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旭踢翻了按住方玉的小太监,自己把人抱在了怀里。他阴恻恻地说道:“谁还碰了她。”纵使谢辰旭不上心政事,但陛下对他的上心之情朝野上下众人皆知,往日里太子殿下都是淡然如水,没见过这幅吓人模样,众人皆是不寒而栗,不敢言语。
唯有端妃出来打了圆场:“小姑娘不懂事,我这是在教她规矩,也好日后不给太子殿下丢脸!”
“娘娘却是好教法,只不过她是我的人,如何来教,不用您费心!”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往日里虚假的恭敬也都烟消云散了,“今日伤了她分毫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这些个奴才们媚主犯上,也不用留在娘娘这里伺候了!”他挑明了话,那些奴才们连忙跪地,这叫谁受得了这口气,尤其是像端妃这么跋扈的!
“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全部赐死!”
谢辰旭说完便抱着方玉走了,端妃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思绪拉的很长,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影子。当年,皇上也是这么宠着那个女人的!她那时也嫉妒的要命,现在也嫉妒的要命。不过那个女人活得不长,就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美人还可以活多久呢?
想到这端妃也不恼了,脸上反倒是带了些笑意,回头看见跪满了一地的奴才,没好气道:“没听见太子殿下说的吗,自行去了结吧!”
方玉睁开眼便是谢辰旭削瘦的下巴,方玉才受了委屈,眼下更是心潮激荡,五味陈杂,抬手圈住了谢辰旭的颈脖。谢辰旭自然没想到方玉的这番动作,心里即喜又悲,开口缓缓道:“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方玉的脑袋倚在他的侧脸边,他们还在出宫的路上,她小声念叨着:“我想回家!”谢辰旭听得一清二楚,话里也是苦涩不堪:“我带你回家。”
方玉闻此,松了手,把头低了下去,谢辰旭刚好可以用下巴抵住方玉的头顶,他知道方玉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她是齐璇引,当朝太子的齐璇引,谢辰旭一个人的齐璇引!
皇上还在御花园内赏花,静候消息。果不其然,谢辰旭的反应正合他的心意,是时候该挫挫端妃的锐气了。消息他的故意放的,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个情种。比起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想到这里,皇帝目光沉了下去,随后吩咐了一声:“相府那边,打声招呼。”
上了马车,方玉没有挣扎,正合谢辰旭的心意,他也不愿意放手!渐渐地怀里的姑娘呼吸平稳了起来,谢辰旭在她耳边哄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还有我。”姑娘的睫毛轻颤,他又蜻蜓点水般碰了姑娘的额心,拥着她再也不想放手了。
行到半路,方玉忽然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身体一直不停的哆嗦着。谢辰旭搓了搓她的手,又为她披上了外衣,可以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得马上回去了!
他带着方玉去洗了个热水澡,用身体不断地暖着她,折腾了老半天才起了些作用。
等方玉在醒的时候,天色已晚,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原来是谢辰旭趴在她的床头睡着了,方玉翻过身来细细地看着他的睡颜,他睡着的样子真乖,和小猫一样。她伸手去拨开了他额前略微厚重的刘海,露出了被遮住的眼睛,他的睫毛长而茂密,平常时候更显得眼睛深邃,却没有什么神。
他的一只眼睛被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些许,不高兴的时候更显得阴鸷和冷酷,染上情欲时有时别样的迷人,直教人神魂颠倒。可那终究是可怕的,和那晚一样的骇人,孤注一掷的偏执让他发了疯,也让方玉受了伤。
她起身,轻手轻脚的开了南边的窗户,丞相府在南边,林安生也在南边!今晚是上弦月,弯弯的一道,远远地挂在天边,如何能传递人的思念呢?方玉将林安生送她的玉佩握在了手心里,眼里泛着泪花,心道:玉儿只怕要食言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在窗子边站了许久,谢辰旭醒了,看见方玉在那里,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就想从后面环住她,把她圈在怀里,这下她可不能跑了。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他刚强要了方玉,她必然排斥自己,需得她自己主动才行!
可他还是不放心,走近了好言劝道:“夜深了,回去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方玉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睡不着。”谢辰旭松了口气,方玉没了先前那种冷漠的态度,愿意开口了。
“你是不是饿了,你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今天又跪了许久,我去替你弄点吃的,你还虚弱,还是吃点清淡点的好。”说完,谢辰旭正欲前去,方玉叫住了他:“不必了,我吃不下,我也不饿,你出去吧,我先睡了。”谢辰旭没有多言,失落是有,但也比不上方玉态度转变来的珍贵,他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谢辰旭对她太温柔了,温柔到足以让她忘记是他强留自己在他身边,是他强要了自己的身体,也是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还有人可以依靠,还有他会保护自己。谢辰旭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危险又迷人,引得方玉一步步的深陷,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玄武大殿,这几日可是稀奇,平常不见人影的太子殿下居然连着几日都上朝,可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所议之事还是镇灾款一案,是由六皇子母家外戚孙择喜在办,孙择喜贪污巨款,导致流民未能及时安抚,北上逃窜,搅得民不聊生,革职流放。圣旨还没下,太子又呈了一些孙大人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罪证,便直接判了秋后斩首,期间六皇子可是一句话没说。
要知道,孙大人的嫡女可是他的侧妃!六皇子可谓失去了一大助力。
孙大人空缺的官职皇上派了黄大人补上,这黄大人当初争太子之位的时候就说过,谁是太子,他便辅佐谁。这些年太子备受打压的明里暗里没少帮他,皇上的心思昭昭可见!
散朝后,谢定安拦住了谢辰旭的去路,谢辰旭没工夫搭理他,从旁绕走了。原先六皇子谢定安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过这些年,收敛了许多,算的上是沉稳了。
“四哥,我向我母妃给你陪不是。”
谢辰旭止住了脚步,他可不是傻子,他不吃这一套,“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收回去的。”
谢定安笑着回道:“四哥,那我等着。”说完朝谢辰旭摆了摆手,分道扬镳。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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