把白菜堆推倒了,绊了人,结果下面又正巧是车库,有个坎,磕上了。”
老社区的确会有一楼是车库,二楼才住人的结构,不过这老道士死的可够巧的。
“家里搜了吗?”领队整整衣服,问道。
“正在搜。”
“走,我去一趟。”
黄远家。
家不过八十平米,典型的回迁房简陋装修。据说是黄远父母在村里的老房拆迁得的。
里面是清一色的二手家具,一进屋,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像是化学药品混着脚臭和食物腐烂的气味。
领队的手绕过玻璃茶几上的泡面桶,轻轻拿起一旁的手机。
很普通的按键机,也没有密码。
“给,让人去查一下。”领队把它放到证物袋里,又看到了玻璃茶几底下的宣传单。
什么快速挣钱,找小姐。
还有一张欠条。
【今我黄远欠李大柱两千块,下次赢了还。】
下面还有一个红手印。
怪不得家里明明是拆迁户却那么穷,原来是赌去了。
那卖假药也就有了缘由。
他卖的药已经在检验了,估计今天就能有详细报告。
而领队却不知道检验环节已经被人偷偷更改了。
带着鸭舌帽的清洁工照常去清理实验室的垃圾,他动作熟练,丝毫没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这药到底是什么?成分好奇怪。”年轻的检验员嘟囔着,满脸都是熬夜工作后的不耐烦。
空了的棕色的瓶子被摆在一旁,而年轻人却专注地看着显微镜。
清洁工脚上一个酿跄,碰倒了小瓶子,迅速在手里一换,又摆了回去一个一模一样的。
“诶呦,抱歉抱歉小伙子,刚才没站稳。”
“啊?没事没事,阿姨您慢点。”年轻人抬起眼,关心道。
等清洁工走后,年轻人把之前倒出的液体往废液桶一倒,又重新从瓶子里吸取了一些。
“再来,我就不信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
“这不就是k粉吗?不过混了些其他香料,自己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
估计熬夜太累了,真是元旦假期也要加班,难啊。
快速打好报告,年轻人打了个哈欠,把报告交给外勤组。
“另一种形态的白粉?”
领队一手拿着报告,皱着眉头。
“这个配方好像是上次缉毒组破的案子的遗留品,工厂是在平庄镇的,那黄远可能赌桌上弄到过。”
一旁从来不出外勤的老警察分析道。
“那这个案子就是一个父亲被骗磕药儿子偷吃反灭全家的奇葩事情?”
领队有些怀疑,却又没有什么漏洞可让他找的。
看来只能如实告诉受害者了。
当墨棠接到警局的短信时差点被这狗血的事情惊到。
什么年头了,还有人信这种骗子卖的药。
只可怜这一家……
如此看来自己这额头上的小伤到不算什么了。
墨棠头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一块方片,无痕胶带贴着,倒也没有那么显眼。
她刚准备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好好拥抱一下久违的被子,就收到了言叶的短信。
【大花,你还记得复诊吗|w?)】
糟糕,复诊!
一月一正好是星期五,又放假,她差点都忘了。
一个复诊愣是因为假期从2020拖到2021。
【Σ(っ°Д°;)っ约个时间?下周五是八号,我有监考。】
【那提前到小寒如何?】
小寒,墨棠翻了翻日历,一月五号。
【可以。谢谢叶子~】
【木事木事。】
临近期末,自己又要忙起来了,好在一月八号之后就完事了。
不对,还有十一号,差点忘了,是代课的人解,也要监考。
还有十天左右,加油吧。
……
一月五日,十二点半。
“叶子,今天约这么早啊。”墨棠把羽绒服放在一边,坐下。
“下午正好是调休,先看完你我才好回家玩。”言叶指了指墨棠头上的纱布说道,“你脑袋怎么回事?”
“元旦出车祸磕得。”
“哇噻,你这是什么惊魂元旦,太惨了吧。”
“更何况是我开的车,吓死个人。”墨棠撇撇嘴。
“那我们速战速决,不耽误你养伤。还是测个表,你懂的。”言叶起身带墨棠进了隔壁。
十分钟后,言叶脸色有些难看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墨棠。
“你现在这个轻躁狂倾向很高啊。”办公桌后,言叶看着量表结果,在一旁写着。
“你最近有——”
“有什么情绪高涨,暴躁什么的对吧。”
“差不多,能说说吗?”
“大概就是会忘事。比如突然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做的时候很嗨,但事后却记不起来。”
“嗯……有什么实例吗?”
言叶停下笔,问道。
“我这次车祸就不太记得,大概是我为了甩掉后面的车,飙车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飙车。”
“以前轻躁期有过吗?”
“大概没有吧。我一般轻躁都是情绪高涨,打扮买东西疯狂吃零食。这种跟断片儿嗨一样的我还没经历过。”
墨棠回忆着,有些疑惑。
“啧,你这有点……没有断过药吧。”
“没,哪敢啊。”
“我先给你改一下量,你先取一周的量,下周一吧,周一下午我调休。”
“下周一?十一号……下午可以。”
“是不方便吗?”
“没,就是上午有事,可能下午要晚一点。”
“行,两点怎么样?”
“没问题。”
出了医院,墨棠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豁然开朗了一下。
原来不单是情绪高涨是轻躁,那种也是。
看来以后是要注意了。
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几天,药也没断。
虽然心里有些木木的感觉,没有再大笑或很开心过,但很平静,就如同死水一般。
照墨棠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给她个蒲团她就可以参悟了。
一月八号下午监考完,墨棠打了个哈欠,往家走去。
监考可真够催眠的。
叮——
手机接到一封短信。
【墨老师,我十一号监考可能来不了,我妈住院了。】
【发送人:人解副监考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