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锐正在后院和柳欣合奏一新曲,忽听门房来报,说有一个叫王敬宝的商人求见。【高品质更新】张锐又惊又喜,丢下鼓槌就往前院跑。
来到前厅,来人正是久别多年的王敬宝。张锐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就奔上前去:“王兄,你终于舍得来看小弟了?我还以为你在东岛群岛扎了根,就乐不思蜀了呢。哈哈……”
王敬宝也激动地狠狠拥抱了张锐一下。仔细一看,只见他体形比以前胖了好几圈,圆圆乎乎的胖脸上,蓄起两撇小胡子,显得更成熟了,别的变化倒也不大。
王敬宝永远是一副笑容可掬之态,边抱拳施礼,边开玩笑道:“小人,是称呼您参议大人呢?还是称呼你侯爷殿下?”
张锐当胸一拳,骂道:“死胖子,欠揍呢?你我是好兄弟,在自己家里,还跟我玩儿虚的?”
王敬宝吃了张锐一拳,震得连退三步。他手捂着胸口,苦着脸说:“三郎,我是见你一次,就不敢认你一次。幸亏成叔早对我描述了你现在的相貌,不然,纵然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敢相认啊。而且,不光像貌变得不敢认了,连脾气也变得火爆多了。”
听王敬宝这么一说,张锐也意识到,对于多年不见的王敬宝来说,自己的变化的确是颠覆性地。于是笑呵呵地拉着王敬宝坐下,解释道:“小弟脾气要是还像从前那样温文尔雅,能带兵打仗吗?说起来,咱们分别也有十年了吧,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小弟我?”
王敬宝满脸委屈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回来,是因为即使回来了也见不到你呀。你以前在军中。也是数年才回安江一次,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咋知道你啥时候回安江?我听说,上次,你因伤回安江修养过一段时间,但彼时又赶上罗马和苏丹开仗,我在罗马那边的生意都几乎停业关门儿了,我不得不费尽心思去找展新的生意路子,也没空来看望你,直到最近才腾出时间来。这不。我一听说你进了京城当官,就立马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走,我们后院说话去。”家里的大门是永远敞开的。张锐担心此时有人突然拜访打搅他俩谈话,于是拉着王敬宝往后院走。
来到后院书房,下人上了茶水,张锐吩咐道:“若有客来访,告诉他们我出门儿去了。”屏退下人后,张锐关上房门,打算和王敬宝好好聊聊。关于王敬宝和他的生意,他有太多地情况想要了解。
“胖子,你来信说娶了个犹太女人当老婆,可是真的?”屋里只剩下他俩。张锐说话也就随便起来。
“是的,千真万确。”王敬宝饮了一口茶,坦然道。
“你父母没有反对吗?”张锐想起在帝大时。陆斐与燕无双的一段未果恋情。奇怪王敬宝竟然能冲破家庭阻碍,娶了犹太女人当老婆。
王敬宝笑了笑说:“我**门户都十几年了,又远隔重洋,娶什么样的老婆自己说了算。我父母即使不同意,也鞭长莫及呀。这事我开始没有跟他们说。事后去了一封信略提了提。也没见他们反对。”
张锐突然想起陆斐以前说过,如果自己不是出身于贵族家该多好。唉!世人都羡慕世族家出身。全不知贵族家子弟也有自己的难处。其实,还是像王敬宝这样最好,起码任何事情都能自己作主。
“你怎么认识你夫人的?”张锐好奇心大起,继续刨根问底。
王敬宝嘿嘿笑了两声,道:“还不是卡夫卡那老小子介绍的。【高品质更新】本来呢,我还怕他介绍给丑八怪给我,结果见了面儿之后,感觉还不错,就把她娶回来了。”
“卡夫卡就是你在罗马的那个生意伙伴?”以前有一次王敬宝在来信上,曾略微提到过卡夫卡,张锐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
王敬宝吧嗒吧嗒了两下嘴,说道:“对,就是他。这老小子自从跟我合作后,财产打着滚儿地往上翻。几年下来,他就积累了不俗的财富,目前他地财力在整个罗马也是排得上号的。”
张锐坏笑道:“该不会他把女儿也嫁给你了吧?”
“他倒是想啊,但他的女儿早就嫁人了。他只好把他姨妹地女儿介绍给我了。”王敬宝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说话口气表露出,仿佛这事他还吃了亏似的。
张锐明白了,笑道:“他是想通过和你结亲的方式,巩固你俩的合作关系。”
“他原本是这样的打算,谁知……哈哈……”王敬宝突然大笑捧腹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泪花。
张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想这小子捡到什么宝贝了,高兴成这样?
随后王敬宝才道出了真相。原来王敬宝的夫人叫薇薇安.雅各,雅各是犹太人中的是大姓,王敬宝夫人的娘家也是犹太人中一个古老的家族。
到了薇薇安母亲一代,雅各家族只生了三个女儿,眼看雅各家族就要断了香火。当时地家主想招个赘婿入门,谁知大女儿偏偏看上了穷小子卡夫卡,而卡夫卡又不肯入赘雅各家,最后还带着大女儿私奔了。
就这样,薇薇安的母亲才招了赘婿进门,然后生了两男一女,都姓了雅各的姓氏,从而保住雅各地姓氏。后来,雅各家生意破产,家境穷困潦倒,而大女婿卡夫卡却意外地了财。雅各全家生计艰难,不得已都来投靠卡夫卡。
这样。卡夫卡才把薇薇安介绍给了王敬宝。然而,世事难料。雅各家地三女,也的是薇薇安的三姨妈,当年嫁给了一个叫朱利安商人。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马可西米安.朱利安。
“难道这个马可西米安.朱利安就是那个在拜占庭的东罗马皇帝?”张锐听到这里,惊得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凑巧地事情。
看到王敬宝一边笑一边点头,这才相信他真地是捡到宝了。“好啊,胖子。你现在成了皇亲国戚了。怎么不搬去东罗马享福?”张锐心里为王敬宝高兴,忍不住打趣他。
王敬宝收起了笑脸,又苦着脸说:“我倒是想去,可巴勒斯坦行省现在还是归西罗马所有,连卡夫卡都逃到叙利亚去了,连在巴勒斯坦地生意也不要了。”
早有监察院地暗探把罗马的情报传回朝廷,张锐多少也知道一些。便安慰王敬宝道:“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我听说东罗马在近期有可能向现在归附西罗马的巴勒斯坦、亚美尼亚、美索不达米亚三个东方行省出兵。而苏丹和单于两国又在埃及和达西亚拖住了西罗马的大批军队。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巴勒斯坦就会被东罗马占领。到时候,你和你的亲家很快又能接上头了,生意也自然能恢复了。”
说到生意。王敬宝黯然而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主要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三郎,我们的生意快破产了。”
张锐如遭雷击一般,脑子嗡的一声。安济富每年的红利,是他家中现在所有收益中最大地一块。如果缺少了这一块收入,别说正在建设的开远要受影响,就连钱庄也不可能按计划继续扩张了。
他着急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前几年罗马和苏丹开战时,你不是也没靠香料生意,就赚到钱了吗?怎么现在连一年都坚持不了呢?”
王敬宝长叹一声。说:“以前罗马和苏丹开战,我还能继续做其他地方的生意,而现在我连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那么多人等着吃饭。有那么多船只要养护,我手头现有地资金,能勉强维持两年就很不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讲讲。”看王敬宝不像是在开玩笑,张锐知道必然生了大事。他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王敬宝整理了一下头绪。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事情要从四年前讲起,东岛群岛经过王敬宝多年坚持不懈的建设。已变成了一处人间天堂。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来寻找香料的,有的是来定居的,后来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当地,其中以留在济罗岛的人数最多。
这些人见收不到香料,就改做了别地生意。一些人见这里的内地人越来越多,就开起了酒楼。而且这里的酒楼做出地菜品,味道比帝国内地的酒楼更加可口。
王敬宝吃过之后心里纳闷,难道帝国内地的好厨子都跑到我这个小岛上来了?为了探明原因,他花高价从几个厨子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来在帝国内地,香料价格昂贵而且稀少,所以调味的香料都是先碾成粉末,菜烧好之后再洒上去很少一点。而在东岛群岛香料到处都是,就在码头上也能捡到不少撒落在地上的香料。
于是这些厨子就有了想法,他们把各种整颗地香料放到菜里烧制,经过不断地实验,找到了最佳的搭配和投放数量,所以做出来地菜更加鲜香可口。
王敬宝从中受到启,帝国内地也是一个大市场,虽然出售到内地的香料价格远比不上卖到罗马的价格,但帝国内地胜在需求量大,加上距离又相对比运往罗马近,能够在短时间内大量倾销。如果开了帝国内地这个新的市场,那以后的香料生意就不用在全依靠罗马了,钱财自然也会滚滚而来。
他是一个说干就干的利落人。他先派人到帝国内地,把加了香料的菜肴制作秘方广为宣传,而后又在南京港、泉州港等地大量倾销香料。果然,香料价格下降。刺激了对香料地需求,他的香料供不应求。
前年,安济富的香料生意收入,帝国内地的销售占了六成,过了对罗马的贸易。王敬宝大喜,以为生意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殊不知。他地行为为今日的失败埋下了祸根。
以前帝国内地的香料来源,主要来自天竺一带,生意也被几个大家族垄断。虽然南天竺出产的香料数量少,但昂贵的价格可以保证他们有足够的利润空间。可王敬宝大量的向帝国内地倾销香料,让这些家族蒙受了损失,他们也必然心怀怨恨动反击。
王敬宝以前被南岛州授予了一个假郡守的职务,去年他就莫名其妙丢了官。去年,南岛州把东岛群岛的建制改为其治下的一个郡,取名为东岛郡,于是顺理成章派来了大批官吏。
这些官吏来到东岛后。开始了所谓地正规管理。他们来了就下令要组织预备役。而东岛郡的居民,不是土著野人,就是移居到此地的生意人。再就是到这里来讨生活地人,谁也不愿意去当预备役。居民不响应号召,官府就强行抓人服役。
王敬宝也想了办法,雇佣了部分闲杂人等,让他们主动去官府应征预备役,把抓壮丁这事儿给解决了。谁知道,紧接着官府又开始征集劳工,在全岛大修道路。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征集劳工的期间却比照帝国内地的农闲时间,完全不考虑当地的实际情况。
东岛群岛的雨季是在夏季。所以必须要在雨季之前收取香料。去年,就在全岛正忙着收香料的时候,官府就开始了征集劳工了。而且一直到雨季结束。才放劳工回家,致使大量的香料烂在了地里。
王敬宝粗略估算了一下,去年,仅仅因为官府强行征集劳工,自己就损失了八百万的利润收入。而且后患无穷。当地土著主要是依靠卖香料给王敬宝换取生活用品。没有香料他们就没有了生活来源。现在再让他们像过去一样吃山果野菜,是不可能的。
由此。当地土著人差点起来造反,最后还是王敬宝免费放给他们生活用品,才把他们安抚下来。只是这项支出,又让王敬宝多损失了一两百万金币。
到了今年,本来一个如世外桃源般闲适的东岛群岛,被那帮官吏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好些前来定居地帝国内地居民,又纷纷离去。
王敬宝还听说,州里的官员正在商议准备征收当地土著的税,他顿时慌了手脚。东岛群岛以前地土著从来没有缴过税,那些官员也没有狠到去抢野人手里的果子的程度。现在要收税了,就意味着要比照帝国新州的高税率缴赋税。
王敬宝从来都是用以物易物的方式和土著们换取香料,又没有付给他们钱币,官府要收税,让那些土著人到那里去找钱来缴税?总不能把他们换来地生活用品上缴吧?所以,说到底,这项措施就是针对他王敬宝地。如果他想强撑,就必须替土著人缴税。
王敬宝是移居到东岛群岛的帝国内地人,按理能享受免税地优惠。但王敬宝生意做大以后就主动的要求上税,安济富每年的税额现在已经是南岛州最大的财政收入。如果还要替土著人上税,那么自己赚来的钱,还不够上税的。
王敬宝也找了许多他以前结识的南岛州官场上的朋友,但那些人都不敢答应帮忙,还说朝廷和官府都有明文规定,谁也不能徇私情。
眼看着每天亏损,王敬宝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来上都找张锐。如果张锐也没有办法解决,按他的想法只能是早点结束东岛群岛的生意了。因为如此一来,还能省下几个钱,要是打肿脸充胖子强撑下去,最后只能是破产。
张锐听罢原委,也很伤脑筋。王敬宝这回是因为考虑不周全把事情闹大了。如果他在进入帝国内地市场前,好好调查分析一番,也不至于出现目前这种处处受挤兑的下场。反过来也能看出,背后主使大有来头。因为能指使南岛州的官员们处处针对王敬宝,证明后台很硬,他也没有把握是否能与之抗衡。
“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吗?”王敬宝讲完后,张锐沉默了一阵问道。
王敬宝皱着眉头道:“我听一个与我交好的南岛州郡守讲,是东王意思。”
“东王?”张锐倒吸一口冷气,眼前浮现出那个送他一箱鸦片的变态王爷的样子来。
这个东王可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的,他的胆子也没有浑到敢到东王面前去闹事。何况现任南王还视他为父,两个王爷加起来的能量,帝国内还没有几个人敢与之对抗。
他无奈叹了口气,暗思,难道张府的支柱产业----香料生意,就这样白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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