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到这个时候,血池里的凛紫,竟挣扎着开口了。他垂落着**的长发,努力攀援到池沿上,对商红羽轻轻招手:“你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抬起无神的凤目,恳切又痛心地凝视那人的背影:“现在收手……”
“还来得及吗?”商红羽侧头却不转身,低低回答:“你不是想要告知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之类的话吧?”
“现在收手,也改变不了我堕天为魔的事实。”她突然运出力量,将施加在罗睺身上的傀儡替身术,微微收敛。
商红羽猛地一扯衣领,露出优美无比的锁骨,朝凛紫逼近,将那淡红色的堕天纹展示给他:“夫君,快看……为了你,我早已踏上不归路。”
她凝视面如死灰的凛紫,抚摸他的脸颊,娇柔地说话:“我知道你性子仁慈,见不得王家陨落。”
“既然见不得,那便化成本尊,锈到一边去!”商红羽显然极为烦躁,看见凛紫这类反应。于是她十指轮弹牵引灵气,将天璇印记的压力猛然收回。
凛紫立刻朝血池下坠落,缓缓变回了,被五花大绑的华丽大剑,有气无力地吐露紫光。
“可恶!可恶至极!哇呀呀呀!”一声怒吼从高台边缘的围栏下响起,正是云雁三鸟停靠的位置。在燕子杜鹃的振翅高飞中,一个矮壮汉子和纤瘦清秀的女修,踮足踩踏到地面,朝这边飞扑过来。
“放了天璇星君!”女修发出厉声呼喝,一道星境锁链击打向商红羽,荡漾出劲风。
“你这个魔头!咱们看得一清二楚了!”汉子狂呼出谩骂:“身为紫姬居然堕天,还禁锢了自己的仙剑!此等惊天动地的恶事,简直闻所未闻!”
“王春芽。”女修报上名号。
“王畅。”汉子大叫。
“今天和你拼命!快放开星君!”两人同时高呼,急电迅光的剑意迸射而出。
“哈哈哈!”商红羽在他们的剑锋指向中,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王家的狗,果然来了,但是怎么只有两只!”
“你们的六人小队,连我的剑卫都打不过,一人毙命五人逃窜。”她娉婷直力,朝前仗剑划出一道天境火墙,声音变得冰寒:“你二人修为平平,却肆无忌惮地抢攻,恐怕是急先锋,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王春芽和王畅脸色一变,在商红羽的大笑之中,同时胸口中剑,仰头喷出血光。
“不要命。”商红羽拽着湿漉漉的纱裙,曲线玲珑柔美万千,但她的吐字却好似顽固的坚冰,又冷又硬:“这样的货色来多少,便杀多少。我的罗睺宝宝们,正好饿坏了。”
“滚出来!”她在地面滑行,倒退着掠过那两人,在他们新伤的血痕上重重刺激,顿时紫光里搅出断肢,引出巨大的惨叫。
王畅的身体断成数块,被她远远抛入血池。而王春芽却被她斩下头颅,提到手中,仔细凝视:“长得还算入眼,可惜是个贱人。”
商红羽反手几剑,将那女修的脸颊毁容,再血淋淋挑到剑尖:“滚出来,王家的伏兵!否则我就要将这二人的魂魄,给大卸八块!”
王春芽虽然新死,但修士之魂尚在,头部离开身体后,五官被捣毁的剧痛,反而使她维持清醒。但见那人头奋力挣扎,尖叫道:“贼人厉害至极,不要轻举妄动,启动第二计划!”
她最后的声音嘹亮,在青山之间激荡起回声,坚强又凄厉。而神魂与王畅的一起,从尸身里溢出,竟彪悍地再度冲向商红羽。
“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商红羽伸出剑尖,剑势将两个魂魄贯穿,对鲲吾紧紧皱眉:“这王家修士正气凛然,毫不畏死,的确难缠。”
鲲吾坐倒在地,紧张道:“他们的第二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商红羽瞪着两人拼命挣扎的神魂:“但可以知道,他们的第一计划。”
看着两个神魂突然安静,直勾勾盯着自己,她嘴角流露笑意:“刚才围栏底部的山崖壁上,定埋伏有王家的数名修士。”
“这两个贱人先出头,来试探我的力量。”商红羽缓缓道:“只要他们一站稳脚跟,其余的修士就会集体冲上来。”
“我说的对不对啊?”她摇晃剑尖,对两个神魂呵道:“接下来,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要问,他们是采取了什么方法,隐匿了气息?”
望向两个神魂倔强的眼光,商红羽残忍一笑:“放心,我不会给予你们这个,临死前装出大义凛然的机会。”
她灌注剑气,将两人的魂魄击成碎裂蝴蝶的形状,再扬起手臂洒进高空,嗤笑:“因为我没有兴趣知道。”
“反正他们都会来的,不是吗?”商红羽说完此话,抱剑急速转身,正对着两人现身的那面山崖:“我只要来一个,宰掉一个,就完事了。”
“魔女!你!”一个老者颤抖的声音,从山崖间传来,充满痛心:“你竟如此毒辣!春芽,畅儿……可怜的孩子!”
“技不如人,有什么值得怜悯的。”商红羽慢条斯理擦拭承影的剑身,扬起的纱裙随风飘扬,一派玉人风流,却溢出无比巨大的煞气:“我若打不过你们,就会在此地长眠,也是魂飞魄散,恐怕没有谁来可怜我……”
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后,她集中起精神,望向迎面扑来的十来道剑光,发出轻笑:“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落败!我还有无比美好的未来!”
“我亲眼见过的!”她大喊之后,全身上下都精力充沛,无比振奋地旋转升起,与白发老人率领的王家修士,急急斗在一起。
随着王家修士一批一批赶到,鲲吾也发动了罗睺大阵,与上方酣战的商红羽默契合作。顿时山崖之间,林摧石裂;高台之上,沙尘与血花疯狂交织。
透过剑光与尘土迷雾,云雁目不转睛地关注战局,看到后来,禁不住颤抖了嗓子:“在罗睺煞气的协助下,商红羽的辉夜之力,恐怕得到了提升。”
“集合天地同伤的威能……”她叹了口气:“王家……要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