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府这一出妻妾相斗的事,短短几个时辰,就传得各府皆知,晏萩写了封信给合宜郡主;合宜郡主曾说过,“知道她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能让一向不记仇的合宜郡主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卢琇群肯定做了某些非常过分的事;既然如此,晏萩当然得用卢琇群的惨况,让合宜郡主开心。
四月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翻篇了,到了五月初一,晏萩让厨房采买了糯米、粽叶、鲜肉。卓儿看到了,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指着碗里的肉,接着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肉肉,卓儿,吃。”
“好,肉肉给卓儿吃。”晏萩笑道。
“娘,吃。”卓儿还是很孝顺的。
晏萩蹲下,亲了他一口,“好,娘也吃。”
包了三百来个粽子,分成两锅煮出来,晏家老宅那边送了十五个甜粽、十五个咸粽、十五个肉粽,送去荣王府的粽子数量和各类一样;给娘家送了甜、咸、肉粽各十二个;晏家二房、三房、五房、东宁郡王府、英国公府、包家甜、咸、肉粽各十个。粽子送过去,各家也有回礼。荣王府除了回了粽子,还回了两坛酒。
“香,吃,卓儿。”卓儿眼巴巴看着他剥粽子,口水直流。
晏萩剥了个肉粽喂给儿子吃,子像娘,都爱吃肉,“好不好吃?”
卓儿吧咂嘴,“娘,啊。”要吃啊,快喂。
“别急,你一口我一口。”晏萩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大口,她这一口,可以让卓儿吃五口。
卓儿还小,不知道他娘耍这巧,反正有得吃就行。
下午,春枳用五色丝线缠成小粽子,挂在卓儿的床头。晏萩则依照习俗,用五色线编了一个长命缕给卓儿戴上手腕。
晚上,傅知行回来,卓儿向他炫耀,“娘,卓儿。”
“娘给卓儿编的。”傅知行聪明的领会了他儿子的意思,然后抬头幽幽地看着晏萩,为什么他没有?
“我有帮你编,你要戴吗?”晏萩庆幸下午自己多编了一根,可以拿来哄这爱吃醋的老男人。
“你帮我戴。”傅知行唇角微扬。
晏萩赶紧从绣笸找出那根长命缕给他戴上,可是就算把长命缕贡献出去了,等上了床,她还是被傅知行啃了个遍。
次日,晏萩睡到辰时正才起来,阳光透过开启的窗照进来,亮堂堂的,昨夜缠了她半宿的男人已经去衙门了,儿子被奶娘抱去了正德堂。
晏萩梳洗过后,用过早膳,抬手看了看那根五色长命缕,笑盈盈往正德堂去。走到门外,就听韩氏在教卓儿背竞渡诗,“望湖天,望湖天,绿杨深处鼓喧喧。好是年年二三月,湖边日日看划船。”
卓儿很聪明,可他毕竟才一岁两个多月大,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这么长的句子,他不会说;韩氏努力了许久,卓儿就学会了,“望,船。”
可就这样,韩氏也高兴啊,还一个劲地夸,“卓儿真聪明,会背诗了。”
晏萩嘴角微抽,二十七个字的诗,就说了头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这就叫会背诗了?好吧,和宠爱孙儿的老祖母,是没道理可讲的。晏萩也不费那个劲,就听着韩氏把她的孙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到了五月初五,院子里挂了菖蒲和艾叶,在角落撒上雄黄粉。晏萩一手端着雄黄酒,一手拿着毛趣÷阁,“卓儿,娘给你画王字,做小老虎。”
“臭臭。”卓儿不喜欢闻雄黄味,捂着小鼻子,皱着小眉头,一脸嫌恶。
“不臭,这是药香。乖啊,过来,娘就写一个字。”晏萩把卓儿拖过来,按住他,拿起毛趣÷阁沾着酒在他的额头上写了一个“王”字。
“娘,坏,坏。”卓儿裂开嘴要哭,卓儿像傅知行,有点小洁癖。
“不许哭,娘是喜欢你才帮你写。”晏萩亲了他一口,“娘的卓儿最乖了。”
卓儿被那个亲亲安慰到了,咯咯笑了起来。
正逗着儿子呢,傅知行进来了,卓儿立刻伸出胖胖的小胳膊,“爹爹,抱。”
傅知行抱儿子时,还顺便轻啄了下晏萩的唇。
卓儿年纪太小,因而一家人没去看龙舟竞渡,请了个小杂耍班子进府,在家里乐呵了一天。
端午一过,天气热了起来,澄阳大长公主问道:“潇潇,要不要去郊外的庄子避暑啊?”
“不去。”傅知行抢先开口,对想拐走他媳妇的祖母横眉冷对。白天他在衙门,也就晚上才能见到娇妻爱子,要是去郊外,他怎么办?
澄阳大长公主斜他一眼,“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潇潇。”
傅知行看着晏萩,晏萩在他的注视下,扯着嘴角笑道:“祖母,府上也不热,挺凉爽的。”
“潇潇啊!”澄阳大长公主意图说服自家孙媳。
“祖母,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公主府了。”傅知行说着,拉着晏萩的手就走,全然不管儿子还在韩氏怀里坐着吃着鸡蛋羹。
澄阳大长公主看着外面的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这叫时辰不早了?
回到蒲磐院,傅知行抱着晏萩坐在榻上,“刚才你是不是想答应祖母去郊外庄子?”
“没有。”晏萩坚决不承认,“我要在家里陪你,我舍不得你。”
晏萩为了表示诚意,捧着傅知行的脸,亲了上去。
娇妻主动,应该如何?
当然是反客为主。
等晏萩醒过来的时候,光线暗沉。
天黑了!
晏萩支起身子,她一动,傅知行就醒了,“潇潇。”
“什么时辰了?”晏萩想从傅知行身上爬过去,被傅知行抱住,“别闹了。”
“没闹。”傅知行把她散下的秀发挽到耳后,“刚过戌时正。”
戌时正!
已是戌时正,呜呼,他们连晚膳都错过了。
晏萩从傅知行身上滚下来,躺回的原处,把薄毯往上拉,蒙住脸,闷声道:“我没脸见人了。”
“我们夫妻恩爱,长辈们乐见。”傅知行一点都不觉得羞涩。
晏萩哼哼唧唧。
“别蒙着头,会闷坏的。”傅知行拉下薄毯,“要不要吃晚膳?”
“是晚膳吗?是宵夜。”晏萩没好气地道。
夫妻俩起来,吃可以称之为宵夜的晚膳。填饱肚子后,晏萩才想起,“儿子呢?”
“今天他跟母亲睡。”傅知行唇角上扬,没臭小子打扰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