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是要在青庐参加婚礼、宴饮、观赏歌舞的,场地不够大,那怎么能成?
青庐连接前院儿,不但场地够大,够气派,还筑起了专门用来表演的高台,高台搭建在中央,四周会安排上席位。
东山县侯府大宅在忙活,宫中也在忙活着,尤其是准备嫁妆。
晋阳公主出嫁,从皇宫到庄子上,这一路都由李恪带玄甲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着,御林军负责开路,垫后。
中间则是礼部的人,还有一众丫鬟婆子,将来都是要入公主府的。
新娘宪车前丫鬟婆子,后面就是所携带的嫁妆了。
十一月十五,这么长时间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虽说现在玄奘法师是长安城耀眼的存在,但是他很聪明的避开了这一天,这一天老老实实的在弘福寺带着一众僧人翻译经文。
在迎亲的头天晚上,男女双方都要在各自家庙中读“祭先灵文”,将儿女婚嫁之事告知祖先,以求保佑,男方父亲会告知儿子“往迎汝妻,承奉宗庙”,儿子则会回答:“维不敢辞”。
只是玄世璟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这话自然由王氏代为告知。
而玄家的宗庙之中,也只有玄明德一人罢了。
宫中的事儿则复杂多了,早在晋阳与玄世璟定亲之后,算好日子,便由礼部规划,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择吉日前往宗庙祭祀,章程远比男方家里繁琐的多。
毕竟是天家贵胄,越是复杂,越显得高端大气不是。
次日一早,玄世璟便被婆子从温暖的被窝中拖了出来,如同木偶一般摁在梳妆镜前,要给玄世璟梳妆大半。
一身大红喜服,外面罩着一身红色的裘衣,毕竟到了冬天,天气冷了,衣服穿的也厚实了。
“侯爷您可得打起精神来,今儿个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呢。”那婆子一边给玄世璟打扮,一边说道。
“恩恩。”玄世璟应对两声。
打不起精神来真的不是对婚礼有什么看法,而是,准备个婚礼,太累了!
神后续的婆子拿着一朵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大红花就要往玄世璟头上戳,玄世璟赶紧阻止。
“这玩意儿就不用了。”尴尬的笑了笑,打消了婆子的念头。
匆匆的吃了几口糕点,玄世璟便骑上马,带着人往长安走。
昨儿晚上想着成亲的事儿兴奋了一晚上,都快要天亮了才睡着,结果刚刚睡觉就被婆子给叫醒了.....
秦怀玉、李崇基还有李泰等人作为玄世璟的傧相,头天晚上就在庄子上住下了,只是住的地儿不是宅子里,而是在坊市上找了个客栈,挑了个装饰奢华的房间住了进去,反正玄世璟给报销,住这样的客栈,顺便晚上出来逛逛,多好......
主要他们的心思都不在客栈里,而是在那些面容姣好的姐儿身上。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是吧,总得过过瘾,见识见识。
一大早哥儿几个也早早的起来了,收拾妥当,跟着玄世璟朝着长安城出发了。
迎亲的队伍还带了不少钱财,都是崭新的铜钱,这是士庶亲迎之礼,聚集的人多了,遮拥道路,队伍留滞之时散发铜钱,富户之家,动辄万计。
有的人家散出去的铜钱比障车之礼送出去的钱财都要多,但是钱财散出去,所到之处,歌舞喧哗,殊非助感。
由此可见,“亲迎”是十分的铺张的。
今儿个玄世璟就当了一回散财童子,迎亲的队伍光是铜钱就拉了两大车,估计能有五六万多了,毕竟车上还是要坐人的。
之前下聘礼都那般张扬,到了迎亲的时候,又岂能小气了去。
“哥儿几个,到了长安城之后,别客气,敞开了扔钱,钱都在后面的马车上,到了朱雀街,坐车上,使劲儿的扔钱,不差钱儿!”玄世璟笑道。
“得嘞,放心吧,兄弟几个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扔钱的本事在长安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李崇义笑道。
除却这哥儿仨,程家的程处弼也到了,加上房遗爱和赵元帅,一共是六个人,当中还有个王爷压阵,定是够了的。
一早出了庄子的牌坊,就看到了道路两边的玄家军,李恪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
“吴王殿下。”玄世璟拱了拱手。
“今日是小璟的大喜日子,便由为兄来为小璟守阵。”李恪豪迈的说道。
“好,有劳殿下了,等到回了庄子上,殿下也收了队伍,尽管过来喝酒便是。”玄世璟拱手回礼说道。
“定去叨扰。”
客套过后,玄世璟带着队伍缓缓的离开了庄子的地界。
这算起来,李泰李恪这些年纪大一点儿的皇子,还算是玄世璟的义兄呢。
迎亲的队伍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长安,由明德门而入,趣÷阁直宽阔的朱雀大街早就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之前先东山侯送个聘礼都那般张扬,不少百姓对于他的婚事,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
“哥儿几个,看你们的了。”玄世璟面带微笑的回头。
“好嘞。”李崇义呼喝一声,六个傧相,从马背上跳下来,上了后面的两辆板车,三人一组,将车上的箱子打开,露出的明晃晃的铜钱。
都是新钱!
道路两旁的百姓见这阵仗,自然猜测到了他们要做什么,纷纷欢呼了起来,山呼海啸,整个长安城都能听到动静。
“侯爷长命百岁,公侯万代!”
“祝侯爷与公主殿下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谁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在这大喜的日子。
“说的好!”玄世璟大喝一声:“赏!”
紧接着,队伍缓缓的超前行驶,两辆马车不断的向两边的百姓抛洒铜钱。
三个傧相站在板车上,从箱子之中结结实实的抓出一把铜钱,扬了出去。
觉得扬的不过瘾,直接双手捧起一把,扔了出去,朱雀大街两旁的百姓有的伸手接住铜钱,有的用衣袍兜住铜钱,更多的是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铜钱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