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抓到了吗?”南巡的队伍再过半天,就要到江司郡地界了,王诚贤也开始心慌,等南巡大队来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张师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件事他跟王诚贤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死,大家都得死。
现在,他已经叫人封锁了城门,在城里的人,都不要想出去。不仅如此,一天十二时辰,他都派人守在城门口,保准一直苍蝇都飞不出去。
即使是这样,张师爷依旧不放心,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附近的山贼,凡是在江司郡地界闲晃的人,不论男女,都先抓起来,这么多天过去了,已经没有宁远行跟挽歌的踪影。
既然人没有出城,那就一定是在城内某个地方,他又派人在城内到处搜查,偏偏就算是这样,依旧没能现他们,张师爷都在纳闷,他们究竟去了哪。
“大人,您先不要慌,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城中搜查,只要他们在城里,一定……”
“可是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找到不是吗?”王诚贤不想在听张师爷的安慰话,他眼底的乌青越明显,人也消瘦得异常厉害,原本圆滚滚的大肚子也完全消下去了,可见这些他过得是有多么不好。
张师爷闻言,心头也有些急,可现在也只能先稳住王诚贤,如果连他们都开始起内讧了,那不就全完了?画师这么说,可是张师爷也开始慢慢筹划离开江司郡的事情了。
王诚贤不是也说了吗?如果这件事办不妥,就让他带着妻儿老小离开江司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出现奇迹,几乎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了。
张师爷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当时王诚贤的举措确实感动了他一把,但是,跟自己的命相提并论,那点情谊实在不算什么。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呢?
可以说,张师爷是那种怎么都不会死的人,因为他足够理智,足够阴险。
“也罢。你再多派点人加紧搜查吧,一旦南巡的人来了,我们就真的……”
说到后面,王诚贤几乎都说不下去了,他想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场景。还是阵阵心悸。
“大人请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去准备。”说着,张师爷就退出了房间。
这些天,不仅是王诚贤的人在加紧搜查,连指使张师爷怂恿王诚贤对挽歌下杀手的黑衣人也在加紧搜藏,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江司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百姓前来举报吗?张师爷也觉得纳闷。
至于宁远行跟挽歌躲在哪儿?他们就藏在一户百姓家中。
为何这家人不去揭他们?只能说,因果循环。王诚贤等人种下了因,就得了这样的果。
以前就听到过,王诚贤肆意敛财,甚至跟山贼勾结,贩卖江司郡里的年轻少女,这些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自己的亲人被卖,他们虽然放抗不能,但是也觉得不会帮官府做事。
知道宁远行跟挽歌也是受了王诚贤的迫害,这家人非常热心的收留了他们。
农舍里只有两位六旬老人。他们的女儿就是被山贼给掳走了的,两位老人知道山贼是跟官府的人勾结了的,就算报官了,这件事也只会不了了之。
他们只是寻常老百姓。当然斗不过王诚贤,所以但凡是官府要做的,他们一定要对着干。
离南巡部队到大概还有半天时间,挽歌知道,只要熬过了这半天,他们就脱险了。
“来来来……小哥儿叫老婆子给姑娘熬了鸡汤熬好了。快些喝了吧,风寒很快就能好了。”一个六旬老者走进来,手中还端着鸡汤,脸上挂着笑容。
“谢谢老伯。”宁远行客气道,却十分不客气地接过了老者手中的鸡汤。
“来,把鸡汤喝了。”宁远行坐在床边上,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冒着腾腾热气的鸡汤,然后要了一勺递给在床上坐着的挽歌。
在老人灼灼的目光下,挽歌脸一红,十分难为情地低下头,还不忘瞪了宁远行一眼。
老人好像懂了什么,暗笑一声,道:“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我老头子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着,老人就快离开屋子,并且十分体贴地为他们合上了门。
等老人一走,挽歌就开始不淡定了,她抬起头,怒视他,道:“宁远行,你干什么?这户人家家境本来就很一般,难得养了一两只鸡,你还叫别人把鸡给杀了?!”
“我给了钱的,他们也欣然接受了。”宁远行淡定道。
“嗯?你怎么会有钱?”挽歌一傻,她记得他们身上全部的家当就只有她卖饰的钱,而且因为不敢出正规的当铺,只能在黑心老板哪儿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出去。
“你变卖饰的钱。”宁远行回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挽歌眼皮一跳,她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记得她把钱放在怀中的,如果宁远行想要拿钱的话,那就必须……挽歌几乎不敢再往后面想。
她狠狠地摇头,将那个念头抛出去,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宁远行肯定是让老婆婆拿的钱,还不等她问到底是怎么拿钱的,宁远行就说道:“钱是我拿的。”
!!!挽歌犹如雷击,她现在整张脸都开始抽搐了,她额角青筋暴起,露出“和善”的笑容,道:“请问丞相大人,你长这么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圣人的学问都被他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身上没有钱,总不能白白地占别人的便宜吧?”这话说得十分在意,挽歌几乎无言以对,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抓狂道:“你是对老人家的鸡都多大的执念啊?那两只鸡到底对你干了什么?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吃了人家?”
“不是我吃。”宁远行平静地看着她,将鸡汤喂进挽歌的嘴里,淡然说道:“你高烧才退,身子虚得很,既然没有十全大补汤之类的,总要喝碗鸡汤补补元气吧?”
挽歌半强迫地喝下鸡汤,她心里有些虚,说话的声调也低了半截,道:“又不是我想生病的,谁知道老天会突然下雨?我又会那么恰巧地淋了雨?”
“不要找借口,快点把鸡汤喝了。”宁远行说着,又要了一勺鸡汤喂给她。
挽歌拒绝不能,只能喝下,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她有些尴尬,见宁远行又要为她,连忙拦住他的手,然后接过宁远行手中的碗,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喝了鸡汤再睡一觉,等你醒来后,南巡的队伍差不多也该进城了。”
“嗯,也不知道司晨跟司暮怎么样了,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上。”挽歌有些担心道。
这么多天了,司晨跟司暮几乎是音信全无,挽歌跟宁远行也暗暗地向老人们打听过他们的消息,可是已经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
按理说,司晨跟司暮两人的武功高强,那三名刺客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他们的对手才对,难道说,除了那三名刺客,还有别人人埋伏,他们盲目追击,遭遇了陷阱?
相对于挽歌的担忧,宁远行就显得淡定了许多,他淡淡道:“谁知道呢?大概死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了?”挽歌不悦得瞪了宁远行一眼,这个家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满嘴毒液,竟然还咒司晨跟司暮死!
“要我闭嘴,就乖乖的把鸡汤喝了。”宁远行看了眼那碗鸡汤,刚才老人拿进来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现在已经一点热气都没有了,这个丫头还没有喝完。
挽歌撇撇嘴,“为了让我不说话,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啊!司晨跟司暮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你别总是这么说他们行不行?”挽歌私心是希望他们能友好相处的。
宁远行听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道:“挽歌,司晨跟司暮,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诶?”挽歌看着他,重重点头,道:“很重要,他们对我很好,这些年来,不知道帮我应付了多少袭击的刺客,如果没有他们,我一定活不了这么久!”
“是吗……”宁远行表情淡淡的,隔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似乎总能跟自己的手下打成一片呢。”现在的司晨司暮是这样,曾经的爱荷也是这样。
“哼哼,你是在羡慕我吗?”挽歌笑嘻嘻地问道。
她想起宁远行跟宁海的相处模式,就完全是上级跟下级的关系,哪有她跟司晨司暮那样和谐?这个人肯定是在羡慕她了。
宁远行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道:“给你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对别人倾尽所有的信任,否则迟早会吃亏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没有能交心的人,就希望别人也没有?”挽歌皱眉。
宁远行的话说得太露骨,让挽歌有些难以接受了。
“你既然不喜欢,就当做没听到吧。”宁远行无意跟挽歌争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