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吹牛的后果,是李炜的绝对不信,并且要求所有人都在此地驻扎下······不为什么,就是想来一次演练,让自己的亲兵,也就是百战精锐,跟携带了火药弹的乌合之众打一场。
当然,不是要真的厮杀。
将箭头掰掉,木棍代替马槊等武器······玩一玩。
“信安王,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不就是几匹战马吗?损失得起。既然火药弹是你鼓捣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怎样防备吧?只要不死人,试试又怎样?”
“不是。信安王,不是说是圣人恩准出城的吗?是不是要求小子尽快回长安?”
信安王也正色了,看着徐义:“这样被人一眼就看出来的伎俩,就不要玩了。”
“老夫跟高翁那里讨了个人情才知道,圣人对你的伎俩很清楚。你这样,除了将自己置于险地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圣人以为,你这样也好。避开朝廷的乱局,也能看看到底是谁在对你不利。若圣人不准,你这次就是作茧自缚了。”
“高翁说了,这次虽然你的计谋很幼稚,也是这些天圣人唯一开心的事,说你是将来必将是大盛股肱。这也是圣人恩准,甚至是催促老夫带亲兵接应你的原因。”
“你真当老夫闲呀!朝堂乱,狗咬狗,每次朝会都嚷嚷个没完。而细柳营也不平静,老夫忙乎这么久,还是没弄清火药弹到底丢失了多少。”
“而讲将作监的那些工匠,居然没有一个没有参加过饮宴,谁也不能完全撇开嫌疑······”
“现在好了,老夫也能借此出长安······拖着吧,拖拖就没事了。”
说到最后,李炜有点伤感,那感觉说不出来,反正影响的徐义也不痛快了。
“跟你无关!圣人说你所作所为,似乎一直在表明自己想做一个孤臣,圣人要成全你。徐义,你不错,很不错。”
不知道信安王是不是真的从高力士那儿探出来这些话,还是说圣人借高力士的口告诉徐义什么。
孤臣?徐义真没想过,就看他从东都到长安所做的事,任何一件都是在编织自己的人脉网络。
只不过,徐义现在觉得自己不够掺和朝事的资格,还不如躲开了清静。
只要自己在长安,在发生太子谋反一事后,他那些拉拢这一起发财的勋贵世家,肯定各自有自己的立场,自己势必面临选择的艰难。
这样好,自己虽然被人袭杀,迟迟不能回归,倒是让任何一方都无法计怪自己了。
这不是孤臣的行为,而是想着左右逢源。
“信安王,那太子等人······”
“不好说,朝堂这几天一直在吵吵,也说要贬为庶民,也说应该杀无赦,也说其中有阴谋,应该彻查,说什么的也有······”
这是信安王第一次跟徐义谈朝事,以前都是在指教。这一次徐义的做法虽然幼稚,信安王却看出了徐义有自己的想法了。
“演练对战,老夫给圣人递奏章,没你事。另外,再拖拖,就在此地待久一些,等等游侠聚集,老夫也想看看到底这事是谁在幕后。”
信安王的到来,不是要接应徐义回长安,而是要徐义继续在路上,继续承受游侠的袭杀,还是信安王一起陪着。
其中道理,大概想通了,也有点不太明白。反正吧,就这样呗,二三百人的队伍,还有混过江湖的好手,真要是这种情况还被杀了,那是活该。
徐义也真的不想着急会长安。
徐义让信安王的亲兵成散兵阵型,相互间隔三五十步的距离······否则火药弹丢过去,就不仅仅是战马受惊了,人也会被炸伤的。
“小子,这十来八人能看出什么来?干脆让我的亲兵全上!演练嘛,要有演练的样子。”
“信安王,若是你的亲兵骑术都高绝到这几位的程度,小子以为可行。”
真当火药弹是玩具呀?战马受惊,那是要人命的。徐义不知道信安王老也老了,还老成持重,为何这时候有点躁动呢。
不再理会信安王那想见死人的想法,徐义一再叮嘱着参加演练的军卒:胜负无所谓,都是自家人,小命要紧。
不是担心人把人打伤,木头棒子能伤成什么?是担心那些受惊的战马。
当李炜安静下来,看着徐义忙乎着安顿军卒······确实是大盛的股肱栋梁。不仅仅派兵布阵像模像样,关键是,这是一个珍惜将士性命的主帅,是会赢得将士们忠诚的主帅。
当徐义并排和李炜站定,将手里的小旗帜挥动后,空地上的战马奔腾起来了。
由于拉的比较开,扬起的灰尘,真有点阵战的意思了。
李炜一生征战,就喜欢这个调调。正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就听见接连的“轰轰”声。再看,自己那十来八个绝对精锐的亲兵,哪还有什么阵型······
李炜看着,似乎能听见他们努力控制战马的喊叫声。
战马受惊了,尽管已经是散兵阵型,战马依然受惊了,他的亲兵不得不花心思用在控制战马上。谁都知道,这时候,或者是阵战时,一旦落马,那就意味着命没了。
阵型混乱了,很快就彻底凌乱了,而徐义这边的人,战马虽然也有些惊动,由于提前塞住了战马的耳朵,还能完全控制住战马。
所以,就形成了有序战无序,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以多打少······
演练的结果,在战马受惊,阵型混乱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确了。
这是自己亲兵中优中选优,骑术绝对精湛的,却还是有落马的······也幸亏分散的离开,若真实骑兵冲锋的阵型,早被战马踩踏了。
这······李炜这是眼睁睁看着溃败的,一败涂地,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神策军,绝对将会是王朝征战的利器!
“散了吧,结果老夫清楚了。”
李炜很兴奋,他是一个忠于大盛王朝的臣子,宗亲。在一定意义上,他跟徐义是相同的,这也是他看重徐义的原因。
“义哥儿,若是有你在认亲仪式上的火铳,会怎样?”
“信安王,设想一下,在战马受惊之后,先是一轮强弩,紧接着一轮火药弹,待双方即将碰撞时,我方又一轮天女散花般的弹珠喷射······”
“信安王,小子还想着,若是将火铳放大很多,是不是可以出现堪比床弩攻击距离的火炮?若是大规模的火炮攻击,就更当初燃烧弹攻击石堡城一样,那将是何等的景象!”
“小子的想法是,将敌人击杀在前进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