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空中，仿佛天火流星般密密麻麻的光点在簌簌朝下坠落。更像是在下一场光雨，每个光点尾后都拖着一条长长光带，十分的耀目。整片天空，都被这无数光雨所覆盖。戈伟从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流星雨，而且这也不是流星。
伴随这些天火般穿透云层坠落下来的光点，厚厚云层中同时还透出万道耀目的金色光芒，显得圣洁而庄严。强大的能量反应让戈伟都为之心惊，这些能量反应来自于这些光点的总和。这些光点，每一个都是一只高能量体。
仿佛在和天空中的景象相互呼应，大地同时在不断地颤动。戈伟脚下地面的沙砾在快速弹跳，轰隆隆犹如雷鸣般的响动一阵阵的由远及近传来，越发的清晰可辨。这同样也不是雷鸣，而是千军万马！以戈伟的经验轻易就判断出，这是至少数万、乃至数十万、百万数量级的军队，正同时行军所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的亡灵大军动作起来同样会造成这种效果。
戈伟视线定定的眺望着那一方向。
远处地平线上，一条漆黑的长带已然出现。从视线的一端，一直延伸到另一侧尽头。仿佛夜色在迅速笼罩大地，黑色长带的范围宽度正迅速扩大。隆隆的轰鸣声也随之越来越重，地面沙石的跳动越发剧烈。
熊猫也放下手里的酒葫芦。熊猫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边。
戈伟用出全部目力，总算看清了地平线上这条黑带是什么。
“这是……魔怪？”
整条黑色长带，竟全部都是活动的生物。全是各种奇形怪状、面目狰狞的怪物！
有头上长着长长犄角，好似羊头人身的直立行走怪物。还有在地上爬动，体型巨大，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大型怪兽。更有一只只体型皮包骨，骨骼似乎长在体外，身上遍布着尖利倒刺，挥舞着一对镰刀般的前肢的巨大虫子。甚至还有长着一对黑色羽翅。鹰身人面，行动迅捷。在其他怪物头顶半空盘旋往来；一头头体型格外庞大，背上长着巨大的肉瘤，仿若一只只攻城坦克般的巨型怪兽，缓慢在队伍中挪动。
这些怪物仅仅是戈伟看见的区区几种。还有更多数量长相怪异，种类繁多的怪物，或狰狞可怖，或威风八面，混迹在大军中。一眼望去，这片由怪物形成的黑色海洋，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
“那是恶魔军团。”
相对于戈伟的惊讶，熊猫似乎知道不少内容。很是淡然地说道。
“恶魔？”戈伟一愣，不由抬起头来，目光看向天空中那还在簌簌坠落的光雨。
随着这些光点降下来。此刻，他同样看清楚这些光点是什么了。
是一群群背后有着一对对金色光焰翅膀的人型生物！
“天使？”
天使！恶魔！
戈伟一下子明白了，这里，竟是一座战场！他们刚好目睹了一场大战的发生。
从天空落下的这些光点，全部都是背生双翼的战斗天使，个个手持金光灿灿的长兵短刃。直扑地面而来。而地面上浩浩荡荡的大军，则是不知来自哪里的恶魔军团。正毫无畏惧的迎着天使冲锋过来！
这里是天界，是天使们居住的地方。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恶魔？
这些恶魔从哪来？它们是来进攻天界的？
天空中光雨落得极快，戈伟心生疑问之际，数十万天使已从天而降，和地面恶魔大军混战在了一起！
一场规模浩大、无比惨烈的战争就这样在戈伟眼前爆发。戈伟看得目瞪口呆。短短一瞬间，就有不计其数的各种恶魔被天使军团消灭，在那种发出金光的兵刃下纷纷化作飞灰。
天使军团所向披靡，一群群天使成群结队冲入恶魔军阵，把恶魔军阵划开一条条巨大豁口。不断有天使身上爆发出十分耀眼的金色圣光，圣光喷发的瞬间，周围近身恶魔全部燃烧成灰。
这竟是一面倒的屠戮！
“这些天使，这么厉害？”戈伟看得啧啧称奇。这些天使身上散发的纯粹圣光能量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没想到这些天使战斗力这么凶悍，面对数量是他们数十倍的恶魔军团居然还稳稳占据上风。
熊猫却嘿嘿笑道：“别被眼前的假象忽悠了。这些鸟人，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是么？我看是一边倒啊。”戈伟疑惑地说。
“数量，数量差距！”熊猫又恢复那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扣着牙说道：“你看见的这些，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恶魔。嗯，很小的比例。对恶魔总数来说微不足道。可你看见的这些鸟人，几乎是鸟人的全部战力了，都在这了。”
“这样啊……”戈伟恍然：“不过，单兵战力上差距也太悬殊了吧。就算双方数量上有差距，可这质量实在是……感觉怎么都不够给这些天使杀的啊？”
熊猫仍然摇头：“恶魔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你会明白的。在这个位面，恶魔和这些鸟人已经打了几十万年。这场战争被称作永恒之战。意思是永远无法结束的战争。”
“对了，这里到底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天界吗，天使怎么会跟恶魔在这打起来？是恶魔侵入天界么？”戈伟问。
“啊，差不多吧。”熊猫随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正是恶魔大军涌来的方向，说道：“那边有个什么巨坑，是一座火山。里面有条通道。恶魔就是从那里进入这个位面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恶魔是位面入侵者？”戈伟惊讶道。
“形式上是。但意义上不是。”熊猫回答道：“这些恶魔，和这些鸟人之间，早就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战斗了。你看到的这场大战。只不过是无数场战斗里再平常不过的。这场大战，已经持续很多很多年了……唔，刚才我说了，这个世界一共四个位面相连，组成四体位面系。你的那个位面，叫死亡之地。你接触到的，和死亡之地紧密相连的那个魔法世界。也有个名字，叫救赎之地。这个住着鸟人的地方叫审判之地。至于那些恶魔来自的地方。叫罪恶之地。”
“死亡之地，救赎之地，审判之地，罪恶之地？”戈伟惊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熊猫如同没听见戈伟的问题，自动无视，自顾自地说道：“六道轮回放置的地方，周围同在一个位面系其他位面，所有生命形式的灵魂在死后都会被六道轮回吸取。连这些长翅膀的鸟人，一旦被杀死后，灵魂也会被六道轮回吸走。”
戈伟立即想到灵魂井里冒出来的天使灵魂。白骨法师就是每隔一千年吞噬一只灵魂井吐出的天使灵魂，才拥有了暗金色灵魂火。
“这么说。这些天使也会死？”
“当然。”熊猫嘴里叼着竹签，竹签上下晃悠着说道：“只要是生命形式，都会死。连不朽的‘神’也会有陨落的一天。没有真正的不朽。只有相对的不朽。何况这些鸟人，根本算不上‘神’，只是一些拥有特殊力量的鸟人而已。”
熊猫语气里似乎对这些天使很是不屑，一口一个长翅膀的鸟人。
“没有真正的不朽，只有相对的不朽？”戈伟喃喃自语，熊猫的这句话。让他似乎领悟到了点什么。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想不通，便不去想。戈伟遵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
于是接着问道：“据我所知。灵魂井……嗯，也就是六道轮回每隔一千年左右，才会吐出一次天使灵魂。是不是表示，天使这个种族的寿命很长，所以相对于十分常见的人类和动物灵魂，天使灵魂才会那么少见？”
“你见到的都是战死的鸟人。这帮鸟人都是怪胎，能存在很久。而且很少有真正战死的、”熊猫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鸟人并不是不会死，而是死后会被重新复活。至于复活方式嘛，啊嗯，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这帮鸟人就是凭借这个优势，才在几十万年漫长时间里，在和恶魔无休无止的战争中保存了下来，这个位面才没有被恶魔消灭。唔，反正，你只要知道，这些鸟人最大的优势，是它们战死后会被立即复活。只有极少数天使，因为某个特殊原因，才不能被复活。”
“特殊原因？”戈伟问。
熊猫“嘿嘿嘿”的一阵坏笑，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坏笑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把六道轮回放在你这了啊。”
戈伟一怔。
熊猫继续坏笑着说道：“明白了吧？六道轮回，能吸收同一位面系的其他位面的灵魂。包括这些鸟人的灵魂。原本呢，这些鸟人战死后，灵魂会返回他们的至高天复活。回来再继续作战。几十万年和恶魔的永恒战争中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呢，就在几万年前，我把六道轮回埋在了死亡之地。于是呢，因为六道轮回的干扰，战场上阵亡的鸟人战士，就有一部分没法回到至高天复活。亘古不变的占据，正在发生一些微妙有趣的变化……”
戈伟恍然大悟，惊讶道：“你是说，天使被你搞的，因此陷入了劣势？”
“是颓势。”熊猫坏笑道：“原本阵亡的鸟人能不断复活，恶魔那边更是数量无穷无尽。它们双方打来打去，打到世界末日也分不出胜负啊。想想就很无聊。现在由于阵亡天使灵魂会被六道轮回吸走一部分。天使的数量，正在缓慢持续的减少。据我观察，再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帮长翅膀的鸟人就要败了。”
戈伟听得一愣愣的，彻底晕了。这熊猫，放置六道轮回在死亡之地，等于是把天使坑了。这死熊猫真是太坏了。
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既然说灵魂井被熊猫早在几万年前就放到了死亡之地，那为什么白骨法师一直以来从没见过恶魔的灵魂被灵魂井吐出？难道恶魔也很少真正战死？
可眼前正在发生的这场大战，明明白白告诉他，恶魔是很脆弱的。至少这些看上去像是低等恶魔的怪物，被那些手持光亮兵刃的天使战士像砍瓜切菜一样消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难道说恶魔也有让恶魔不断复活的办法？
戈伟问熊猫这个问题，熊猫回答说：“恶魔啊，很弱的。一个四翼鸟人战士，能同时单挑上百只高等恶魔。这些下等恶魔就更不用说了，全是炮灰。”熊猫不屑地撇了撇嘴，接着道：“你之所以没见过有恶魔灵魂从井里出现，那是因为恶魔根本就没有灵魂。”
“没灵魂？”戈伟惊讶道：“连亡灵生物都是以灵魂火做为根本，恶魔这个种族，居然连灵魂都没有？”
“所以恶魔老家才叫罪恶之地啊。”熊猫挠挠脖子撇嘴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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