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了是吗?”手机里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
“对!”易静站起身来,轻轻吹了一下额头上的雪,盯着那些满目疮痍的场景,忽然自己笑了起来。
“对不起了,这是你自找的!”
易静慢慢朝后退去。
就是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雪堆深处跑了过来,只见他踉跄地跪到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时楠的名字。
他一手搂着时楠的脖子,一手抱起时楠的腿弯,整个人一使劲,将时楠抱在自己胸前。
是晨洛,易静从远处观望着,她看着晨洛带她离开了这儿,心里仿佛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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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醒啊她,疤仔?”一个男人将自己黑色口罩摘下来扔到桌子上,拍了拍小薇的脸失望地讲道。
“你慌什么?阿龙已经把人抵给我们了,他还敢收回?”刀疤仔猛地抽了一口烟,笑道。
“咋了阿庆,白给你一个大活小闺女你还不要嘞?总比你那布娃娃强吧?”另一个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嘲讽道。
其他人听到噗嗤一声笑了。
“去你的。”那个男人说道。
“拿盆水,把她浇醒,真耽误事!”刀疤仔撸起袖子,急躁地说道。
明亮的白炽灯下,一大盆冰冷的水抛洒出来,朝着嘴角发淤的小薇脸上就是一顿撞击。
“啊呼呼———”小薇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着,嘴里也塞着一块厚厚的布团。
小薇嚎叫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看着一屋子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们将凶残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画面,止不住的泪水开始说着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刀疤仔走上前去,将小薇嘴里的布团取出来。
由于嘴巴长时间被塞着,刀疤仔一瞬间的拉扯让小薇禁不住地干呕了一下,嘴角里带着血丝拉扯到了地上。
“小薇?”刀疤仔提了一下她的名字。
小薇仰起脸来,露出哀求的表情:“大哥们,我还是个学生,我什么也不知道,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无冤无仇?哈哈笑话!”一个男人从桌子上跳下来朝着空气砸了一拳说道。
刀疤仔推开他,继续和小薇聊了起来。
“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干嘛吗?”
“干嘛?”小薇用惊悚的眼神盯着他,腿不自觉地向后靠。
“别怕。”刀疤仔从怀里掏出一盒紫色的烟,“抽吗?”
小薇抿了一下嘴,点了点头。
刀疤仔放到她嘴边,帮她点着。
极致的香气进入嘴中,压制住心脏,直穿大脑,朦胧的眼神里望见了无边的海滩。
海滩的姑娘,穿着蓝色的长裙,爸爸妈妈牵着自己的双手,享受着海浪拍打在自己脸上。
“爽吗?”
小薇努力地点了点头,鼻孔里喷出浓烈的烟雾。
“那就该我们了吧?”刀疤仔撸起袖子,邪恶地笑了起来。
“你们要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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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拿止血泵!”
“测血压!”
“血压正常!”
“心率,心率!”
“心率正常!”
“拿剪刀,剪刀拿来!刀子!”
“氧气,呼吸困难!”
“氧气补上,降血压!灯光继续调亮!”
病房,时楠仍旧昏睡着,点滴在天花板持续着自己的工作。
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
加上昨晚的手术到现在,时楠已经昏迷了十五个小时了。
护士量好了她的体温,拿着红笔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又伸出手背来摸了摸她的颈部,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心率测试仪,然后在本子的心率跳动后面格子里打了个对勾。
“唉唉,护士姐姐!”晨洛看到护士要离开,便紧忙拦住了。
“她多久能醒过来啊?”
“没事的,没有伤到大动脉。”护士安慰地说,“也算幸亏没有插到大动脉,就差两厘米她就没命了!”
墙面上斑驳的影子忽然闪动了一下,落到地上破裂又重合。
“当然你也很及时,若再晚一些,大出血也会导致她没命的。”护士呼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揣在胯前的大口袋里,“总之,她会醒来的,等等吧。”
时间一点点流失,吊瓶里的液体也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晨洛盯着上浮的气泡,脑海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从昨下午把时楠送到医院,到现在早上,一整宿晨洛都没合眼。
他看了看吊瓶,里面的液体还有大半瓶,他偷偷摸了摸时楠的手背,冰凉的,将被子给她盖上了。
终于要抵不住了,眼皮沉得不得了。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把晨洛瞬间震醒。
晨洛肿着眼眶四处寻找着手机。
他从时楠的枕头底下找出来,是时楠的手机铃声,显示的是岩川的手机来电。
晨洛看着这两个字,挂掉了。
没过多久,岩川再次打来电话,晨洛拿起来再次恶狠狠地挂掉了。
须臾,时楠的手机上来了一封短信。
晨洛捧着时楠的手机,看着岩川给时楠发来的短信,越读越火,一气之下想要删掉,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样做。
“难道他们昨天吵架是因为这个事情。”晨洛心里想着。
他拿起时楠的手机,仔细端详着。
这就是时楠的手机啊,她怎么可能偷你的手机!
岩川,你要是冤枉时楠了的话,你走着瞧!
“我还没死啊?”时楠忽然醒来,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啊,你醒了时楠,不要动,继续躺下,唉,不要动。”晨洛慌忙地站起来喊到,“医生,医生,护士护士!”
“不要叫了,这是医院。”护士推开门皱了皱眉,她走进时楠跟前,将她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我给你要擦点药,有点痛,能忍着吗?”护士问。
时楠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
“喏———”晨洛将袖子捋起来,把胳膊送到时楠嘴边。
“你要干嘛?”
“咬就行了”
护士拿出棉签,沾了沾药……
“啊!”
“啊!”
“痛死我了!”时楠的眼角挤出了眼泪。
“拜托,你是狗吗?我胳膊快废了!”晨洛惨烈地嗷嗷叫着。
或许没有人能够在与别人接触的时候可以这样自然,自然到一个眼神就能领略其中的意思,自然到彼此愿意去分担痛苦,自然到即使很好很好的关系也不会去爱上对方。
“晨洛,谢谢你,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