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打开这小半张略显粗糙的羊皮卷,林氏却是不识几个大字的。中 文网w★w w★.★8√1 z★w .くc o m
“这信上说什么啊?”林氏在一旁抹着眼泪直着急。
魏羽萱也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满脸梨花带雨,总归是有些激动的。
一把接过信笺,只见上面附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看起来活像是一堆蚂蚁。
“爹,娘,我是赵普,我还活着,不过暂时还回不去,你们不用担心!”魏羽萱几乎带着哭腔道。一向平稳的赵老爹却是开口道,“普儿还活着?不对,这事儿,会不会有诈?”
玉鼻一努,魏羽萱急忙继续照着家书诵道。
“爹,我知道你疑心病重,我真是赵普!我知道娘最护我,爹爱骂我,赵固有了媳妇肯定不要我这个哥哥。”
“普儿还真是神了!”林氏在一旁说着,声音中都有些哽咽,仰天长呼道,“我还以为我普儿这次真的死了!我以为他真的死了啊!”
听到这些琐碎的家事,众人脸上顿时哭成一团,年纪最小的燕歌听到这话,都忙不迭的允着手指笑道,“连二哥急着娶媳妇都知道,这肯定是大哥。”
赵固一边热泪盈眶,一边笑着往揪了揪燕歌肥嘟嘟的腮帮子,口中却语无伦次道,“是大哥,这肯定是!”
听到这里,林氏有些着急,急忙问道,“萱儿,普儿还说了什么?”
魏羽萱点头,用白皙的手背轻轻擦了擦落在琼鼻尖上的泪珠,继续道。
“至于我那未过门的妻子魏羽萱,如果她现在没有嫁给别人,记得让她等我!”
看到这里的时候,魏羽萱几乎泣不成声,纤小的手掌死死的攥着羊皮卷的边缘,纤弱的背影不断颤抖,埋头啜泣,“赵普,你把我魏羽萱当成什么人了?我说了要嫁你,就是要嫁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林氏伸着手掌拍着魏羽萱的背脊,柔声道,“好孩子。”
赵固却显得十分着急,道,“还有呢?还有什么?”
擦了擦眼泪,魏羽萱继续道。
“我会尽早和家人团聚的。
此致
敬礼。”
“此致,敬礼?这是啥意思?”赵老爹和林氏众人都是满头雾水。
魏羽萱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夫君在这信上还有好多不认识的字,都是我瞎猜的呢。这上面的确是这么写的。”
呈上去递给了赵老爹,赵老爹也是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无奈道,“也就是这孩子胡闹,刚上私塾那会儿,没两天咱们就迁居了,因而这学业也就荒废了些,想不到现在连个信都不会写了。真是孽障!”
一边粗骂着,赵老爹的眼中却是多了一抹喜气,“敢让他未过门的媳妇等这么长的时间,看他回来我不打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这赵家上下却是少了几分愁苦,脸上各自多了一抹欣喜。
足足找了一个月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月后,却是莫名其妙来了封家书,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然而活着,总是个让人欣慰的消息。
天色渐暗,魏羽萱此时双手合十提到胸前,水晶一样的眸子中抬头看着一轮明月。
“老天爷,自从我娘病死之后,我就再没求过你任何事情,现在萱儿只有一个愿望,哪怕是折去萱儿寿命都可以。”
一双桃花眼多了一抹湿润,魏羽萱虔诚的闭上眼睛道。
“保佑赵普,我的夫君能够安然归来。”
……
躺在一丛草垛上,赵普翘着二郎腿,目光盯着一轮皓月,心中却是想着许多事情。
“不知道耶律向庆那家伙有没有把我的家书寄回去?”嘴边多了一抹浅笑,“老爹肯定怀疑过家书的真伪,就是不知道我写的那些半简体半繁体的字,他们能不能认得?”
提在半空中的左脚不断的晃荡,赵普显得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旁的柳三郎却没睡,眯缝着一双眼睛仔细的盯着这青年,那眼睛如同寒夜中的细小猫瞳。
一个月间,虽然没有做到完全盯着赵普,但大多时候,他还是留意过这个青年人。
学语言难道靠天生?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柳三郎深知,从一开始赵普就一定在刻苦用功,虽然是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然而身上却有出常人的毅力和让人惊叹的天赋。
看着赵普在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柳三郎的神情多了一抹戏谑。
赵普如果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就绝不会在提前考核的情况下,依然能够鹤立鸡群。
不过,一个颇有城府的人,又怎么会露胳膊挽袖子跟人打群架?
思索良久,柳三郎得出一个结论。
这小子的确让人看不透!
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又隐秘得惊人,简直就像是一锅乱炖,让人难以招架,却又有其不可多得的高明之处。
摇了摇头,柳三郎刚一定睛,却现此时赵普也注意到了自己。
“哟,还不睡呢?”赵普侧头,嘴角一咧一阵坏笑。
柳三郎索性坐起身道,“你因为什么事没睡,我就为什么事儿没睡着。”
赵普点点头,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久经沙场的柳三郎都脸上一红。
“我在想我未过门的媳妇。”赵普侧头看着柳三郎,“如果我没打听错,柳三先生应该是个没有妻室的老光棍吧?”
“你……你怎么知道?”柳三郎愤然的将手指指向了赵普。
赵普却是微笑着摇头翻身,“早些时候听契丹大娘说,柳三郎有个中意的女子,可是人家不跟你。可怜你这汉人长得倒还不差,却拖成了个老光棍。啧啧,还真是可惜啊。”
转头看向气愤的柳三郎,赵普浑笑道,“柳三先生,您还真别怪我,前些日子我虽然优哉游哉的跟别人闲谈,那也是为了跟契丹人培养语感,打听你的身世和过去,那都是捎带脚的事儿。”
看着柳三郎的脸色由铁青变成了猪肝色,赵普一阵得意,转身睡去。
柳三郎也重新躺下,道,“别的事情你还是少操心,有那功夫,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好。这次接下的任务,可是二级任务。”
和衣而卧,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