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九虎一边缓缓的移动着身体,一边用话语来分散青年的注意。w★w√w★.く8√1 z★w√.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可怜人,见老哥手里的酒香气纯正,不禁想要过来讨上一口。”
洪九虎一听青年这番话,心中对他的来意更是怀疑,他喝的酒就是在镇上用几文钱买的,哪来什么香气纯正。
接着,他趁少年分神,身体猛的向一旁窜去,将铁锹握在手中,反手向着青年脑袋猛劈下去。
洪九虎并不是什么善类,常年与野兽和逃犯打交道的他,知道任何事都要先下手为强。
青年惊呼一声,一个侧身将铁锹躲过,接着向后退了几步,自语道,“这石国的人果然好斗,尤其是这北部荒蛮之地,比上家里那边都要强上一些。”
洪九虎并没有听清青年说些什么,只把他当做以前来到这里的那些逃犯,抄起铁锹又冲了上去。
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形一矮,将铁锹的锹头躲过,接着身体向前一步,单臂一挥,打在铁锹的锹把上。
纯木制的锹把,竟被青年徒手击成两节。
洪九虎只感觉手上一轻,身体猛的向前栽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回头看去,却不见了青年的身影,自己的酒壶也随之不见了。
“谢谢老哥的酒,在下日后定当十倍奉还!”
青年的声音在远处的山林中响起,之后还传来了几声大笑。
洪九虎揉了揉脑袋,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将地上的铁锹头捡起,向着山村走去。
还没等走进家门,洪九虎就见自己的妻子张瑛站在小院门口的地方一动不动。
洪九虎感觉奇怪,快步走上前去,嘴中说道,“小瑛,你咋了?”
张瑛听见洪九虎的声音身体一顿,缓缓的转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颤颤巍巍的指向小院内,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洪九虎见此,立刻跑了过去,只见被他放进棺材的古秋雨此时竟坐了起来,双眼迷茫的看着手中的剑匣。
这可吓坏了洪九虎,原本已经认为死了的青年突然活了过来,而且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还在后山给古秋雨挖坟呢。
听到远处的动静,古秋雨目光呆滞的转过头来,看着洪九虎夫妻二人。
突然,他目光变得锐利,一股浓烈的杀气他体内爆而出。
“青玄人呢?!”
小院外,洪九虎和张瑛夫妇二人被古秋雨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洪九虎还算好些,常年与野兽打交道的他身上也有着一股子杀气,但却与古秋雨的不同。
此时,他只感觉面前这面容清秀的青年犹如一头传说中的恶龙一般。
一旁的张瑛早就双腿软的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惊恐。
古秋雨在说完那句话后,双眼又呈现了迷茫之色,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现自己竟然在一座棺材里。
令他安慰的是,浮屠七星剑还在他的手中,虽然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七剑在手,令古秋雨安心不少。
洪九虎见古秋雨的杀气犹如潮水一般退下,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小心的道,“老弟,你……醒了?”
这话刚一说出,就连洪九虎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已经死去的青年怎么会突然活了过来,难道是见到诈尸了?
“这是哪?你们是谁!”
古秋雨听到洪九虎的话,面色不善的看了过去,刚刚他想从棺材中站起来,却感觉双腿没有一点力气,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随之的就是一阵虚弱。
自己应该在秋叶城中被青玄杀死又或者擒下,可这既不是地狱,也不是青玄山。
而且,此地冰雪消融,虽然寒冷,但刮的是东风,古秋雨由此判定自己应该在身在炎州北部。
洪九虎听古秋雨的声音不在沙哑,便知道他不是什么鬼,小心的说道,“老弟,这是石国啊,是我们将你救起来的,不然,你早就被冻死了。”
“什么?!”
古秋雨心中大惊,自己在秋叶城时正值隆冬,可现在明明一副春天景象。
“我昏过去了多久?”
“我遇到你到现在应有两个多月了。”
古秋雨一听这话,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棺材之中,心里已经升起了百般思绪。
“看样子,我定是又被哪个人给救了,但面前这二人看起来就不想武者,应该不是他们。”
古秋雨一边想着,一边准备调动内气,窥看一下二人的底细。
可刚一动用内气,古秋雨险些惊叫出来,平日里如江河小溪一般在体内纵横的内气竟全部消失不见了,无论他怎样调动,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后,古秋雨又试了十几遍,同样没有一点反应,之前充盈的气海如今也变的空空如也。
“我难道被废了武功?!”
古秋雨想到这里,只感觉嗓子眼一甜,一口气息攻心,人也缓缓的倒在了棺材之中。
等到古秋雨醒来,已是黄昏十分,自己躺在屋中的土炕上,屋内的炉火被烧的通红。
洪九虎就在他的旁边,手中捧着剑匣怔怔出神。
“给我……”
古秋雨无力的向洪九虎伸出了手,想要将剑匣拿到手中。
洪九虎被吓得一愣,将剑匣放在一旁,来到了古秋雨的身边,将旁边放着的一碗稀饭喂给古秋雨吃。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张瑛来办,可在白天的时候,张瑛被古秋雨身上的杀气吓丢了魂,死活也不肯来照顾古秋雨。
洪九虎见古秋雨老实了下来,便继续给他喂饭,嘴中还笑道,“老弟真是神人,两个多月没有吃饭,哥哥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古秋雨没有说话,大口大口的喝着粥,连喝了三碗之后,气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谢谢。”
喝完粥的古秋雨躺在炕上,眼睛盯着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
洪九虎笑道,“老弟既然活了,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先休息,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情你叫我一声就行了。”
洪九虎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古秋雨一人看着窗外心中落泪。
“我的武功没了?!我这十年的苦修白费了。到头来,我还是孤身一人,这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
家人惨死,独活于世,习武十年,出谷之后,重伤无数,九死一生,到头来却沦落到这个下场。
原以为自己修炼成了天下绝学,可为家人报仇,但在青玄眼里,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这也让古秋雨第一次领会到了青玄的强大。
犹如吕庸那般武艺,却也没有与青玄正面一战的资本,只得靠一些阴谋诡计。
想到吕庸,古秋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块玉佩还在吕庸的手里,不知道他被神秘老者追杀后是死是活。
也需是太过虚弱,或者是心中的执念太多,古秋雨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道月光,洒在他满是泪痕的脸庞。
洪九虎回到屋后,急忙的收拾起行礼来。
张瑛问道,“你干什么呢?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我得去把刘豺那小子找回了,那老弟醒了,他身上的银子咱们得如数还给他。”
洪九虎头也不抬,找了几件大衣套在身上。
张瑛一听洪九虎这话,怒道,“你上哪去找刘豺,再说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给他的那些银子可能早就没了,还有,给那小兄弟抓药,买棺材这也是钱啊,现在怎么也,不能如数奉还了!”
洪九虎一听媳妇说的还是这么个理,停在原地问道,“那咋办?咱们不能趁人家昏迷就拿了人家的银子,这和小偷有什么分别。”
张瑛深知自己的丈夫什么脾气,只能无奈的道,“我见那小兄弟定是大户人家,说不定还是什么王侯家的孩子,那二十两银子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再说了,咱们救了他的命,被他长辈知道肯定高兴,哪里会在乎这点银子啊。”
洪九虎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银子想要如数奉还是不可能了,而且现在刘豺没了踪影,更别提去哪里寻他了。
过了一夜,天还未亮,古秋雨就起身了,昨晚喝了三大晚粥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精神相比昨日是强了不少,而且也可以随意行动了。
就连古秋雨也不知道,他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不吃不喝,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身体出了虚弱之外,并没有其它异样。
除了,那早已空空如也的气海。
起床之后的古秋雨径直来到了屋外,外面一片漆黑,温度也十分低,没有了内气的护身,还是可以感到阵阵寒意。
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古秋雨借助提子爬到了房屋之上,面对着东方,运行清心玄欲决,开始呼吸吐纳。
半个时辰后,东方的天空露出一片白色,旭日正缓缓升起。
古秋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一撮紫气,拼命的运行起心法,想要同往常一样,将它吸入体内。
可,无论怎样尝试,那紫气都无法进入他的体内,直到整个太阳出现,紫气烟消云散。
初阳升起,大地回暖,但在古秋雨的心中却是更加的冰冷。
自己的筋脉就如同干枯的河流一样,他甚至感觉到,在没有了内气的滋润下,这些筋脉正在枯萎,甚至测底封死。
“难道我真成了一个废人了么?古家三十多口人的性命就这么白死了?”
古秋雨看着远处的旭日,双眼已经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