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学政离开后不久,亳县战报传来。81wwΩw.ㄟ
外城东区占领,其他三区仍然处于焦灼状态。
三个小时以后,西外城区被第五兵团的两个团占据,然而东外城区却因为强化人部队的撤离,重新被丧尸占领,九兵团的一个驻守团在伤亡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后,无奈撤退。
弘香城还在进行着毫无进展的狩猎。
凉城处于修整。
只有铁光镇在有序的换班下,牢牢占据着外城区。
无论怎么看,这都将进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这样的战役根本就不是人类目前应该打的战役。
临时指挥部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就像许洛所料,当铁光镇暂时的胜利过去后,一系列目标城市的战况不利更能影响人类的负面情绪。
夏弘同样不能避免。
烟缸中已经堆积了大半个烟缸的烟头,连续传来的战报让他的信心终于开始动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罢战。
就像是一个扔进了全部家当的赌徒,这个赌局必须有结果。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要赌下去。
攻城战役进行到第四天。
凉城第二兵团调整完毕,铁了心的查学政亲自督战,在调动整整二个师不间断的攻击下,终于拿下了西和北两个外城区。
然而一直保持原状的铁光镇又出了状况。
南外城区忽然被从中心区域冒出的一大批高阶丧尸围攻,在经过半天的战斗后,整个驻守团全军覆没,南外城区重新失陷。
“长!不能在这样打下去了!”夏弘手下的第一参谋白德林语重心长说道,“必须改变策略,要不然这种打法一定会消耗光我们的有生力量……”
“星海基地市的人类消耗不起。”
这些道理夏弘不会不明白,然而他的苦心又有几人知道。
“那你说该怎么打?”夏弘望着手中还在燃烧的半根烟,平静地说道。
“组织最强兵团,当中开花。”白德林断然说道。
——他也是一个赌徒,只不过只是一个拥有明确目标的赌徒。
这种打法事实上只是为了满足夏弘要收复原本属于人类城市想法而做出的战术,成功了那就赌赢,输了立刻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役。
从某种方面来说,白德林的这个想法才是为了人类。
但是,夏弘要的不止是这些。
除了要让许洛上位,更要为许洛解决掉那些隐患,包括他自己。这件事夏弘一定会做下去,无论死后背负怎样的骂名。
“知道假如失败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夏弘轻声问道。
“士气低落,这场战役至此结束。”白德林坦然说出心中真实想法,“不过士气可以通过时间来重新恢复,而且……”
他忽然有些犹豫,不过随即挺了挺胸膛。
“精兵策略才是以后这个世界应该执行的必须手段。”
夏弘终于抬头,打量了白德林一眼。
“你觉得谁才应该是这个基地市真正的统治者。”
白德林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苦笑。
心中就在这瞬间捕捉到了夏弘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毕竟是一个智者,除了对战术上的准确判断,谋略也是他智慧的一部分。
“那个最强的人。”
他没有说出许洛的名字,只是用这种委婉的说法点出了基地市统治权的变迁,一种难以形容的心绪完全将他占据。
忽然间,他觉得和夏弘比较起来自己实在太过渺小。
“假如我任命你为基地市总参谋长,回到基地市去帮助许洛,你觉得如何。”夏弘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疲惫,更多的却是期待。
——果然是这样,这才是长的心声。
白德林的身体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沉默良久之后,摇了摇头。
“长,还是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就让我陪您走完这段路程。”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悲伤,甚至有些哽咽。
“你不觉得这是对人类的犯罪。”夏弘的声音严厉起来。
白德林无言以对,只是摇头。
“德林。”夏弘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实上这场战役开始后,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但是我却一直在等有人站出来……”
“不过,很可惜,至今只有你站了出来。”
他绕开白德林,站在了窗前,望着房间外焦头烂额的指挥部众人轻轻叹息。
“我当然知道这里有很多人不该死,然而为了让人类完成这次真正的进化,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又有谁知道,我内心中的煎熬比谁都痛苦。”
他忽然转身,那双深邃眼眸中带着无比执着的光芒望着白德林。
“你能告诉我,这件事应该我来做还是让许洛做。”
白德林没有回答。
对于许洛他只是赞赏和认为是一个合适的统领,对于夏弘他却抱着难以说清的情感。他感到哪怕内心觉得夏弘这样做完全正确,也不会同意夏弘这样去做。
夏弘也不在说话,等着白德林最后的决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德林终于转身看向夏弘,他的眼眶中蕴着泪水,目光却是无比坚决。
“长,我愿意回去,不过您必须让我在最后那个时刻回去,现在我只想陪你完全最后的计划。”
夏弘走到白德林的身边,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什么话也没说,那一刹那,他忽然苍老了许多。
星海基地市晶核酒吧的那个独立小院中。
端木宏一个人坐在遮阳伞下。
桌上放着的是酒,不过却有两个杯子。
他用双手端起其中一个已经倒满酒的杯子,高高举起,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长,我知道以后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喝酒了……”
端木宏忽然感到鼻子很酸,再也说不出话。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那该死的眼泪流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他呵呵笑了起来。
“您放心,我会看着许少最终消灭丧尸。”
他还是觉得说不下去,索性仰头将酒一口喝干。
“不说了,就当是和老长最后一次喝酒,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他果然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倒酒喝干。
另一杯酒却一直未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