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厉声诘责之人,是个身高六尺有余的彪形大汉。
此人生的浓眉大眼,长饼脸,鹰钩鼻,络腮胡,肤色黝黑,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满脸煞气。
最显眼的是,他左侧鼻翼上长着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上面还有两根黑毛,令人一见难忘,印象深刻。
刚才进门时,白灵轻声告诉过李景龙这四位寨主的姓名来历,面前这位鼻子上有黑痣的肌肉男叫偏罗俟(si),浪穹寨三寨主。
他是原浪穹诏诏主的儿子,即白洁夫人的亲弟弟,也是白灵同父异母的哥哥。
除了偏罗俟,站在他左边那位身高六尺,双臂颀长远常人的瘦高中年男子,是蒙巂诏诏主的弟弟于赠,也是浪穹寨第一神箭手。据说他有一身百步穿杨的本领,弓马娴熟,但近身搏斗能力不强。
偏罗俟右侧,站着一敦实肥胖的汉子,圆脸双下巴,肚子很大,站起来看不到自家脚面;眼睛很小,稍稍眯眼便只有一条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呢。他叫施望千,是原施浪诏诏主的儿子。
虽然在李景龙看来,施望千身高一米七左右也不算矮,但是和他身边的两位六尺长人比起来,还真是矮了一大截。
但是,听白灵说,施望千其人力大无穷,擅使一对两百多斤的铁锤,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除了这三人之外,站在李景龙身后的女子便是浪穹寨三位女领中很独特的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名叫竹灵倩,乃浪穹诏大巫师,浪穹寨二寨主。
她有着一米七的身高,面容姣好,天生媚相,眉眼含笑,一颦一笑魅惑人心;身材丰腴,尤其是胸前一对双子峰十分丰硕,高耸入云,巍峨壮观。
刚刚竹灵倩起身走动时胸涌澎湃,那波浪跨度惊人,如山峦倾倒一般扑面而来,惊得李景龙不得不后退两步,唯恐被这双子峰倾轧过来,呼吸不畅,以致窒息而亡。
李景龙严重怀疑她没有穿抹胸(内衣),否则不会这么招摇过市,肆无忌惮。
别看竹灵倩丰腴诱人,妩媚之极,但凡男人看到她都会认为这是个绝世尤物,可李景龙却对她敬而远之,时刻提防戒备,丝毫不敢松懈大意。因为白灵告诉他,竹灵倩是她师傅,整整教了她七年武艺,除了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之外,竹灵倩还擅长养蛊炼毒,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在李景龙眼里,竹灵倩就是个蛇蝎美人,决计不能招惹,否则稀里糊涂的就死翘翘了。
听到偏罗俟的质问,李景龙暗忖道:“这浪穹寨名义上是五诏残余势力组成的反抗联盟,实际上全寨六成左右的族人都是来自浪穹诏,六位寨主中有四位出身浪穹诏。白洁夫人虽然嫁给了邓赕诏主,可现在邓赕诏已不复存在,又回到娘家。
如此以来,白洁夫人、竹灵倩、偏罗俟和白灵四人都是浪穹诏的人,虽然眼下还维持着联盟的局面,日后只怕还是会被浪穹诏吞并。所以,偏罗俟才会公然宣称白洁夫人为浪穹诏主,并以此为借口,刁难自己。”
一念至此,李景龙微微一笑,道:“三寨主息怒,在下绝无藐视白洁夫人之意,也没有轻视浪穹诏之心。然则,我天朝臣民从来不跪藩镇诸侯,休说浪穹诏王,即便是南诏王皮逻阁当面,我也不会给他行跪拜大礼。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白洁夫人的敬佩,夫人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白明楼下的大义之举早已传遍九州,声名遐迩,令人敬仰。”
偏罗俟闻言愕然,隐隐感觉这话有问题,一时之间却又无从反驳。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于赠脸色不善的冷哼一声,一步跨到李景龙面前,冷笑着讥讽道:“巧言令色,信口雌黄!口口声声说敬佩大寨主,我看你是阿谀奉承居多,敬仰只怕是搪塞敷衍吧?”
李景龙剑眉一挑,争锋相对道:“说不说在我,信不信随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赠一阵气闷,原以为李景龙要申辩一番,却不料人家根本不接茬。
这时,施望千插话替他解围:“姑且不论真假,单说太和城一战,你害得我浪穹寨损失了两百多名精锐卫队,不知你想如何偿还这笔血债?”说完话,他不免有些洋洋自得,偏罗俟和于赠都没有说到重点,只有他施望千一语中的,后制人。
李景龙不假思索道:“太和城一役,是非功过自在人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须多言?”
语气一顿,他接着道:“更何况,当时李某手下五百多名兄弟饥肠辘辘,手无寸铁,如何抵挡数千虎狼之师?退一万步说,白灵卫队是被南诏守城将士所杀,要偿还血债,你应该去找皮罗阁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与我何干?”
“你···哼!”施望千气得面如猪肝,粗壮的手臂扬得老高,却只能甩甩拳头,在白洁夫人没有话之前他不敢动手。
“呵呵,小郎君真是了得,一张伶牙俐齿甚是乖巧!”人未至笑先闻,丰腴绰约的竹灵倩款步上前,眉开眼笑地看着李景龙,那双天生媚眼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无所遁形。
一声“小郎君”,让李景龙知道竹灵倩一定在大唐境内生活过一段时间,或者她经常去姚州或剑南州县,否则不会如此了解大唐的世俗人情。
“二寨主过誉了,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而已。”李景龙换上柔和的语气,难得谦虚一回。
竹灵倩嫣然一笑,轻声细语地问道:“不知郎君仙乡何处,说不定还是故人之后,奴家也好略尽地主之谊,盛情款待一番呢?”说罢,一个媚眼抛过来,让李景龙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寒而栗。
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爷要是家在哪里,还用得着绞尽脑汁与你们周旋,虚与委蛇吗?
“二寨主客气了,逃亡之人惭愧难当,焉敢提及祖上名讳?如今李某是朝不保夕,过一天算一天,若是留得性命回到家乡,定当厚谢二寨主!”
李景龙说得声情并茂,脸上罕见地露出羞愧之色,让竹灵倩见了都不免生出恻隐之心,坐在不远处的白灵更是凤眼含泪,俏脸戚戚,似是感同身受一般。
殊不知李景龙这是投机取巧,信口开河,纯粹是敷衍搪塞。
顿时间,正堂内气氛诡异,一股淡淡的忧愁萦绕在众人心头,偏罗俟三人和三十名虎贲甲士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森罗杀气,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高居主位的白洁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好了,之前恩怨就此揭过,今后不必再提。远来是客,公子请入座,本寨主略备薄酒,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话音一顿,白洁夫人摆手下令道:“来人,摆席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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