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庆的迟来,对陈淑芹母子来说,一点也不算晚。这个大度的年轻母亲,很理解丈夫的工作。可是这次郭开庆没有身着军装回来,反倒让她为丈夫担心着。
“难道是郭开庆在部队上犯了错误怎么着,平时最看重军容的郭开庆,此时怎么穿个地方装就回来了”,陈淑芹没有细问,而是先帮郭开庆放好了行李,打了一盆净水给郭开庆洗脸。
上次郭开庆托村主任的儿子带来的钱,陈淑芹已经收到了,没想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钱,她没敢放在家里,第二天就存进了信用社。
郭开庆的儿子是足斤足两生的,个头很大,这和陈淑芹的好身板是分不开的,郭开庆抱着虎头虎脑的儿子不停的笑,见到陈淑芹也是一直的乐。
“哎,那口子,三连长给你带的衣服收到没,那可是在香港买的。”
“大衣还能穿得出去,就是那裙子短得吓人,根本没法穿。”陈淑芹很喜欢这些衣服,必竟这里是没法买到的,上次上访时的那件连衣裙,她一直细心保管着,就是为了给郭开庆一个人穿。
“人家香-港人都这么穿,怕啥,又没露背啥的,我在港地时,人家董小姐的晚礼服,下摆都开到大腿根呢。”说到此,郭开庆发现自已说错话了,马上就停止了言语。
“啥,你去过港地,你啥时候去的,你不在军校里学习吗?”陈淑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直盯盯看着丈夫。
“组织上安排的任务,护送港地的一个富家公子回去,我就在那住了几天。”郭开庆连忙替自已解释着。
陈淑芹一边看着丈夫,一边思考着他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在她的面前,丈夫的谎话是说不来的,郭开庆这小子压根假话就不多,虽然现在也锻炼出来了,可他在老婆面前还是惧上三分,当初在a城老家,他已经见识过了陈淑芹的手段了。
这时陈长者走了进来,看到郭开庆满头的卷发,“小子,可以呀,现在当兵的还可以烫头?”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郭开庆打着马虎眼。
“爸你看看,他是不是和原来不一样了,才走几天呀,象换了个人似的,他说他还去过香-港。”
“是真的吗?你和我过那屋去,我有事问你。”陈长者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命令道。
郭开庆无奈,只好从包里拿出了给陈长者买的好烟,来到了东屋。
“你是不是不在军校学习了?”
“是的,我现在的工作很复杂,有纪律,不能向外说。”
“那好,我也不问,我就问你,你现在还是个军人吗?”
郭开庆拿出了自已的转业证,递给了陈长者。
“怎么着?转业了,谁批准你转业的,你知道吗,一旦是脱下了这身军装,以后再想穿上根本不可能了。”
“我也不想的,一开始我认为是组织上安排的,可是后来一位首长说,转业手续是真的,我也没有办法呀。”
“开庆,你好糊涂呀,怎么拿自已的军人生命开玩笑呢,你也不事先考虑清楚,前几天三连长来了,我还没问清楚,他就跑了,他现在去哪个部队了?”
“他比我转业的还早呢,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你们呀,一会淑芹问起来,你得说你还在当兵,知道不,要是她一着急奶回去了,看你儿子不饿死。”
“知道了爸,我这回是请假回来的,住几天还得走。”
“那行吧,后天是好曰子,给你儿子补办个百天酒,满月的时候你没赶上,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你就办个百天酒吧。”
“谢谢爸,一切都听您的。”
郭开庆按照陈长者的吩咐,没有把自已转业的事和妻子讲,当陈淑芹问他时,他以是保密任务不能向外说为由,一语带过了。现在的陈淑芹是乡里的武装专干了,当然也懂得《保密守则》,丈夫自已不说,她也不好过问了。
郭小庆的“百天酒”,虽然过了几天,但也不晚,按照“放牛沟”的风俗,不超过半年都可以补办。由于陈长者在此地德高望重,不仅村里的村民都赶来祝贺,就连乡上,县上都来了客人,远在别的城市的军长夫人和副政委夫人,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也都打来了报喜的电话,还汇了钱,她们是不会把这个“干女儿”给忘了的。
事情就是这样,“流水席”才吃了一天,从村口护栏旁,开过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来人说是来接郭开庆的,民兵也就放行了。
听到军车停在家门口的声音后,郭开庆跑步来到了自已的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着军装的人,见到郭开庆说道,“郭开庆同志是吧,看来你家有大喜事呀。”
“你们来的正好,我儿子摆百曰酒,进来喝两口。”
两人本想说什么,可是见到郭开庆如此的盛情,也只好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陪同来人吃了些饭食后,郭开庆言道,“是不是有任务了,你们是不是朱处长派来的?”
“是的,处长说你的假期结束了,这里有二千块钱,是组织上的一点心意,叫你马上和我们出发,有新的任务在等着你。”说着,一名军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了郭开庆。
“你们先吃着,我先安排一下,马上和你们走。”
郭开庆的一举一动,都让妻子陈淑芹看着眼里了,她走回了屋子,抱起了儿子进行喂奶。。
当郭开庆把信封交到陈淑芹手中时,陈淑芹细声道,“是不是又要走了?”
“是的,有紧急任务,去哪里还不知道,这有点钱,是组织上给的。”
“马上走吗?”
“看这情形,应该是马上,虽然那两人没有说什么,可是看他们还挺着急的。”
“那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了,现在我的工作,什么都有,我人去了就行了。”
陈淑芹目送着郭开庆坐的吉普车出了村口,她就象似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虽然郭开庆已经回来三天了,可是他一直没有碰她,可能是累了,睡梦当中还说着胡话,有一回还说什么董小姐一类的,这使她和港地带来的衣服联系到了一起,她不晓得郭开庆怎么了,才出去几天呀,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