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好生养着,不会有什么大碍。?w=w≠w.”孟大夫温和地看看她,又看看苏谨晨,才笑道,“不过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丫头可得好好伺候你们家大人。”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芷兰忙不迭点头。
苏谨晨这才松了口气,也赶紧跟着点头应是。
………………
孟大夫给陈逸斐开了些活血化瘀,外敷内用的方子,又特地交代了一番在他养病期间她们需要格外注意的事项,苏谨晨也都默默记在心里。
待她送了孟大夫出去,又命小丫头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一进门正听着青岩绘声绘色地给芷兰讲陈逸斐的“光辉事迹”。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大家伙儿都以为那孩子铁定会丧身马蹄之下时,忽见一人身形如闪电一般——”
“评书听多了吧你!”陈逸斐皱着眉冷声打断,颇嫌弃道,“既这么能掰扯,怎不见你支张桌子去天桥底下说书?”
“谁掰扯了!”青岩不服气地嚷嚷道,“奴才说的每句话都真真儿的!”他说完,还一本正经跟芷兰道,“你是没见着当时那场面有多惊险……要不是咱们爷,那女娃娃非被踩成肉酱不可!”
“嗯嗯!”芷兰听得眼睛都直了,赶紧用力地点点头,“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青岩眉飞色舞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后来那孩子被爷护着倒是毫无损……可咱们爷因为躲闪不及——这不就把只胳膊给踩折了。”
芷兰听了不由大大地出了口气。“好险啊。”她想了想,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陈逸斐,满是崇拜道,“二少爷今天可真了不起!要是我当时也在场就好了!”
“就你?快拉倒吧。”青岩嗤笑,“你要是在场,非吓晕过去不可!”
“我才不会呢!”芷兰嘟着嘴反驳,“我也想看二少爷当大英雄!”
苏谨晨默默听着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挽唇苦笑——还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主子都成这样了,还有闲工夫打嘴仗。
怕也只有他这样的性子才受得了。
眼角瞥见一抹淡粉色身影默默地进了屋,陈逸斐这才想起让青岩拿回来的两盏花灯,正打算开口,却听芷兰好奇问道,“不过你们怎么会忽然跑去惠容街看灯会呢?”
“哪是为了去看灯会啊?”青岩大喇喇道,“爷是从芙蓉斜巷——”
感受到某人射过来的冰冷目光,青岩忙住了嘴。
苏谨晨本在倒茶,听了青岩的话,眉毛也不禁微微动了一下。
芙蓉斜巷……
在百花居的时候,好像隐约听里面的花娘说过,那条巷子里开了好几家男风堂子,里面的少年不但一个个体态婀娜,风情万种,还会煮酒弹琴,品诗论道,比女子还像女子……更因此抢了她们不少生意。
虽然历朝历代,家有如花娇妾,外有美貌1uan童的男子也不在少数,不过像陈逸斐这般年逾二十未曾娶亲,却喜欢往来于那种地方的……
苏谨晨轻轻咬了咬唇,不动声色地瞥了陈逸斐一眼。
难道他真的……
不想陈逸斐这时竟也正好向她望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毫无预警地在空中相遇,苏谨晨脸上一红,先一步心虚地低下头去。
其实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横竖他喜欢的都不会是自己。
心里这般想着,也就释然了许多,只低着头继续倒茶。
反倒芷兰不明所以,还傻乎乎地追问道,“芙蓉斜巷?还有这么个地方?”
青岩只是挠着头干笑,也不敢回话。
“不过是寻常应酬而已。”陈逸斐忽然冷着脸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也不知要跟谁解释。
芷兰青岩面面相觑。
苏谨晨已经端着茶碗递过来。
陈逸斐正要用未受伤的左手去接,却听苏谨晨柔声道,“二少爷就着奴婢的手喝吧,也省事些。”
陈逸斐索性不再推辞,直接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茶香浓郁,入口时虽微苦,却回甘绵长。
就好比……人与人的相处。
总有些人……日久弥新。
他柔和地扫了苏谨晨一眼,云淡风轻道,“对了,我刚才在灯会上见那些灯笼扎得很是有趣,便给你们带回来两盏,”他说着朝青岩扬了扬下巴,青岩受意,立马跑出去把两盏花灯拿了过来。
“你们俩留着玩吧。”
苏谨晨一愣。
刚才她就瞥见到外面的桌案上放了两盏花灯,因为陈逸斐受伤的缘故也没怎么留心。
原来是送给她们的。
他对自己的丫头都这么贴心……
难怪芷兰跟青岩可以在他面前这般无拘无束……还真是个随和的主子。
苏谨晨一边想,一边轻轻道了声谢。
芷兰已经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接了花灯。
“咦,”她像现什么稀罕事一般轻轻叫了一声,才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陈逸斐,一边对苏谨晨道,“若薰姐姐你看,二少爷买的夕颜灯和兔子灯呢!”
苏谨晨听了也不由低头去看。
陈逸斐漫不经心地扫了芷兰一眼,趁苏谨晨看花灯的功夫,偷偷给了她一个“你敢多嘴你试试”的表情。
芷兰在苏谨晨身后悄悄朝他做了个鬼脸。
“若薰姐姐,你喜欢哪一盏呀?”芷兰故意问道。
苏谨晨笑了笑,“你先选吧,剩下那盏给我就好。”
“嗯……”芷兰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我猜你一定喜欢这盏!”她不由分说地把夕颜花灯塞到苏谨晨手里,“那我就要兔子灯吧。这小兔子好可爱,我看着就喜欢!”
苏谨晨含笑接过来。
淡淡的亮光自花蕊中流泻而出,宁静美好。
“是吧是吧?”青岩也跟着凑趣,“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这可是我特地挑的!”
“是嘛?那就谢谢你咯。”芷兰大眼睛一转,天真烂漫地问道,“那这盏夕颜灯呢?也是你选的不成?”
“那不是,”青岩忙摆摆手,“是爷——”
“行了。”陈逸斐忽然粗暴地介入他们的讨论,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拿了灯都赶紧下去歇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