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承知道,宁远行不可能轻易答应,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宁远行不出声,他就直接跪在宁远行面前,脑袋按在地上,诚恳请求道:“还请丞相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还想……”
“够了,谢大人,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吗?”宁远行冷声道,“你若真的还有一点自尊,就不要再在这里丢人显然,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谢天承沉默了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下官……下官还不能走?”
宁远行挖苦道:“呵,刚才不是还有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气势吗?现在怎么又不能走了?”
“下官……下官……”因为理亏,谢天承一张脸憋得通红,语无伦次。
挽歌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出声道:“宁远行,你够了!谢大人要走要留,不是你说了算!既然对方……”
“公主,你就是因为总是这样纵容这些人,才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不等挽歌把话说完,宁远行直接将其打断,他淡淡的瞥了挽歌一眼,目光异常冷冽。
挽歌见谢天承回心转意,自然是开心的,却见宁远行又想从中作梗,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就是存了心给她找不自在是吧?
她三五几步走过来,双手环胸,与他对峙,“我就是纵容他们,怎么了?”
宁远行双眼一眯,不悦道:“公主,注意你的言辞,这话应该从一国公主的口中说出来吗?”
“呵,我说什么,还需要你来过问吗?丞相,别忘了你还是比我低一级的,你认为,你现在说的话是应该对一国公主说的吗?”挽歌不甘示弱,直接还击回去。
宁远行脸色顿时就沉下去了。那双清冷的眼眸,就像凝结了一层薄冰。
又开始了……在场众人都开始汗颜,谢天承更是羞愧得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第二次了。就是为了他的事情,这两位大人竟然又开始吵了!
“那个……请两位不要再为了下官争执了……”谢天承苦笑一声,“下关不值……”
“呵,为了你争执?谢大人,你好大的面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因为你争执的?”宁远行的眼风一扫,谢天承遍体生寒。
难……难道?他真的是理解错了?
“等一下,丞相大人,你怎么说话的?谢大人又怎么你了?干嘛对他火?”
这还不是因为你吗……大家心中异口同声的吐槽,有气不能,当然只能另外找一个出气筒,偏偏当事人还不知道,司暮摇头,公主的情商还有待提高啊。
“公主……下官无意与你争执,请你冷静点。”宁远行扶额。有些头疼地回应。
为什么最近他们两人见面总是以吵架收尾的?
宁远行都要累感不爱了。
挽歌一听,更是怒在火中烧,难道这件事还要怪她了不成?哪次不是因为他先挑衅的?若不是因为他总是对他的人恶言相向,她会这么生气吗?
而且,每次看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可是那个人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原因!
“你只要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能冷静下来了!”挽歌咬牙切齿地对宁远行吼道。
宁远行闻言,嘴角扯出一抹笑。道:“虽然很想满足公主的要求,可是,恐怕不行的。”
只要他们有婚约在身,就注定了要绑在一起的。挽歌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她闭上眼,语气冲冲的,“知道,知道,反正你说什么都在理就是了…....”
宁远行沉默了一会儿。松口道:“公主既然这么坚持让谢大人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挽歌一愣,连忙转过头看着对方,怀疑道:“你同意了?”
“公主都这么说了,臣还是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真的能为广阳城的百姓办事,下官自然也会全力支持。”宁远行平静解释。
挽歌听后有些动容,可是表面上又不愿意表露出来,有些别扭的问道:“那,那你刚才还是那副态度,就非要先为难我们一下才开心吗?”
“这是谢大人的不是吧?”宁远行凉凉道。
被无辜中枪的谢大人“咦”了一声,万分诧异地看着宁远行。
“谢大人总是犹豫不决,臣总要给他一点压力,不然他又半路想跑路怎么办?”
谢天承惭愧极了,又连忙把脑袋埋下去,这件事,的确是他没有处理好,他站起身,对宁远行拱拱手,道:“丞相,下官绝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失态了。”
“呵,你失态与否与本相有什么关系?”宁远行别过头,淡淡道。
谢天承被他的话一呛,后面表决心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尴尬地看着他。
“这件事就这样吧,别忘了,还是两天时间,期待你们能拿出漂亮的成绩出来。”说完,宁远行就要离开,谢天承赶忙退后几步,给对方留出道路来。
“哦,对了。”宁远行刚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又停下来,回头对挽歌道:“既然是重要的人物,就应该派人在周围保护着,否则出了什么事,后悔的还是自己。”
“嗯?”挽歌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宁远行见状,又叹了一声,道:“公主莫不是已经忘记昨日的老农了吧?”
“诶?老伯怎么了?”挽歌诧异道,话说,这个人怎么知道她昨天见过老伯?
“这件事,公主不妨去问问当事人,记住,下次可没有这么走运了。”留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宁远行就直接离开,挽歌看着宁远行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个人突然跑过来,该不会是为了帮她拦住谢天承吧?虽然觉得这样想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的确是这么一会儿事。
“公主,刚才丞相说的老农,是怎么回事?”谢天承好奇道。
挽歌回过神来,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差点忘了正事了,谢大人,孤可能已经找到解决广阳城收成问题的办法了,那位老伯就是关键人物!”
“哈?”谢天承见挽歌这样自信满满,反倒有些不确定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昨天已经充分吸取了这个教训,现在他还是不要抱这么大的希望为好。
挽歌见谢天承这幅模样,也不在意,等待会儿他去看了,就知道其中的神奇之处了。
“司晨,你去把无言也叫过来,待会儿介绍他们认识认识。”挽歌吩咐道。
“让我去找无言?”司晨受到了惊吓一般,退了一步,摇摇头,指着司暮道:“这件事我办不好,还是让司暮去办吧。”
昨天他才被洛延川掐了脖子,他可不希望今天重蹈覆辙,他们见面肯定会打起来的!
“你最近越来越懒了呢!”挽歌眯了眯眼,对司晨的消极怠工表示不满,也罢,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再浪费时间,刚才宁远行的话让她有些在意,“司暮,那你去吧。”
“……是。”司暮迟疑道,然后转身。
司晨看着司暮离去的背影,十分惭愧,不过,这一次就算是他欠司暮的吧!
等众人开始浩浩荡荡地往老农的田地走去的时,谢天承还是有些不明白,道:“公主,你到底要带下官去见什么人?”
在刚才的人,他还是差不多都认识的,那些种地高手也都有交流。
“嘿嘿,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对了,待会儿你们都不要叫我公主,叫我挽歌就好。”挽歌吩咐道,要是让老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拘束起来。
“咦?”谢天承更加不解,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照做就是了,他打算先练习一下,就低声叫了一声,“……挽歌?”
“嗯?什么事?”
挽歌耳朵尖,就算声音小,还是听见了,而且答应得自然无比。
谢天承见对方回应,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憨憨一笑,“没……没什么,只是想先练习一下,还请公主不要介意。”
在一旁的洛延川眼眸黑了一下,他瞪了谢天承一眼,连他都还没叫,这个人倒是先叫了!
谢天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他释放杀气,背脊一阵凉,可当他四处张望的时候,有什么都没有,他不由得有些纳闷,难道是他弄错了?
可等他们到了老农的田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农民正在努力的弯腰,准备下田,挽歌大吃一惊,赶忙上前,道:“老伯,你脸只是怎么了?”
“咦?小姑娘来了啊?哎哟……”老农转身转得太急,险些又扭伤腰,他赶忙按住自己的要不,疼得出凄惨的声音来。
挽歌见状,立即就明白刚才宁远行话中的意思,原来,老农是被袭击了!
挽歌目光一沉,那些人太嚣张了,不仅袭击她的侍卫,现在连她接触过的人都不放过?!
不过,这一次挽歌却是冤枉那些刺客了,这一次,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刺杀司暮司晨的不是他们,而是洛延川,至于打老农的人,也是当地眼红老农的人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