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击垮,想当个鸵鸟把头深陷在沙泥里面。八√一 w√ww.
宁愿窒息,宁愿死,也难想再面对令我恐慌的现状。
我比自己想的要懦弱,我其实没那么坚强。
我一直哭一直哭,嘶着嗓子不停否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现在我的样子一定很丑。
可能周遭起疑的人会觉得怪,我平白的在否认什么。
又或者他们看到我的脸,又跟视频联系上,再恍然大悟,同情我,可怜我。
即便我一点不想要这个。
贴过来掌心温温热着我的眼,像很呵护一样。我渐渐习惯了黑暗,却又因突然挪开的手重见阳光。
太刺眼。
恍惚间,又来了个人,是他扯开了手掌,他保持这个动作,气喘吁吁的,却是在看着我。
我没见过他这么慌过,差点以为他永远一副无所谓的痞样,不把任何事放眼里。
他咽了两次口水,才压着声音说,“黎西。我……”
说到这,就结束了。
他又准备说点什么,顾琛把另一双手从我脸上拿开,又去拨秦颂的手。
他打断秦颂,“等会儿先接到黎西妈妈。”
秦颂回过神,闷闷的“嗯”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动静闹大了,我周围的座位空出来。秦颂在右,顾琛在左。
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
到时间我妈下车走过来,泪眼婆娑的打量我好久,确定没事,才抱紧我,温柔的拍我脑袋,又意识到什么,手放下了。
“还疼吗,我的女儿啊。”
我挤了挤汹涌的眼泪,下巴贴她肩膀上摇动。
说谎有什么用,我能为了各种目的装出各种状态,骗温白,骗大顾总,骗过所有人。始终骗不了我妈。
“阿姨,外面儿冷,先上车吧,坐这么久车肯定累了,我带你们先吃个饭。”
秦颂挑了个时机开口,把我和我妈接上了车,顾琛跟在后面想上来,秦颂却手挡了门。
“你别跟着。”
顾琛没听秦颂的,坚持要上车,秦颂没好气的急喊,“你不怕你哥知道你跟她什么关系?又好让你哥来对付她了是吧。”
听完秦颂话,顾琛动作钝了。他没再打算开车门,也没马上走。
他冷冷迎上秦颂视线,语气不温不火,“这件事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先处理好自己烂摊子。”
秦颂表情难看,但没还嘴。顾琛也没多说。
两个人只在车门外对过两句话,是简单的争吵,没有分出个胜负。
秦颂开车接我妈到他自己开的会所里,不知道是从哪得知还是误打误撞,一桌的菜都是我和我妈爱吃的。
他是活跃气氛的好手,知道怎么待人处世,自己家大业大,又敢说话,会聊天。
但今天对着我妈时,他有点说不出味道来的谨慎。他表现出的姿态,是个完完全全的小辈。
把我和我妈送回公寓里,到门口时秦颂扯了我衣服,我刚转身,就撞进个怀里。
他弓了点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声音罕见的温柔。
“你先休息,最好带阿姨出门玩儿两天,到哪去决定好了告诉我,我找当地地陪带着,不然我不放心,剩下的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别去想了。”
我一直没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等了等,恢复了平时姿态,抱我的力气紧了点,但不至于疼。
“听到没有,说话。”
“知道了。”我轻轻回了声。
“这就行,还知道说点话,以为你哑巴了,吃饭一个字都不说,好了,进去吧。”
秦颂放开我,等我开门想进去,意外看见我妈还站在门口。
我和秦颂都愣了。
我妈微微笑着说,“今天一天都辛苦你了,我们小西肯定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这话是对秦颂说的,秦颂马上回话,“没有没有,阿姨,黎西挺好的,我应该的。”
我妈又笑了笑,送走了秦颂。
关上门后,气氛又压抑了起来,我妈坐在床边上,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过去后,坐在地板上,把头贴放在她腿上,她轻轻摸我头。
这一刻的温柔太让我迷恋。
“小西,就跟妈妈回家。”
我妈提起这个,我不是太意外。她见到的我都吃了那么多苦,要让她知道全部,肯定会带我回家囚禁住。
想回去吗,想。想过简单的生活吗,也想。
可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身上留了那么多伤口,放弃了,我心不甘。
我放不下。
“小西,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我丈夫才过世,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你要是再出事了……小西,就当为妈妈考虑一下。”
我妈说得我心酸的很。
的确,我只觉得自己身上背了伤痛忍就是了,没想过我妈要是知道了,她该多难受。
“妈……”
“妈妈在这陪你一个星期,你决定好了就告诉妈妈。我不逼你不为难你,但我希望你真的考虑清楚,我只想你健康平安。”
我浅浅的“嗯”了声。
晚上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在失眠。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让我心如刀绞的画面,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过不止一遍,连我都在同情视频里的自己。
怎么那么可怜,那么惨。
温白像让我**的暴露在人群视线里,即便我是被伤害者,也难免被刺刀般的视线割破皮肤,浑身痛。
我所做的一切换来这样的一切。真的值得再留在这地方吗。
想了很多,最后也没想出一个答案。
白天的时候,我妈说想去我爸墓地看看,我觉得现在见我爸太没脸,但还是答应她一起。
下了楼看见辆车,还没走近车上的人就下来,恭敬的喊我一声“黎小姐”。
他说他是秦颂的手下,特地过来接送我们。
想着去公墓也不方便,索性上了车。
车上我妈问我,秦颂是谁。一句话把我问得哑口无言。
秦颂是谁,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是万事的起因,是风流成性。
但这些我都没告诉我妈,只说是我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看起来是个好孩子,挺善良的。但应该很难相处太近,你懂妈妈意思吗?”
我点头,说我懂。
我妈也看得出来,秦颂是个不简单的人,接触久后知道他人是没什么,但他背景太复杂。
我妈是在劝我,别接触太深,别再受伤。
现在我身上哪还有完好无损的地方。
到了公墓门口,司机停车,我和我妈步行到我把的墓碑前,看上面巴掌大的照片,我爸的脸,仿佛好久没有看见了。
而他墓碑前的空地上,有一束鲜花,很新鲜,像今天才放过来的。
想不出是谁来过。
在墓地待了会儿,我和我妈都忍不住哭了。
我妈怨他,“你个死老头子,走了也不知道保佑保佑女儿,女儿这么苦,你帮帮她不行吗。”
我想我也是怨我爸的,他走得太突然,没留给我任何解释机会,也没跟我道别。我怕他到现在还记得婆婆污蔑我的那些话。
陪着我爸待了半个多小时,我妈说想回去了,我挽着她往回走,路上正巧碰到守墓人,我就问他,有没有注意过今天有人到我爸的墓碑前送过花。
我指着我爸的地方在问。
其实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想随口问问,想可能是我爸的某个朋友,被借怕了的亲戚倒是不可能了。
守墓人倒是真想了一会儿后,神色恍然,“哦,那个我知道,那里每天都有人来送花。”
“每天?”
“是啊,每天都来,一个男人,挺年轻的,高高瘦瘦的,每天带着花过来,没几分钟就走的。”
一个男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