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告诉西弗勒斯,她贿赂魔法部的本意不是为了他,只不过是借用了他的名义。
西弗勒斯一时默然无语。
两个人沉默相对……
突然,桌面上的双面镜亮了起来。
玛格丽特先是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然后才把双面镜打开。
镜子的另一端,帕尔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玛吉,刚接到消息说,在霍格沃茨禁林发现了西里斯·布莱克的踪迹。”
玛格丽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也正惊讶的看过来,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西里斯·布莱克,玛格丽特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她不能不承认邓布利多找到了一颗解围的好棋子。因为这个人不仅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教父,还是当年第一个出现在死亡现场并且抱走了小救世主的人,第一手信息这个操作空间不可谓不大。
如果换成是玛格丽特自己,她站在邓布利多的立场,大概也会选择走这一步棋的,只要先帮布莱克脱罪,再博一通可怜,然后就可以随意爆出需要让人知道的消息,救世主这次的危局很容易就可以被解开。
但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先帮布莱克脱罪。
这也是为什么玛格丽特之前再怎么猜想邓布利多的手段也把布莱克排除在外的原因。
要帮布莱克脱罪,在玛格丽特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布莱克确实是清白的被冤枉的,但这个冤屈十三年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背负的,他自己认了罪的。
现在要翻案,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最大的证据——彼得佩迪鲁已经被杀了,死的干干净净,连尸体都被禁林魔法生物们分食了,难道邓布利多是要让死人出来作证吗?
想着想着,玛格丽特突然心头一跳,有没有可能,彼得·佩迪鲁的灵魂留下来了,霍格沃茨的磁场可是有能力制造幽灵的,虽然当时她做过一些简单的灵魂探测,但灵魂这个课题太过深奥,她并不能保证自己没有疏漏或者出错。
——会不会?有没有这个可能?
玛格丽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镜子另一端的帕尔默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玛吉?”
玛格丽特回神,问他,“消息确切吗?”
帕尔默摇摇头,“已经安排人去禁林了,具体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玛吉,现在部里最大的分歧是明天的报道要不要出这条消息。”
这才帕尔默着急找玛格丽特的原因,现在帕尔默确实是沮丧的,在半小时以前,玛格丽特提醒他可能会出现变故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直到刚刚消息传过来,他才明白自己在布局上的稚嫩和不成熟。
玛格丽特明白帕尔默的顾虑,就像之前她一样也在担心类似的情况发生,西里斯·布莱克是在逃的杀人犯,虽然他的威力没有黑魔王强大,但他是活生生的和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区域的逃犯,在现在黑魔王还没有踪迹的时候,布莱克的威胁反而要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邓布利多减轻自身压力转移民众视线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当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所以能隐瞒消息当然是最好。
但这也只能是想想,因为布莱克在这个时间这么及时的冒出来,怎么也不可能仅仅只是一次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那必然就会一系列的后手在等待着。
而要为了一个布莱克就让帕尔默的职业生涯染上污点,在玛格丽特看来是怎么都不值得的。
权衡了利弊之后,玛格丽特说:“出吧,布莱克的消息民众还是很关注的,这么大的动静,即使不报道,别的小报也不会放过这个消息,既然这样,还不如大方一点,在副页上给一个大版面。”
帕尔默也知道玛格丽特说的是事实,要彻底隐瞒这么大的动静并不容易。而且他们是临时接到的举报电话,前去探查记者才到黑湖就已经遇到了其他小报的记者,也同样说是接到的举报电话,所以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行为。
这些事情帕尔默刚才有意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玛格丽特,因为他已经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自己顶住所有压力压下这个消息。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在听到玛格丽特这么为他考虑,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开心答应下来,然后又下了一个保证,“玛吉,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玛格丽特含笑点头,“好,那就全都拜托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消息,有困难你随时告诉我。”
通话结束后,玛格丽特看向西弗勒斯,脑子有一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到她根本来不及抓住,愣了一下之后就没再去想了,还是继续问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布莱克的事你怎么想?”
西弗勒斯沉着脸犹豫了一下,“我记得你说过要用他。”
玛格丽特没忍住讥笑了一声,很快又恢复正色,“现在这种局面,明显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不能不怀疑,邓布利多对于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对于布莱克的藏身处他也不是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对于女孩和邓布利多俩个,一出事就首先怀疑对方的做法,西弗勒斯只觉得心累。
考虑了几秒之后,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看法告诉女孩,他不敢说自己的猜测就一定对,但对老对手,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玛吉,也许你愿意听听我的看法。”西弗勒斯说。
“当然。”玛格丽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独断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她其实就是这样,但她自己是不肯承认的。
西弗勒斯注意了一下措辞,慢慢说道,“我们已经知道,当年告密的其实是那只肮脏的老鼠。”
玛格丽特注意到男人在说到告密和老鼠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她忍不住在心底无声的嗤笑了一声,对西弗勒斯要说的话也就凭添了几分不以为然。
西弗勒斯没有注意到玛格丽特的情绪变化,他继续说:“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在阿兹卡班那种地方是怎么得到佩迪鲁还活着的消息的,但是根据那只老鼠的说法,蠢狗的越狱目的很明显,就是追杀他,为……莉莉他们报仇。也就是说,蠢狗虽然犯神经病自己住进了阿兹卡班,他也还是记挂着波特的,所以,他今天露了行迹,我倒觉得是报纸的原因,也许……他会出现在这附近也说不定。”
玛格丽特咬了咬下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西弗勒斯,虽然她自己更倾向于这件事是邓布利多计划的一部分,但意外变成幽灵,即使是在霍格沃茨,在没有任何准备和计划的情况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掌握布莱克清白的证据,把布莱克放出来不仅不起作用,反而会成为被攻击的把柄,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办法证明布莱克的清白,吐真剂得到证词虽然有效,但真要到法庭上也不是不能做手脚,其他的人证?自己肯定是不会的,那么……
“西弗勒斯,如果邓布利多要求你为布莱克证明,你去吗?”玛格丽特突然问道。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如果邓布利多要把布莱克推倒台前,总要先证明他是无罪的,而证据现在已经被我弄死了,而你恰好能够帮上一点忙。”
“你确定邓布利多他已经知道我见过那只老鼠?”西弗勒斯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玛格丽特的思维方式,无奈反问。
玛格丽特想想也对,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过了一会又问,“那如果这件事和邓布利多无关,你觉得他的反击点会落在哪里?”
西弗勒斯还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之前在书房问卢修斯的时候,他自己也想过各种可能,得到的答案却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现在听到玛格丽特问他,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看着女孩疲累的脸色和眼睛下的青影,还是给出了他觉得最可能的答案。
他看着玛格丽特,慢慢的抬起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臂,握在黑魔标记的位置,脸偏向了另一个方向,很艰难才吐出一个字,“我!”
玛格丽特愣了几秒钟,有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看男人的动作也知道她没有误听,然后越想越紧张,她终于意识到,如果是西弗勒斯,那还真的比布莱克什么的有用多了,不管对于她和男人的未来,她已经做好了多糟糕的准备,也绝对不包括把男人投进阿兹卡班这个选项的。
她确定自己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男人入狱的。
“可是……可是……你自己说当年是他帮你免了牢狱之灾?”玛格丽特虽然极力想要镇定,但这一刻她确实是慌乱的,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一直都在为他做事,他不会这么对你的,是不是?”
西弗勒斯看着玛格丽特真心实意的在为他担心焦虑,之前一直阴郁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平和,有些释然又有些欢喜。
他放下自己的右手,声音也轻松不少,“对于阿不思来说,我现在的立场可不怎么美妙,如果有更大的用处,又为什么不去做呢?”
玛格丽特被西弗勒斯的情绪感染,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所有的对策,然后问西弗勒斯,“我早就想要问你,对邓布利多的所有算计,你好像每一次都接受良好,连他算计你的命都能轻易接受,可是到我这里,你又每一次都会惊讶抗拒,这算不算双重标准?”
西弗勒斯先是惊讶,紧接着就是苦笑,“大概是,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方式,却一直希望你能变成我希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