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爷的话如石破天惊,一石激起千层浪。
夜不归三个字,犹如雷霆一般,回荡在整个车厢里,亦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几个字有千斤之力,具有无比的震撼力。
全场皆惊,露出骇然之色,目光齐刷刷望向角落里的男人。
这时,角落里的男人已经将头颅抬起,露出他的真容。
真容一露出,所有人都一脸震撼,乃至是惊恐。
竟然真的是夜不归。
夜不归竟然和自己同一列火车,众人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一阵后怕,这不亚于是和死神同行。
高然本欲一掌了结这狂妄之徒的性命,却听闻这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夜不归,内心顿时猛然一咯噔。
铁砂掌停在半空,与夜不归头颅相距只有半尺。
此时夜不归还没有出手,想拍,又不敢拍下去。
前有孟婆、风天扬败亡被杀,后有楚家、吕家惨遭灭门,更有空见神僧圆寂。
人的名树的影!整个江湖早就被夜不归吓破了胆。
这人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不令他胆颤。
“你不是要镇杀我吗?
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
夜不归抬起头,目光望着高然。
人畜无害的笑容,在高然眼里就宛若是死神在冲着自己微笑。
冷冽的眸光更是让高然肝胆俱颤,通体一阵发寒,像是坠入冰窟一般。
身躯已经隐隐在颤抖,嘴唇更是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完全没了之前的威风。
手掌僵持在半空中,一时间进退维谷。
“莫二爷,真是好久不见。”
夜不归微侧过头,朝着不远处的莫二爷打招呼。
当初在徽州之时,就没少和莫二爷打交道。
“好……好久不见。”
莫二爷表情僵硬,艰涩的回道。
这家伙极度危险,从在徽州初见之时就知道了,他宁愿永远都不见夜不归。
“莫二爷,过来坐会。”
夜不归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哗!隐龙卫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全部坐下!”
莫二爷厉声呵斥道。
夜不归真要杀自己,莫说这些隐龙卫,就是整个车厢的人都阻止不了。
说完,硬着头皮朝夜不归走去。
高然的铁砂掌依旧尴尬的僵在半空,没有拍出去,更没有贸然收回,生怕夜不归误会,引来杀身之祸。
两人咫尺之间,别看夜不归没有出手,但他有种预感,只要夜不归愿意,瞬间就能秒杀了自己。
老实点,或许还能保住这条老命,不然,空见神僧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夜不归没有理会他,完全将其晾在一旁。
“夜先生。”
莫二爷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恭敬惶恐的站在夜不归面前,没有他发话,根本不敢贸然坐下。
一时间,这里成了整个车厢人的焦点。
夜不归坐着,莫二爷惶恐的站在面前,高然更是尴尬,依旧保持着出掌的姿势。
夜不归没有想到,会在列车上遇到莫二爷,既然遇到,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他。
“说说看,莫家当初为什么要逐出秦颜。”
这是夜不归心里的疑惑,他想了解秦颜的过去,更想知道秦颜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秦颜?”
一听这个名字,莫二爷面色微变了变。
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夜不归瞧在眼里,果然有秘密。
莫二爷犹豫一下,开口道:“秦颜是我大哥的女儿,在秦颜出生之时,有算命先生替她算过命,此女不祥,会令莫家覆灭。
为了莫家未来着想,大哥只能忍痛提刀闯进产房。”
夜不归掏出烟,刚放进嘴里,旁边就有人立马将火点上。
抬眼一瞧,这家伙之前还嚷着要自己给高然下跪道歉,态度转变的够快。
夜不归吸了口烟,“后来呢?”
“没想到这事被大嫂听到了,抱着秦颜从产房离开,后来我们也一直想找回他们母女,弥补当年的过失。”
莫二爷一脸的内疚。
说完,还不忘观察一下夜不归的脸色。
让他失望了,夜不归并没有感动,甚至有些想笑。
真心弥补的话,就不会在徽州之时想致秦颜于死地,后来,更是苦心孤诣的想得到秦颜的心脏。
后面的事儿夜不归大致了解,便是秦颜母亲去世,秦颜从此记恨莫家。
只是这其中,并没有祖尸窟的身影。
至于秦颜究竟如何认识的风衣男,秦颜不曾说过,显然莫家也不知道。
夜不归吐出一口烟气,目光不经意瞥到高然口袋里的一张请帖。
看着夜不归手掌朝自己奔来,高然吓得身子颤抖如筛糠一样,额头上冷汗直滴。
呼!看夜不归只是对自己身上的请帖感兴趣,高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好似浑身力量都被抽干一样,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一代枭雄,横行于渝州的巨擘,快要被夜不归逼疯了。
夜不归没有理会高然,而是将目光放在请帖上。
这不是一般的请帖,竟然是小叶紫檀制作的请帖,光是这就价值不菲。
高然将这请帖放在身上,就是想表现自己的重视,好博取发帖人的好感。
“江哲云七十大寿?”
请帖一打开,夜不归蹙了蹙眉,这老东西还有心思办寿宴。
请帖是江哲云发出,邀请高然参加自己的寿宴。
时间恰好就在今天中午。
“江佬七十寿诞,燕京世家乃至是不少武林名宿都会出席参加。”
莫二爷开口解释。
同时也告诉夜不归一个消息,燕京是龙潭虎穴,让他不要去。
这不是在替夜不归着想,而是夜不归去了,免不得血流成河,莫家也在其中。
不去,大家相安无事,这是最好的结果。
正在此时,列车发出汽笛声,这是到站的信号。
火车驶进燕京车站。
整个燕京车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已经呈戒严状态,一名名狙击手全藏在暗处,只要夜不归出现,就地格杀。
说燕京是龙潭虎穴毫不为过。
啪!夜不归合上请帖,笑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江老儿人生最后一场寿宴,我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才是。”
说完,身影一晃。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再定睛一望,座位上空空如也,人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