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丽走后,老雷特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根本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当回事。语气波澜不惊,却在听众耳朵里激起千重浪。
一时人们面面相窥,不论大人小孩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个故事与老雷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雷特是这片理想农场的第七代农场主,到了他这一代人丁凋零,现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老人。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也许如某些人所说的,他前生没有做好事,作孽太深,这辈子才落了这样的结果,因果报应。
他家七代单传,没有兄弟姐妹,二十多岁时父母相继离开人世,他和自己年轻的妻子执掌这片农场。他们没有子女,看过医生,医生说夫妻身体健康,没有什么隐疾,不会影响生育,要他们夫妻放宽心,不要心急,该有的总是会有的。
然而,直到三十出头,妻子突然暴病身亡时,他们依然没有生育出一个孩子。他悲痛欲绝,可活人总是要好好活着,这也是妻子临终时的遗言。
他此后没有再续娶,孤苦一个人,只有身边的一条黄白斑毛的牧羊犬,与他朝夕相伴,形影不离,甚至夜里睡觉时,牧羊犬卧在床上,陪伴他到天亮。
为他效力的农场里的农民们,见他直到四十岁时还没有续娶,整日闷闷不乐,如行尸走肉一般,很是为他担心。因感恩他家祖辈对他们的好,克服心中高低贵贱的隔阂,情愿把他们年轻的姑娘许配给他做小妾,为他繁衍后代,为他这一脉留下希望。他也婉言谢绝,无喜无怒,一如既往,孤单一个人。
然而,或许上天犹怜,降下神迹,给他带来一个女儿。然,这个女儿的降生诡异莫测,她不是捡来的,也不是**的,她是那只朝夕相处的牧羊犬所生!
这只忠臣的牧羊犬,是只母犬,没有和任何其它的犬接触过,一直伴随在老雷特左右。可,自那日后,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老雷特以为是它病了,找过兽医看了,兽医笑着说,它是有崽了。老雷特听后紧绷心情放了下来,同时高兴,牧羊犬能产下一窝小犬,也多了几个伴儿,是值得高兴的好事。因此,每日给他这只忠实的伙伴增加了食物,特意多备了些新鲜的肉食给它吃。
冬天,鹅毛大雪飘飞时,牧羊犬在主人雷特细心的照顾产下一崽。这本是令人高兴的事,却使雷特胆战心惊,惶恐不安了一整天。
它产下的小崽不是小犬,是个女婴,一个金发碧眼,皮肤粉嫩的女婴!
牧羊犬痛苦的把她产下,给她舔掉身上的胎液,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睁着蔚蓝的大眼睛好奇四处打量。见墙角瑟瑟发抖的雷特,叫了一声:“父亲。”并咯咯地笑了,她的笑声好甜,好动听。
如天籁之音,传遍理想农场每一个角落。农民听到后,精神为之一振,一天劳作的疲惫,瞬间消失。争相问询,这是哪里传来的孩童的笑声,这是天使的笑声吗?
家禽,家畜,包括躲在暗处冬眠的小动物都苏醒过来,发出欢快的叫声,鹅毛雪片,如天女散花般,飘摇,铺满大地,妆点树木,到处粉妆玉砌,迎接一个神奇而美丽的生命诞生。
雷特听到一声甜甜动人心魂的‘父亲’。惊恐的心神平静了下来,他想,也许这是上天的眷顾,借助牧羊犬之腹为他带来一个天使般的小生命。既然是上天的安排,他应该悉心的接受,并感激上天的眷顾。
可是,他想到这女婴如此离奇的出生,不可对外传扬出去,人言可畏。否则,人们会当她是怪物,人人自危,不会接受她的。
他下定决心为她保守秘密,并嘱咐她以后不可再随便开口说话,以免惊吓到外人。也不可称呼牧羊犬为母亲,要叫它玛丽。
这个神奇美丽女婴微笑的点了点头。
他给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爱丽丝。当做他收养的一个弃婴。
雷特用羊奶和牛奶喂养她,有时好心的农场里哺乳期的妇女争先恐后给她喂奶。人人都喜欢她这个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女婴。
可羊奶,牛奶,妇女的乳汁对她都不和胃口,总是吃不饱肚子。她还是最喜欢吃牧羊犬的乳汁。每当吃牧羊犬的乳汁时总是那么的欢快。雷特无奈,只能背地里偷偷让她吃,以免被人看到,惊世骇俗,招惹麻烦。
爱丽丝三岁了,比同龄的孩子健壮的多,异常活泼好动,奔跑,爬树,是别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雷特时时警告她,不可做出与别的孩子不同的事,以免被当做另类,不受人待见。
她却没有当回事,依然活蹦乱跳,到处玩耍。她极为聪明,别人唱过的歌曲,她只听过一遍,就能唱出,而却要比他们唱的动听百倍。她的欢声笑语和动人的歌声,遍布理想农场每一个角落。
人们没有因她的不同,而嫌弃,躲避她。反而认为她是个神童,与众不同。常常说他们自己年幼的孩子。
“瞧瞧,人家小爱丽丝,一个天才,多可爱,多讨人喜欢。再瞧瞧你们,就知道黏着大人,哭鼻子,要好吃的,没出息.......!”
雷特为此欣喜若狂,倍加痛爱她,不再过于严厉的管教她。也不担心她出去玩会出什么危险。他偶尔发现,爱丽丝能与农场里的所有动物沟通。农场里的大小动物都显得十分尊敬爱护她。
不论高大的骏马,还是壮实的牛,或是好斗的公羊,见了爱丽丝都会卧倒在地,等她骑在它们背上,就缓缓站起来,驮她玩一圈。
平时就是牧羊犬,形影不离的陪伴在她身边,与她嬉戏玩耍,驮她到处溜达。
这是神奇的一幕,爱丽丝快乐的度过童年的每一天。直到她十八岁时,每天陪伴她的牧羊犬,年老体衰,耳聋眼花,流口水,流鼻涕,毛色也没有当初光滑鲜亮。
它一天天的变的虚弱起来,直到有一天,它留着眼泪,眷恋的望着爱丽丝和老雷特,永远闭上了双眼。
爱丽丝伤心欲绝大哭了一场,当她擦干眼泪,亲手把牧羊犬埋葬时。她对老雷特说道:“玛丽临死前,说万物终究会有一别,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它眷恋的一切,没有什么可难过伤心的,这就是一生,有起点,有终点。嘱咐我要好好的,快乐的过好每一天,照顾好你的父亲雷特,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