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隆冬时节,越往北去,风雪越大,刚离蓉城不久,棉花大的雪花便随着凛冽北风迎面砸来,野外到处是及腰深的积雪,若是遇着个坑,整个人都能限进去。
陈秋生要由川入秦,算是一路北上,真真是一路逆风。在狂风中逆行,已然不易,还要展开身法,做到踏雪无痕,免得陷入雪中,相对风速、风力大增,犹如负百斤重物奔行。顶风跑了小半天,陈秋生便开始怀念道隆那辆水陆雪都能行进的座驾了。
“该死的酒鬼,让我在蓉城提心吊胆待了十天不说,让他和我去长安吹吹西北风都不去,太没义气了!”躲在背风处休息的陈秋生骂骂咧咧地道,无聊地在积雪上画了个圈,诅咒了下道隆。
苦中作乐完毕,陈秋生望着满天的风雪发起呆来。在蓉城耽搁了十几天,肯定无法如计划那样,在过年前赶回去了,而且耽搁了这么些天,已入深冬,风雪正大,能不能在过年前到长安,都得打个问号。
“这么走不是办法,累人不说,行进速度还不快。偏偏这年头交通不发达,川省连火车都没有,唉……”陈秋生连连叹气,皱眉思考哪样工具适合现在使用。
雪地使用的交通工具,陈秋生就想到滑雪板和雪橇,至于雪地摩托啥的,呵呵,只在脑中一晃而过。
滑雪板,只适合高处往下滑,平地还不如用跑的,大部分时间用不上,而且与其爬到高山上滑下,不如绕过,不过遇着绕路太远的山,可省大部分体力;雪橇,没有狗,完全用不上,直接ass。
“嗯,就做个滑雪板备用吧。以我的身体素质,虽然以前没玩过这玩意,但肯定能保持平衡,很快掌握。”陈秋生想道,拿出工具,就准备开工。
这时候,已与天地融为一色的立冬从天上俯冲下来,在离地还有数丈时,扔下只兔子,张翅绕着陈秋生滑翔两圈,咕咕叫了两声后,逆风扶摇而上,张翅逆风翱翔,寻找新的猎物。
陈秋生目视立冬远去,目光突然一亮,逆风,不正是飞机、滑翔翼、滑翔伞最佳的飞行条件吗?飞机他是做不出来,但是可以做个简易的滑翔翼、滑翔伞啊?配合道术,不见得就比精心制造的滑翔翼、滑翔伞差,而且有纸蝶、立冬相助,加上轻身之法,就是发生空难,也不至于摔死。
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冬天玩滑翔翼,可能冷了些,不过冰蚕丝法袍在身,应该冻不死。
心动行动,陈秋生立即砍了棵木质坚硬的栗木,削成一根根木条,用之将滑翔翼的架子搭起,全部开光画符后,让其更坚固耐用。
随后陈秋生拆了几件没怎么穿的换洗衣服,用之缝成机翼,为其开光画符后,一架丑陋但绝对实用的滑翔翼,便诞生了。那双翼仿生鸟翼,下平上凸,绝对可以借助气流上浮,逆风翱翔。
将滑翔翼收入宝葫芦中,生火将立冬捕来的野兔烤熟补充了体力,陈秋生便展开身法,如狸猫攀岩般向所在的山峰顶上爬去,准备以之作为起飞点。
登上山顶,迎着北风选了个相对平缓,半途而断的坡面将滑翔翼放好,调整好姿态后,陈秋生在雪地上放快木板,踩上去就朝山下滑去。
木板越滑越快,向下滑了百米,不待去到断崖处,滑翔翼便一震,就将陈秋生带离了地面,让没准备好的他,差点被滑翔翼带着撞在一棵枝桠众多如刺猬炸毛的大树上。
好不容易转向避开大树,奈何转弯过猛,滑翔翼变成顺风而行,瞬间被风掀翻,狠狠朝山峰撞去。陈秋生果断弃机,靠纸蝶和轻身功夫,不是太重的砸在雪地上,溅起一地雪沫。
第一次试飞,失败!
陈秋生不气馁,将滑翔翼修好,并根据亲身实践作了些调整后,再次驾着滑翔翼,从山坡上冲下。
这次顺利起飞了,不过没多久,滑翔翼就左斜着朝地面坠去,却是左翼比右翼短了一丁丁,而就那么一丁丁,第二次飞行,依旧失败。
折腾了半天,被摔了五次,做了七次调整,滑翔翼终于成功起飞,载着陈秋生迎风破雪,向东北飞去。
滑翔翼确实快,而且遇到山川,不用爬涉,高的可绕过。只可惜,陈秋生做的滑翔翼不专业,飞不太高,所以飞不远,每飞三十到五十里,就要重新上到高处起飞。
“滑翔翼最高飞行记录是滑翔480公里,6000米高。这么一对比,我做的这个,简直是渣渣。不过这东西挺好用的,等回去后,好好弄一架。”一天飞行结束的陈秋生思考过后,将滑翔翼收起,朝着刚在空中瞧见的城镇跑去,在天上吹了大半天冷风的他,迫切需要泡个热水澡享受享受。
“蓉城距离长安千五百里,以滑翔翼的速度,五天可到,恰好是过年前一天。”陈秋生一边走一边估算,脸上露出笑容。
一路飞奔到镇上,陈秋生在进城前停步,却是感觉气机似乎有些怪。他驻足闭目,仔细感应,空气中,似有不寻常的气息夹杂在里面,不过很淡,更是一闪即逝,他甚至以为是错觉。
“修士第六感很准,这地绝对有古怪。”陈秋生心中想到,取出罗盘,指针微微颤抖,但却依然指向北边。
“罗盘也有感应,但却测不出来。这样的话,有三种可能:一、这邪气只是残余;二、距离邪物太远;三、这邪物太强,能屏蔽罗盘感应。”陈秋生将罗盘收好,踱步沉思。
在地上踩出个八卦阵来后,陈秋生笑了,以上三种情况,似乎都跟进不进镇没什么关系吧,他在这纠结个锤子?
“天地变异,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处处都有诡异之事,想避都避不过来!”陈秋生叹气,走进了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