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天下众生苦,唯吾沧海一帆悬。”
望着童子羊羊那张看似稚嫩却写满血泪的小脸,法海谓然一叹,“我答应你!”
说话之间,大殿之内实力悬殊的战斗已近尾声,在压倒性优势面前,神麟、神玺虽然凭借元神之威极力反抗,但是依旧难逃覆灭的命运,在八龙合击下,元神肉身俱灭,化作了飞灰。
法海注意到,临死之前,神麟是悍然不惧,那神玺则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围攻他的螭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至于刑剑公和凯旋王这两个未修成元神的四品修士,随着二皇覆灭,顿时乱了方寸,被十余条强悍龙族击碎元婴,一举擒拿。
法海一挥手,一条四品螭龙就张口吞掉了刑剑公肉身,然后化作人形,拖着死狗一般的凯旋王来到法海身前。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望着元婴破碎,已成废人的凯旋王,法海嘴角一翘,将凯旋王方才之言如数奉还,接着,转头望向翘以盼的童子羊羊,“他就交给你了。”
“大恩不言谢!”
听闻法海之言,童子羊羊积压了十余年的愤恨顿时一朝爆,话音未落,瘦小身躯已然爆出强悍的力量,一个翻身就骑在了昏迷的凯旋王身上,伸手暴抓,“撕”的一声,狂然扯下了凯旋王的衣服,“凯旋王。你也有今天?这十五年来给我的耻辱,我羊羊要千百倍奉还!”
“稍等片刻,羊兄。你尚未履行约定。”看到童子羊羊一副急不可待模样,法海顿时高声提醒道。
“呼……抱歉,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
沉重的喘了一口粗气,童子羊羊才狼狈起身,又狠狠踢了凯旋王两脚后,方转向了法海,“沧海一帆悬。凯旋王这只禽兽整整凌辱了我十五年,十五年来我生不如死。但是也正因我只是一个娈童、一个玩偶,凯旋王很多事都没有避讳我……”
“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在神玺阁却只有玺皇和他的几个心腹才知道,我本来以为会带进棺材……”
看法海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羊羊赶忙说起了重点,“沧海一帆悬,你既然敢与皇朝为敌,应该对皇朝情况有所了解,四大神阁对皇朝的重要性想必你最是清楚不过。不过,你可知这万年来,经历无数大战的神玺阁为什么到现在依旧能够完好无损?为什么神玺阁不需消耗任何资源,就能承载五十多亿人族环绕皇城飞行万年?皇朝存在了万年,大帝也历经了三代。神玺阁主更是不知换了多少人,但是为什么不论何人成为玺皇,这九十九层都是神玺阁的禁地?”
“哦?那是为何?”法海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本来在他看来,小小娈童又能知晓什么?法海答应他的条件不过是顺手为之,更多的是为了借机报复凯旋王阴他之仇,也并没将羊羊口中所谓神玺阁之秘当做一回事,没成想。这小小娈童却言之有物,这几个疑惑法海心中也有。却一直不得其解。
“因为这四大神阁根本不是出自部州,而是出自上界神州某位强大却被驱逐了的修士之手,上上代的神武帝,其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这个神州修士的守陵者。这位神州修士的根底,据凯旋王所说,除了神武帝,皇朝无人清楚。”
部州修士谈神州,就如同神州修士谈诸天一般,羊羊的小脸上写满了向往,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法海却反应平淡,似乎对此不感兴趣,所以,赶忙话锋一转,“四大神阁历经战乱而不损、飞行万年而不坠,就是因为四大神阁的动力来自于四大神火,神玺火、神麟火、神明火、神风火,这四大神火能够自行吸纳天地灵气,长存不熄、永不枯竭,虽然只是三品天火,却极为珍罕,据说在上界神州也是难得的宝物。而且……若是能够四火合一,则成二品不灭神火,这不灭神火和神耀皇城中某物都是上上代神武帝得自那位神州修士陵寝遗迹,是进入遗迹不可或缺之物。”
法海闻言,不由一皱眉头,“遗迹什么的,贫道不感兴趣。不过,按你的意思,就算贫道摧毁这神玺阁,若有神玺火在,它依旧能够自我修复直至完好如初?”
“不错,神玺阁的核心根本不是玺皇,所谓玺皇,不过是皇朝以强者相争方式选出来,神玺火的守护者。”见人人向往的上界神州,法海没兴趣,人人垂涎的古修遗迹,同样没兴趣,羊羊一时间反而有些迷惑,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法海问题。
法海目光一凛,“那么,神玺火在哪里?”
“四大神火每时每刻都在吸纳天地之灵,整个皇界灵气都在向四大神阁汇聚,所以皇界之中四大神阁灵气最为浓郁,而四大神阁,由一至九十九层,距离神火由远至近,所以一层灵气最淡、九十九层灵气最浓……所以……”
看到羊羊一副故弄玄虚模样,法海冷冷截口道,“所以神火就在神玺阁最上层,也就是我们头顶的第一百层!你解释这么多,费尽心机吊贫道胃口,一是想让贫道觉得这个交易值,二是想借贫道之手重创神耀皇朝,呵呵,你的道行太浅,不要在贫道面前卖弄心机了。”
羊羊闪烁的目光为之一凝,咬牙道,“不错,只有你觉得交易值,我才能报仇,只有你重创神耀皇朝,我才能带着凯旋王顺利逃走,有你顶在前面,以后神耀皇朝也不会注意到我这种卑微的小人物。”
“算你老实,不过,你大可不必自卑,要知道,改变历史的往往都是小人物。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四皇既然是神火看守者,神武帝就不怕他们监守自盗吗?”
“神火触物即燃、永不熄灭,而且,神火一失,皇城内神武帝必有所觉,所以不能也不敢监守自盗。”羊羊目光一转,“不过,你能灭二皇于反掌之间,想必会有这个办法和胆量,值得我赌上一赌。”
“哈哈,这次你赌对了。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神火天降,生死自负。”法海闻言,不由哈哈一笑,一甩衣袖,飘然出殿而去。
“啊!”
“哀嚎吧,凯旋王,从今以后我就是王的男人!!”
方出大殿,法海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如同铁棒捣菊爆出翔般的凄厉哀嚎,以及一声不知压抑了多久的雪恨之音。
法海不由摇摇头,“仇恨,真是奇妙的感情,有时让人变强,有时则让人变态。”
叹罢,再无留恋大步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