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摛藻为春”玉玺中的“春”,倒是能和当年出行、人亡玺丢的时节配合,想必也应该是乾隆经常使用把玩之物,不然也不会暗刻这些内容。中文 w﹤w≤w≦.很像是一种突奇想,虽然其中也蕴含着纪念的意味。
京杭大运河是一条很特殊的水段,有人工河,有自然河,有设置落差,有常规水流,东西落入之后,如果当时找不到,那可真就麻烦了。因为连预测流向都很难。
甚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比如清淤的时候被挖出却没现,不知道埋在了谁家的菜地里。同时,就算是玉质很坚硬,也不能排除碎裂毁损面目全非的可能。
总之是很难找。
不过,这征集办要找的线索,应该就是这个了!
唐易逐渐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心说这征集办也真是够神的,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消息。看来,消息当年还是走漏过,不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形式就是了。而且过了几百年,只会更加模糊。
唐易摇摇头,又看了看最后这两句:失内位兮长悲切,留遗恨兮万世梦。虽然纯粹是感慨,但也是一个辅证。乾隆十三年的那次东巡,不仅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也丢了刚搞到手不久的传国玉玺。
乾隆一生写了几万诗,堪称华夏数量第一,写诗如同现在朋友圈一样频繁,不过却鲜有被后世传颂的。看来,晒成果,光靠数量也是不行的。
如果刻在这龙鳞上的散句流传出去,就凭着与和氏璧传国玉玺有关,恐怕都会流传千古。
整理了一下思绪,琢磨了一下结论,唐易最后忍不住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这是有线索不假,但是和没有线索又有什么分别呢?
唐易又点了一支烟,顺手把那张白纸点燃,放到烟灰缸里烧了。
这事儿,他决定暂时不告诉匡海生和蒋英年,先这线索基本上作用不大,其次藏有这方“摛藻为春”玉玺的事儿他暂时还不想说出去。
和氏璧传国玉玺,这样的东西,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唐易最后真的拿到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条模糊异常的线索,带给唐易的,只是暂时的震惊和兴奋,他最终让自己变得理性起来。这事儿,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放一放,盲目追查的结果基本上是枉自徒劳,而且还可能走漏风声,带来负面作用。
当然,暂时放一放不代表一直就这么放着,这事儿,心里是留下了一个眼儿的,真要线索透光的时候,那还是能抓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念叨着这句话,迎着月光,唐易离开了阁宝多,向家里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唐易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儿,就是和家人以及林娉婷在一起。
听说唐易又要出去,还是有关玄黄神灯的事儿,林娉婷本来松弛了一段时间的神经又绷紧了,不过她也知道没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唐易。
唐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从上次知道以神识复原玄黄神灯的方法以来,他总觉得和林娉婷之间有什么事儿没说开似的,但是从实质内容上来看,好像该说的又都说了。
实际上,唐易在感情方面是个比较迟钝的人,若不是当时两情相悦,恐怕他也未必能追得上。
而且现在,有一个事实唐易自己也很不愿接受,那就是感觉自己越来越老气横秋。这是思维方面的,说好听点儿也可以叫老练成熟,虑事周全,但是缺少了年轻人应有的冲动和激情,没了原先的那种朝气。
多是不露声色,少有愤怒失控。最近唯一一次表现出愤怒,就是被廖沫儿推下水。
廖沫儿这几天也再没找他。
可是,就在这天上午,唐易去往山州机场的路上,却接到了廖沫儿的电话。
唐易想了想,还是接了。
“你答应过我,要给我送行请吃饭的。”廖沫儿的声音很平静。
听话听音,唐易一愣,“东西拿不回来了?”
“你说呢?”廖沫儿反问,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柔弱。
唐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算了吧,还不是最坏的结局。”
廖沫儿自然知道唐易的意思,这要是一查到底,会更加麻烦。
其实,征集办和文调局并不是没有彻底铲除报雪堂的能力,只不过一来代价太大,需要人力物力完全投入,并耗费很长的时间,别的事儿还干不干了?二来,如果报雪堂没了,这个江湖反而会更乱,甚至连控制都控制不住了。这个道理,就好像草原上没了狼,生态却未必良好一样。
而最终的解决之道,其实就落在唐易的五古封灯古玩研究会上。只不过这件事儿耗时也很长,需得一步步来。
“你还想要多坏?别给自己不想履行诺言找借口。”廖沫儿应道。
“我不是不履行诺言,一顿饭有什么?但是我要去外地,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呢。”唐易没有撒谎。
“你要去哪儿?”
“呃,这个纯属私事。”
“不说算了!”廖沫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易呼出一口气,收起了电话。到了机场,正在换登机牌的时候,文佳突然打来了电话,“到哪了?”
“换登记牌呢!”唐易收起登机牌,一边说,一边向安检口走去。丝毫没有注意身后跟上的换登机牌的人。
“我到了啊,今儿在潭州住还是去安宁县啊?”
“又不远,住潭州吧,县里条件差点儿。”
“行,到了山里,我看是还怎么享受。找了酒店我订好房给你短信,你下了飞机直接过来就行。”
唐易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坐下之后微微感觉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次撞大运,飞机居然没有晚点,起身排队登机。唐易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旅行箱。他是第一个进入头等舱的,坐下之后,随手拿起一本航空杂志翻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原来你真没骗我!”一阵清脆的声音伴着淡淡的香气传来,接着廖沫儿在唐易旁边的座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