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在《天行健》剧组自然也就没待得必要了。
宁吉平忙着联系别的主角，跟制片等一系列有关的人打招呼。片场则是由老徐继续安排着进行，先把别的戏拍了，毕竟换主角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场地都是收费的，不能耽误了进度。
但宁吉平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他也给就近的几个组打了招呼，都是跟他相熟的导演，让他们放季诩和程远俩人进去看看也不是难事儿。
“今儿来这趟，倒是给你添乱子了。”
宁吉平送两人出了片场，程远有些歉意地说道。
“多大事儿，本来就是走人情塞进来的。”宁吉平不在意地笑笑，反而一脸正色地对季诩说道：“兄弟，赶那天你混不好这碗饭了，我这边等你，保准能把你捧火了。”
程远一听这话，连忙拉着季诩往一边走，“别听这货忽悠了，咱走。”
“哥们儿，咱俩纵横娱乐圈啊！”
宁吉平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
……
“你这朋友挺热情的。”季诩手抄在兜里，笑着说道。
程远撇了撇嘴，“话痨一个。”
“他帮你在宁朵面前多说好话？”
“呃，算是吧。”程远竟有些难得的不好意思。
季诩笑笑，“你这是打算成家了，到时候可要给个信儿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程远摆了摆手。
季诩也不再多说。
之前吃过的盒饭就相当于是早中饭了，两人开始辗转在不同剧组之间。
在宁吉平提前打过招呼的前提下，两人得以能到处兜兜转转，也没被赶出来。
有待人客气，一口一个‘辛苦’的演员；有偶尔耍下脾气，多数还是配合的明星；还有整个剧组一团和气，流畅拍摄的片场；也有相处并不融洽，彼此渐渐磨合的剧组。
明星也是人，脾气各不相同，会跟场务打成一片，没有一点架子来帮忙，也会自视甚高，仿佛什么都入不得眼。
这一切，都看在了两人眼里。
一个小制作的剧组，季诩和程远坐在一张圆桌旁。
“你怎么会喜欢喝可乐？”程远咂了咂嘴，把可乐放到一旁。
季诩看着片场里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女主，撇了撇嘴，“就喜欢喝这股气。”
“逛了这么久，累了没？”
“怎么会。”季诩笑笑，“我怎么会累啊。”
程远一愣，只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深意。
“你们好。”旁边走来一个抱着本子的女孩。
“你也好。”程远看去，好像是剧组里的一个助理，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女孩看着季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这边需要一个客串，您看？”
“他来吧。”季诩推了推程远，“浓眉大眼的他很合适出镜。”
女孩愣了愣，探寻的眼神看向程远。
她的目标或者说整个剧组的目标本是眼前这个长相清秀，气质温和的年轻帅哥，听说两人是那个被称为‘鬼才’的宁导打了招呼过来的。起初还以为是要参与拍戏的演员之类的，没想到只是来剧组看看。
他们早就盯上了这人，只是没成想人压根儿没这想法。强求是不行的，缺个角色也是真的，他不想演可以安排给别人，但既然话说出去了，就要先看他们的意思了。
“那行吧。”程远整了整衣领，“我可以试试。”
女孩点点头，领着程远过去。后者朝季诩眨了眨眼，跟着去化妆间了。
季诩摇了摇头，不由感叹，“爱情中的男人啊。”
程远此举无非就是想体验一下意中人的工作罢了，属于恋爱中的正常心思，只要跟对方有关的都想接触一下。
季诩有一下无一下地抿着可乐，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乐中的那股气也淡了下来。
片场中的程远只是稍微化了点妆，是个有几句台词的龙套角色，但看得出来他演的很起劲，一副认真的样子，结果就是用力太猛了，太过刻意。
仅这一条就卡了好几回。
“真是。”季诩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其实心里有些明白了。
程远大学之中在班里属于风云人物，更多的是因为他出手阔绰，旁人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儿，围着的人自然就多了。这是很现实的现象，有钱的人自然能得到旁人的恭维。
但印象中的他还是挺老实的，大学三年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基本是独来独往的。那时还以为是性格上瞧不起别人，现在想想只是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瞧不上，是犯不上有交集。
而自己加入特事队之后，那次程远听到苏闲的死讯，手上捏碎杯子滴在地上的鲜血也只是血气成浆的表现，可如他所说，这已经是十多年的修行成果了。
再结合今天来到这程远跟自己说的，倒不能说程远是在他爷爷带他来这一日游之后自己放弃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性质，只能说是放下了。
或许是压力，或许是原先的一些坚持，季诩不是程远，不知道他放下了什么，却能感受到那种轻松。
安静地度过了大学，在特事队待了一年多直到青市之行，程远一直是处于第一阶段，甚至是一副没有斗志的样子。但现在，虽然他嘴上不说，也能看出在使用血珊瑚后想要对意境圆满的那种渴求。
有的时候，看到上山的路，便是要走一走的。
季诩把最后一口可乐喝上，看着走来的程远，笑了笑，“回吧？”
“这就回？”程远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呢。”
“有些事情，想通了再在这待着就没意思了。”季诩起身，拍了拍程远的肩膀。
看着走开的季诩，程远用湿巾擦了擦脸，连忙跟上。
……
“你想通什么了，知道我带你来这的目的了？”程远一边发动起车，一边问道。
季诩斜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来这拍戏么？”
“别扯我，说正经的。”
“我想的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季诩看了他一眼，两人脸上已经没了玩闹之色，而是沉静的认真。
“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不介意我听听吧。”
“人与人是不同。”季诩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悲伤从来不会有答案，想有的坚持却都雷同。”
季诩淡淡说道：“这是我想走下去的路，不是为了想要多么牛比，只是不想别人装比的时候来把我拿捏。”
程远看过去，坐在旁边的年轻人脸上是一片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