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姥姥的陆柯!这个混蛋不仅自己见死不救,还下命城外的游骑和楚河对岸的两万人都不许主动对突忽人起进攻。【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将军,这个混蛋摆明了是要致您与城堡内的兄弟们于死地。决不可饶过他!”程节神情激动,怒声痛骂陆柯。
“对!将军,我等愿意与您联名上书战区总部,要求统帅彻底调查此事,不追究陆柯的罪责,咱们怎么对得起倒在白堡中的一千多名兄弟。”罗济也恶狠狠地说道。
“妈的,俺看陆柯那小子就不是好东西。他只顾惦记着自己立功,拿咱们兄弟的性命当成踏脚石。这种人心狠无比,前段时间游骑团暂归他节制,俺整日战战兢兢,生怕他把咱们剩余的这三千兄弟的命也给卖了。将军,俺也支持联名上书战区总部彻底调查此事。当时要不是大武拦着,俺回来就已经动全团上书了。”高朔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满脸愤然之色。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如果在他的麾下听命,属下宁愿退役返家。”百里杨眼中冒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战区总部非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准备上表朝廷对他进行嘉奖。我也想不通,联名的事情算我一个。”宋金刚粗声粗气地说道。
“也算我一个,大不了不干了。高营长说得有理,如果在他的麾下效命,早晚会被他给卖了。”王奇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属下也愿意联名上书,将军你就下决心吧。”文旌宇看着张锐说道。
张锐将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表态的张旭义,看他是何态度。张旭义说道:“前一阵子我劝高营长不要轻举妄动,也是考虑到我们身份低,上书也不一定有效果。现在将军醒了最好。由您拿主意吧。无论您怎么说,属下都按您指示去办。”
面对神情激愤的部下们的要求,张锐额头上的虚汗又冒了出来,也感到阵阵地头晕。自从清醒之后,张锐就预料到自己的部下不会善罢甘休。他可以理解陆柯。可以原谅陆柯,可是该怎样平息手下人的怨气呢?
前日刘武周亲自来看望张锐一趟,从他那里张锐才知道,城堡外的游骑们虽然执行了陆柯的军令,可是一直心有怨言。尤其是高朔带领他们进入城堡寻找张锐等人时,看见城堡内战友们地惨状,激愤之情一天高过一天。
前些时候,当战区总部准备将为陆柯请功的表章,上报朝廷的时候。游骑团的全体将士闻之都在牢骚、骂怪话,甚至停止了训练。这让韩擒、刘武周等战区总部的将军们十分为难。为此。刘武周数次亲身前往游骑团做劝说诸将的工作,但毫无收效。游骑团的将领们甚至说如果不处理陆柯,还要表彰陆柯的话。他们宁愿退役返家,不敢在出卖同袍的人指挥下服役。
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游骑团的人集体退役。这传出去是何等丢脸之事?搞不好朝廷也会追究韩擒等人地军队管理不善之罪。正当韩擒等人没有对策的时候,医院传出张锐清醒的消息。刘武周松了一口气,对韩擒说,游骑团地那群混小子对此事不依不饶,多半是为张锐鸣不平,而且那些骄兵悍将也只有张锐才能喝止住。现在张锐醒了。由他出面劝说,定能化解此事。韩擒点头同意,刘武周便亲自来医院与张锐谈此事。
来之前刘武周想。张锐肯定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怨气,不过他有信心说服张锐。因为张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耐心劝导,他即便几句牢骚,最后也会处理此事的。
不过这次刘武周却猜错。张锐不仅没有责怪陆柯的意思。还对他说道:“陆柯将军做得没错,他从大局出。考虑的是整个兰城郡的战局,而不是把目光放到白堡。属下能够理解他的计划,对他的行动没有半分怨言。”
刘武周惊讶之余,也更加了解了张锐的为人。又对他细说了游骑团现在地情况,张锐也是一口答应劝说诸将。刘武周十分欣慰,张锐在小事上,他可以犯浑、胡闹。在大事上,他从来是公私分明,明理识体。此人堪当大用。
刘武周走后,张锐就一直在考虑怎样劝说义愤填膺的部下,又命人将范明等人抬到自己的房间中商议了一番,今日才召集游骑团地主要将领来商议此事。
张锐的性命虽无忧,但伤势还没有稳定,身体还很虚弱。被乌兰搀扶着半倚在床上,虚汗直冒。【\/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部下们都说完都盯着张锐,等他表态。
“今日你们想牢骚就给够吧,可是过了今日你们谁也不许再提此事。另外,我是不会上书的。”张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难道兄弟就白死了?难道您不想为兄弟们报仇?”程节用不敢相信的神态看着张锐。他弄不明白,那个以往为了给兄弟报仇敢下令屠杀数万平民地张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地话语。
“对!将军,这事不能这么就算完了。”罗济也面红耳赤地跳起身来说道。在他们俩的带动下,其余之人也纷纷高声叫嚷不会罢休。
张锐不再言语,面目惨白、浑身颤抖、满头虚汗。乌兰不敢出声,只能含泪拿着汗巾轻轻地为他擦拭。
“够了!你们看看将军的样子,还好意思闹吗?”范明声音不大,但立马让屋内恢复安静。众人这才看见张锐样子,才想起他伤势还很严重,倘若大家在病房里吵闹,不是更加重将军的伤势吗?
范明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俺同意将军做法,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不能再提。”
文旌宇压低声音问道:“范明,全是陆柯见死不救,才导致你在白堡丢失了一支手和一只眼。你难道不恨他吗?”
“不恨。”范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皆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火爆脾气的范明说出来的。范明抬起右手,指着邓三耀等人说:“你们问问白堡剩下来的兄弟,恨不恨陆柯?”
众人将目光转向,几位躺在软榻上地邓三耀等人身上,等邓三耀等人皆说不恨时。全被惊呆了。
范明说道:“白堡外有尚有数万突忽人,陆柯率军前来,为了救我等性命就必须与突忽人打巷战。那样,要死多少人?我等就是被救下来,心里就不愧疚了吗?如果要用三、四名同袍的生命还换取我一人的生命,俺宁愿选择战死。”
邓三耀也道:“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如果有人那么多人为了救我的性命而死,我会终身都会自责,都会不开心,所以我也宁愿战死。”
范明对还在愤愤不平的程节说道:“打个比方。如果你为了救俺而死,俺或许能接受。但是如果为了救俺,这一屋子地人都死了。你让俺能原谅自己的自私吗?”
邓三耀又道:“再换个比方,你们当中谁愿意,用我们其中三到四人的性命来换取他一个人的性命?”邓三耀的这话很有份量,说的程节等人都低下了头。稍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提这个要求,就算有人心里说愿意,也不敢说出口。
邓三耀的话刚落,范明再接着说:“如果没有陆柯将军的命令,你们在我们守城的那几日里。肯定会营救我们而去强攻突忽人地营垒,你们能攻得下来吗?”
众人皆低头无语。他们在白堡巷战的最后几日里,的确劝过高朔强攻突忽人营垒。他们心里都知道攻进营垒地希望不大。更毫无可能进入白堡内去营救张锐等人,可还是怀着试试的念头。但陆柯的命令却是不准他们主动进攻,高朔执行了这个命令,只是在心里非常不满意,后来一直说怪话。
范明道:“这就证明陆柯将军是重视将士的性命的。专门下令让你们不得轻举妄动。否则现在很可能你们都不在了。当兵打仗当然难以避免会有牺牲,只要陆柯不是暗藏私心。故意陷害我们游骑,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范明和邓三耀的一唱一和,将众人给说服了。既然城堡内的将士们都觉得自己死得值,别人又有什么好说地呢?不过范明和邓三耀的言论,都是张锐叫他们讲的。
张锐知道光靠自己地劝说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就打起了他们俩的主意,而范明和邓三耀虽是心里也有疙瘩,但为了帮助张锐也只能这样说。
张锐语重心长地对众人道:“你们都跟随了我有一段时间,也知道我对敌人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战友,特别是换命的兄弟的生命看地比什么都重要。这次是为了战局需要陆柯将军不得不这样做,他地选择虽然让我们游骑团损失惨重,却挽救了不少兄弟部队将士的性命,总地效果是好的,所以我们无权是指责他。战区总部为他请功,也是正当合理的举动,所为我们也无权干涉。”
歇了一口气,张锐为了大家能听懂,接着说道:“你们都知道战区中军官尚显将军去和突忽人商谈交换战俘的事情吧?当时,突忽人提出一个条件用武器换我军战俘,被尚显将军一口拒绝。如果突忽人是铁了心坚持这个条件,很可能就会谈判破裂。”
“如果谈判真的破裂,突忽人就会杀了我军的战俘。你们说战区统帅殿下会处置尚显将军,说他见死不救吗?而那些被俘将士的亲人会指责尚显将军是小人吗?不会,他们都不会对尚显有任何怨言。”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答应了突忽人的要求,突忽军队以后就能拿起我们自己制造的武器来杀我们更多的同袍。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统帅宁愿舍弃这部被俘将士,被俘将士的亲人们也宁愿他们牺牲。”
张锐环顾了众人一圈,问道:“取大利,而舍小利,在指挥中是常见的事情。假如我们游骑团有一天全团被敌军包围,需要有一营人来掩护全团撤退,而这一营人很可能战死。但如果不派一营人断后。全团很可能会被歼灭。你们该如何抉择?”
众人不敢出声,默默地思考。张锐点高朔的名字道:“吉元,你说说,领兵遇到这种情况,你该怎样选择?”
高朔用手抓抓后脑勺。想了想低声说道:“俺会选择留下一营人,毕竟能用八百人的性命换取四千二百人地性命。”
张锐看了一眼他,又问其他人道:“你们呢?”众人也纷纷说选择会留下一营人。
张锐喝了一口乌兰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喉咙,又说道:“如果命令下达后,留下的一营将士全体战死,但全团将士安全脱险。回来后会不会有人指责你们这样的命令是小人之举?就是自私自利行为?上级会不会把你们军法处置?”
“当然不会,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特殊情况下用少数战友的性命,来换取多大多数战友地性命是正当和合理的。是不会怀恨在心的。如果有仇恨,那就把这种仇恨都转移到敌人身上去吧,如果想报仇。就在今后努力多杀敌吧,不要老揪着自己人不放手。”
张锐神情突然黯淡下来,低下头说道:“如果各位要追究责任,那就联名上书战区总部就追究我的过错吧,在这封信上我会签上我的名字。我承认是我没有察觉突忽人的诡计,带队进入了白堡,最后才导致二营、四营的全军覆灭,”
“将军。您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属下在楚河营垒犯的过错,也导致了许多战友的无谓的牺牲。但没有一人指责我,还鼓励我。让我总结教训。经过有了那次教训后,我才会之后地指挥中不断提醒自己要谨慎。”罗济满脸羞愧地说道。
张旭义也说道:“属下也是吃过亏的人。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个世界上,没有吃过亏人太少了。”高朔等人也纷纷劝解张锐,怕他真的就此灰心。张锐听见大家鼓励地话后。抬起头来说道:“我没有灰心。我誓要在今后击败更多的敌人,这样才能为杜晗等人报仇。因为他们是死在敌人的手中。如果我就此放弃,也是对不起他们。所以你们如果想为杜晗等人报仇,也再今后努力杀敌吧。”
“是!我等记住了,今后不会再提陆将军不是。”高朔等人郑重向张锐保证,只是在心里还是瞧不起陆柯的为人。
在张锐的劝解下,游骑团又恢复了正常。战区总部非常满意张锐的表现,总部的将军也纷纷来医院探望他,甚至连韩擒也亲自来探视过一次。
数日后,刘武周亲自来告知张锐,他的申请娶乌兰地报告已经被通过,并开玩笑地叫张锐早点好起来,他好在早日吃喜酒。接着又说,战区批准张锐回家养伤,只要伤势稳定就可以上路。
张锐大喜,来战区三年了,还没有回过一次家,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返家,立马就想启程。可惜大夫们没有同意,说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威胁,但以张锐的身体绝不适合移动。无奈,张锐只好安心的等下去。
又过几日达须来与张锐商议婚事,问说:“虎哥,乌兰是跟着您回安江完婚呢?还是在这里举行了仪式再走?”
张锐想,乌兰是利西族地唯一公主,远嫁之后很难有机会再回娘家探亲。如果连个仪式都不举行就离开,不仅对不住乌兰,也会让达须和利西族人没有面子。于是说道:“还是举行了仪式再走吧,等我稍稍能移动便去耷侗城。”
达须喜出望外连声说道:“不用去耷侗城了,虎哥的行动不便,就在碧溪县塔儿的领地上举行仪式即可。”张锐也没坚持,含笑点头同意。
达须兴奋地来回走了两圈,又说道:“乌兰的嫁妆小弟已经准备好了,这就派人给虎哥送到安江去吧。”
张锐笑着说道:“你急什么?还是等为兄返家的时候一起带着上路不就行了?”
达须道:“它们走起来太慢,只怕需要半年以上地功夫才能到安江,所以还是早点走地好。”
张锐眼睛圆睁,迟疑地问道:“什么嫁妆要运送这么长时间?半年?只怕为兄养好回到部队,还看不到这些东西。”
达须叹息道:“唉!这事决定的太匆忙。小弟也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只能勉强拿出三千匹马,一万头牛,十万只羊以及一千奴隶,愿虎哥莫忘小弟小气。”
张锐闻言连自己地下巴就要惊掉,他万万没有想到。达须会给乌兰准备如此多地嫁妆。张锐知道按照草原的规矩,女子出嫁都要带嫁妆,嫁妆越多在夫家的地位也就越高。
当年张锐在帝大了解这个风俗的时候,就曾经想,这个规矩定的好。前世男子要娶一个女子,聘礼少了可是不行地。往往很多人给不起聘礼,就耽误了一对恋人的婚事。可是现在倒好,娶个草原妹妹,能得到丰厚的嫁妆。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男人们也该出头了。
达须说给乌兰准备嫁妆的时候张锐想,最多给些金币和珠宝饰之类的东西,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些事物。
而且达须虽是利西族的族长。但别人的私产他是不能动的。他能给乌兰的,都是他自己的私产。虽说张锐知道前两年,利西族抢不少牲畜和奴隶,但也没有想到达须一次会给这么多牲畜和奴隶。心想,达须该不会为此掏空自己地家底吧?
张锐摇头婉言谢绝:“五弟,这些嫁妆为兄不能接受,你给乌兰准备些衣物和饰便可。”
达须满脸惊讶,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小弟再凑上一千匹马和一万头牛。”
张锐笑道:“五弟。为兄不是嫌少,是觉得太多了。你把家产都给了乌兰做嫁妆,你以后怎么生活?”
达须认真地说道:“这些东西只占小弟家产的一半而已。利西家只剩我们兄妹两人。妹妹要出嫁,小弟作为兄长分给她一半家产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请虎哥千万不要推辞了,小弟地家产还会逐年增加,也不会缺少这点东西。只要乌兰以后能幸福,小弟就能对得起逝去的父母和兄长。”
张锐知道他是心痛乌兰。想用丰厚的嫁妆。让乌兰进了张家门后有身份和地位。也不再拒绝达须的一片心,只对他说道:“这些嫁妆安江是不能去的。那里没有草原。不如将它们送到北州的季原。为兄家里来信说在那里也建了一座庄院,在专门牧养牲畜。”达须点头答应,告辞去准备嫁妆上路的事情。
达须和张锐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乌兰走在窗边,装作在看窗外风景。不过张锐有时抬眼去看她时,现她地只是两支耳朵都快要竖起。
达须刚走,张锐便逗她:“乌兰,以后你的家产可比我的多,可不能老想着欺负我。”
乌兰娇羞地回转过身来,说道:“什么你地我的?连我的人都是虎哥的,这些东西当然也是虎哥的。”
张锐把她叫到身边,握着她地小手说道:“乌兰,以后我为我生地儿子,都让他们继承利西家族的姓氏吧。”
乌兰猛地一惊,片刻又落下了眼泪,伤心地说道:“为什么不让他们姓张氏呢?难道虎哥觉得他们不配吗?”
张锐艰难地抬起左手,去擦她脸上地泪,说道:“傻丫头,我这是为了他们好。如果他们姓张氏,只能算是庶出,今后会被别人看不起的。如果他们姓利西家的姓氏,让达须把他们的名字加入利西家族的家谱中,就可以算是高贵家族的出身。”
乌兰破涕为笑,张锐不仅开始为儿女着想,还说利西家是高贵家族,她的心里当然十分甜蜜。在张锐脸上轻吻了一下,转身跑出屋去。
乌兰刚刚出门,张锐的笑立刻凝固了。乌兰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董小意提过,这次猛地往家里带回一个人,她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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