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德莉娅返回住处,一路上她都寒着脸不理我,我知道那显然是因为之前我对李梅耍得小伎俩,安德莉娅吃醋了,非常的不满。
进了房间,安德莉娅带上了门,将两名跟随的侍女挡在了门外。
侍女在这种大宅门中服务久了,自然很有眼识,很识趣的躲开了。
“嗯,对不起莉娅,我知道自己不对,不应该使用那种伎俩。”我知道骗不过安德莉娅,她对我太了解了,与其说谎,不如和盘托出。
于是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不能说之前李梅讲得不对,但是她说的那些肯定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的行为辩护,而我则讲得公正得多。
我也没有任何夸张,就事论事道:
“这丫头太难缠了,我是想给她点教训,不过方法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样安德莉娅最多也就是生气我的方法不妥当,并不会真的吃醋。
而如果我支支吾吾不如实交代,那样便有欲盖弥彰之嫌,反而显得心里有其他不轨的想法。
“哼,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安德莉娅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
“不过不可以有下次,否则……”
安德莉娅伸出手指做了个剪刀的动作,看的我一激灵,心道怎么哪个世界的女生都懂这个吗?可怕可怕!
“那个丫头精明得很,手段也很高明,按你的说法,其实在她练武的那个院子里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之后不过都是在演戏,作弄你玩罢了!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刚才替这个小丫头求情了,一会出门游玩,这鬼精灵不知道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见安德莉娅这样讲,我心神大定,看来安德莉娅还是相信我地。
不过随即安德莉娅吃味的皱着鼻子再次向我比出一个剪刀的动作,令我苦笑不得。安德莉娅还是吃醋了!
“快去洗个澡吧,一身臭汗,被一个小丫头欺负成这个样子,丢人!”安德莉娅揶揄的对我嘲笑道。
“……”我无语啊,智者诚不欺我,那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男人和女人辩论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对的!
和李梅说不清道理,和安德莉娅就能?反驳?别开玩笑了,洗澡洗澡!
洗去一身汗味后,我裹着浴巾出了浴房,却见刚刚跟在安德莉娅身后的两名侍女正在帮安德莉娅整理一套男式汉服。
见有外人,我连忙缩回浴房,出声道:“我出来了!”
虽然只是侍女,但我可不想安德莉娅再生出什么误会,现在要尽可能避免发生能让安德莉娅联想到之前尴尬的情况。
安德莉娅见我出声,也明白我的意思,连忙吩咐侍女退下。
我这才出了浴房,见我之前穿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对着为我准备的汉服问道:“这玩意很复杂的,莉娅你会搞吗?”
“之前不会,不过仆人刚刚帮我穿过一次我就会了,也不是特别难,快穿衣服吧。”安德莉娅取出了我的内衣裤,对我讲道。
之前的衣服应该已经被仆人拿去清洗了,有人服侍果然很多琐事都不必再费心力,看来成功人士能更成功果然也是有原因的,至少他们比普通人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或是忙正经事吧。
不过谁又能说那些日常琐事不是正经事呢?因为地位、财力、际遇的不同,各种事对于不同人的重要性自然就有所不同了。
有安德莉娅帮我穿衣服真的是让我心里美滋滋的,不生气时的她真的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此时的安德莉娅正在为为梳理头发,并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
我曾经在头发微长的时候想要剪掉头发,但是被安德莉娅制止了。她想看看长发的我,并认为那样的我更符合贵族气质。
夏宫和巴斯克庄园里挂着的油画中确实有长发将军的形象,不过我人为那是旧时代的习俗,现在就如贝当上将那也不多高级将领也是剪短发的。
而且我始终觉得作为一名军人留长发是不合适的,毕竟在战场上非常的难以打理。不过安德莉娅强烈反对,我也就只能由她去了。
现在的我已经逐渐适应了有人照顾服侍的生活,完全没有了最初的不适感。想想距离最初离开安希克的家也不过半年时间,人,真的是善变的动物。
于此同时,崔凡克联邦坎巴赫省乡间的一间民宅内,原联邦陆军第三兵团第五师参谋基恩索比达尔正在收拾行装,今天是他伤愈归队的日子。
基恩索比达尔将未婚妻安娜的相片和一个文件袋放在皮箱里的衣服上,再在上面放上一件衣服,仔细压平整后才扣好皮箱。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上校军服,提上皮箱告别母亲,走路有些跛的他步出家门,坐上了来接他的汽车。
半年之前与西拉王国的战争,令颇具战争天赋的基恩索比达尔显露头角,当时还只是一名少尉的他,作为崔凡克第五师师部的一名普通参谋在作战过程中提出了大量建设性意见,而且一些意见颇具成效:
比如进攻前的火力准备结束之后再进行一次炮火急袭、夜袭、使用气球运载炮兵观察员校正射击效果等等。
因此基恩索比达尔作为一名刚刚军校毕业不久的年轻参谋,很快便因此得到了集团军司令卡诺万的赏识,被调入集团军指挥部。而在肯登堡会战中突然转换主攻方向便是他最为重要的杰作。
如果不是临近发动总攻之前的意外受伤,想来参与主攻指挥的他,一定不会同意当时的一线指挥官维斯哈尔中将那实为添油战术的所谓渐进式攻击。
依基恩索比达尔的设想,在火力准备后直接投入全部一线兵力猛攻,然后预备队立即跟进,力争在西拉王国国防军反应过来之前一次性突破西拉王国的防线,在此之后并不休整,而是利用兵力上的优势指挥部队轮番猛攻推进,进而威胁肯登堡。
如果真是那样,西拉王国的防线将被立即突破,根本挡不住。肯登堡也将岌岌可危
而转换后的主攻方向正是我所在的西拉王国第九师的防线。而崔凡克联邦军发起主攻的前一天,被我第一枪射到腿部的正是为第二天进攻进行观察的基恩索比达尔。
可以这样讲,如果不是皮特中校想要返回防线去指导艾伦少校,如果不是刚好带上了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狙击所谓的炮兵军官。那第二天崔凡克联邦军的进攻不但会更为猛烈,我也不会因为表现好又提出狙击具枪的概念而那么快见到胡德少将。
留在第二十六团团部的我,命运很有可能便是牺牲在支援防线的时候或是之后防线崩溃的乱战中。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由无数个偶然组成了现在的必然结果。
来接基恩索比达尔的军官是安吉斯少将,热情的和基恩索比达尔打起了招呼:
“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