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卫大军之中,长孙无忌父子仍旧在等候时机准备算计玄世璟,但若是玄世璟一直守在卑沙城,他们两人也没办法,总不能屁颠屁颠的跑到卑沙城专门去找玄世璟算计人家去。
军营当中的夜晚算不得万籁寂静,总会有晚上的巡逻守卫在军营当中巡逻,带起一阵甲胄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此时军营大帐当中,李二陛下书案上的烛火仍旧没有熄灭,而是看着整个辽东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现在各方的消息渐渐的开始向大军这边汇集,李绩和李道宗都已经开始攻城掠池的步伐,而张俭那边,防卫安市城的同时还截击了卑沙城回来的大军。
而辽东城这边......
根据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辽东城在得知大唐大军要到辽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重新修建防御工事,因为辽东城并不在高句丽长城以内,所以辽东城这边的城墙也是被他们一再加固,如今变得十分的高大,若是强攻,死伤定然惨重,若是部队死伤的太厉害,那这一趟征伐辽东,算是亏的。
而北方契丹靺鞨部落,都是写骑兵,在攻城掠池方面,一点儿用场都派不上。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两个月结束不了这场战争,迎来的将是辽东的寒冬天气,关内的子弟兵在辽东这样恶劣的环境当中,人员的战斗力将会大幅度的锐减。
此战是李二陛下御驾亲征的第一战,绝对不能出问题。
所以,对于攻打辽东城,李二陛下也是无比的谨慎。
长孙冲离开了长孙无忌的营帐之后,长孙无忌起身来到营帐门口,发现不远处李二陛下的营帐依旧是灯火通明,想了想,还是迈步走到了李二陛下的营帐门口。
门口的人进去通禀之后,长孙无忌这才进入营帐当中。
“臣见过陛下。”长孙无忌站在营中,躬身行礼。
“辅机啊,这么晚还没休息呢。”李二陛下抬起头来卡了长孙无忌一眼,笑着打招呼。
“陛下这不也没有休息,陛下可是在想如何攻打辽东城的事儿?”长孙无忌问道。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没错,咱们在辽东城外已经驻扎了几日了,白天将领们在一起也商讨了对策,只是朕觉得,除却强攻,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若是一味的强攻,辽东城守城的高句丽士兵都已经有了准备,怕是会死伤惨重啊。”
“陛下,自古以来打仗夺城,伤亡大一些是正常的,兵力十倍可攻城,虽说咱们现在的兵力没有比辽东城的守军多十倍,但是大唐的士卒对上高句丽的士兵,以一挡三还是可以的,更何况陛下身边还有那五千玄甲军。”长孙无忌劝慰道:“依照微臣看来,咱们在辽东城外耽搁的时间越长,对于咱们来说反而越是不利。”
“辅机,坐下说。”李二陛下招呼长孙无忌坐在自己的面前,紧接着说道:“朕又何尝不知道,但是朕也在等,想要看看平壤城那边泉盖苏文的反应。”
“陛下觉得,泉盖苏文会带兵来辽东?”长孙无忌问道。
“未尝不会。”李二陛下说道,随后指了指安市城:“安市城的杨万春,始终是个心腹大患,杨万春忠于高建武,泉盖苏文杀了高建武,杨万春与泉盖苏文理应不合,当然,之前也证实了两人之间的嫌隙,泉盖苏文发兵攻打安市城,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杨万春与泉盖苏文之间再如何,也是高句丽的事情,大唐兵发辽东,关系的可是高句丽的生死存亡,朕不相信,杨万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跟泉盖苏文对着干。”
长孙无忌听了李二陛下的解释之后,陷入了沉思。
这话说的也是有理,杨万春手下有带甲十万,若是一心守着安市城,大唐的这点儿兵力想要拿下安市城恐怕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若是在大唐与安市城对峙的时候,泉盖苏文领兵来辽东,局势顷刻间就会急转,大唐的军队便会陷入杨万春与泉盖苏文的包围当中。
若想攻打安市城,大唐的六万大军一定要集中在一起,否则十万大军,万难撼动。
“那陛下可有了什么对策?”长孙无忌问道。
李二陛下点点头:“已经有些思绪了,现在朕再多等消息,不如辅机来猜猜看,朕在等什么?”
长孙无忌低头看了看书案上的地图,随后说道:“臣想,陛下在等新罗的消息吧。”
“何以见得?”李二陛下笑问道。
“早在之前,大军在路上的时候,新罗便派遣使者到咱们军中送过信,说是高句丽联合百济欲攻打新罗,照这个情况看,新罗肯定是要与高句丽打起来的,而百济,高句丽如今在辽东的这等局势,百济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的,所以臣猜测,高句丽平壤城那边,泉盖苏文的军队,会被新罗所牵制住。”
李二陛下听到长孙无忌的分析之后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但是有一点,辅机没有说对。”
“哦?还请陛下直叫。”长孙无忌笑道。
“百济,之前泉盖苏文与百济联合想要攻打新罗,如今辽东这等局势,新罗与高句丽之间剑拔弩张,若是泉盖苏文想要保住高句丽,必须要与百济联合,否则在大唐与新罗的两面夹击之下,想要从中取胜,万难,而且,若是高句丽溃败,百济一定会落井下石。”
李二陛下对于三韩之地的这些人的习性摸的是十分的透彻,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些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不过面子上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而已。
“百济是想在新罗和高句丽之间谋取好处?”长孙无忌说道:“这还真是符合他们的性子,不过微臣以为,百济想要好处的话,泉盖苏文一定会他赢他们。”
李二陛下点头道:“不错,现在泉盖苏文,需要的,就是百济这样的盟友,十成十的保住平壤城那边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