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在我心中的分量有说不上来的沉。八★一w wくwく.★8√1√zw.
从见过顾琛拿来这把伞之后,郭昊提醒我,许默深提醒我。有人故意摆出来,借秦颂的手让我看见。
无非是给我提个醒,人要记得感恩。
可那段时间的我如何对顾琛感恩,每个站顾琛旁边的人又为何一定要反复来道德绑架我。
我满足的吃着秦颂做好的饭菜,热乎乎的,进嘴能暖到心窝子里。
晚上秦颂再三叮咛,前一夜是他放我一马,宽限我可以放肆的最后一天,从今天起,我要好吃好睡好梦,好好享受。
他一本正经的帮我撵好被子边缘,确定没有能进风的地方。
我盯着秦颂的脸,在项目上考验过风吹日晒,糙了不少,男人味十足。
这就是我坚持的动力和希望。
果不其然,第二天顾琛的来电说明了他意思,跟郝如月一样,他劝我回市里。
“在市里会有更好的环境。你对秦家人而言,不再是挂名的儿媳妇,他们最不会对你起坏心眼。”
“我知道。”我无奈。
顾琛坚持,“你的确知道,但你不听。你工作已经跟许默深交接好,那边没有你留下来的理由,你尽快回去。”
他这么说,我脑海里荡开了秦颂沧桑许多的脸,我怎么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真是笑话。
“我以为认识的人里面你最聪明,会知道我为什么坚持。”
“我知道没用。合理最有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最好主动同意回去。我这边不会给你添麻烦,但别的地方我不保证。”
经顾琛变相的提醒后,我只能苦笑的坐在床边上,望着窗口上的薄荷叶,已经养出来很多绿叶,又可以泡水喝,那旁边摆满了一摞书,都是育儿经一类的,零零碎碎的叠放了十几本。
“那你跟我说,那次之后,顾家人……就是除你之外的,他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孙政在这边的势力,他们踏进西藏一步都不能了。”
我呼出口气,另一只新手机突然响了,上面有秦颂临走时设定好的提醒,该到了喝温水的时间。
温水后面加了“!!”的强调符号,我脑子里填补上秦颂的语气,不禁就笑了。
“你笑什么?”顾琛耳朵好,他听见了。
“既然最会置我于死地的人没办法来西藏,那在这里,我就是最安全的。”
我从床上站起来,折身到饮水机边上,给自己放了半杯热水半杯凉水,试着吹了吹冒出的腾腾热气,才小心的试探,喝了一口,不烫,温温的。
“你不怕低估许默深的程度会变相的还到你身上?”
好像热水和凉水中间有一截没有彻底的融合成温的,顾琛话音刚落,我猛地烫了嘴,不停咳嗽到终于能呼吸,恢复意识的大脑才反应过来顾琛话里意思。
我定了定心,尽量说服自己,又刻意让声音听起来丝毫不介意,“所以顾总一开始还真的非常恨我,所以千方百计的给我招了个这么大的麻烦在身边,不让我安宁幸福?”
顾琛没沉默,他很直接,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模样,“黎西,你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蠢。我是个将死的人,对死后的格局毫无兴趣。最后还剩一点未泯的良知却被你嫌弃。你这么想,我太难过。”
这些难以想象会从顾琛嘴里说出来的话,扎扎实实的钻进我耳朵里,还没等到我想明白,他已经又向我确认一遍,到底要不要回市里。
我很肯定,跟之前一样的肯定,“秦颂在哪我在哪,我不回。”
“你知道现在项目这个节骨眼,我不会把秦颂调走。”
我清晰的回了个“嗯”。道路的尽头不仅是赚的盆盈钵满的商人,不仅是还了几人的心愿,还有那尽头远处的一家学校,非常需要这条好路。
“我知道了。”
他这么淡定的挂掉电话,一如他曾经老板的姿态,却留下捉摸不透的我。
晚上秦颂提了一只活鸡回来,外面套了个麻袋,他没让我看,我却好奇的凑过去,他怎么都拦不了,就着急,“让你别看,我要杀鸡了。等会儿给你炖个鲜鸡汤喝,暖暖身子,你乖。”
我抱着温水杯,就站在门口不挪开,他就无奈了,索性蹲下来,先研究起鸡来。我看他一板一眼的弄了半天,疑惑的问,“你是在研究怎么……杀鸡?”
秦颂半蹲着,回过头来看我的眼神那么别扭,“不行啊?老子第一次杀鸡不知道步骤怎么了。那老板娘口音真重,问两遍都没听懂。”
他嘀咕着又转回头,我窝心一笑,稍微弯腰戳了戳他肩膀,“这都不会,我来教你。”
他又一次带着疑惑神情的回头,“你会?”
我点头,“会一点,以前看我爸杀过。”
“不行。”他很果决的拒绝,“你可以说,但不能看这个,现在你是两双眼睛在看着,我闺女不能看这些。”
秦颂一定要自己研究怎么杀活鸡熬鸡汤,他曾经碰都不碰的菜刀被他娴熟的握在手上。旅店这一层楼的其他房间都被他买下,用来装很多很多婴儿用品,也装修其中几间,请人好好布置了一番,跟不看杀鸡的理由一样,他要闺女在出身之前接受的事物一直一直都是好的。
我也起过怀疑,偷偷问过秦颂,也只敢问他,我留在这还是回市里去。
郝如月晚上打过电话来,言辞激烈的在电话那端吼,“我知道西藏是好地方!但这地方适合养孩子吗?!秦颂你是个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懂事一点,我们也都是为了孩子好,你怎么能自己决定这么大的事!”
秦颂回郝如月的话,跟此刻回我的近乎一样。
“没有人会比我对你们母女更好,他们怕我的方式是错的,那我就马上学会对的。每天我都会跟医生交流一个小时,看书两个小时,所以的经验都记在我脑子里。这里坏境是比不上市里,但该有的山该有的水,该有的吃喝一点不比市里少。你留在这,我的胆子才在这。”
此后我就再没问过秦颂同样的问题。
我不想给他添太多压力。
两个月时间很快过去,秦颂定期定点的带我会医院检查,他会问很多医生专业问题,把医生都问得不耐烦,到后来都无奈的作了保证不会有问题。
这是医生的禁忌,说话不能说太满,怕被有心人抓去了把柄,引起不必要的医闹。
但秦颂打扮气质,哪像是会为了钱医闹的人,更像是会因为医生这时的不保证闹出大阵仗。
每一次从医院离开,医生都会长松一口气。
到车上我数落秦颂,别每次都像黑社会口吻的去威胁医务工作人员。
“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你不做贡献就算了,反而还添麻烦。”
秦颂调整好窗户程度,让车里有空气进来,但不至于直吹我身上。
“他个当医生的,不该解惑啊。”
我轻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轻轻拍了拍自己还是平平的小腹,“那要是女儿知道你这么无赖……”
那边马上软下声音来,“我改,我马上改。”
女儿成了秦颂的把柄和软肋,也成了我平日无聊调戏他的理由。
却未曾想过,幸福的时间过太快,这也成了日后割在我跟秦颂身上的利刀,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这两个月过去,除了我体重的数字不停往上冒之外,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
两个月后,秦国安来了,他敲开我房间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问我能不能进去。
我让开一条道,也没有关门,想帮他倒杯水,被他拒绝了。
他没有坐在双人沙上,反而拉了旁边的一张单人椅子坐下来,他眼神示意我,我了然的坐到沙边上,听他说来这里的目的。
秦颂不知道,照秦国安话的意思,这一次他来,秦颂不用太知道。他想直接带我走。
“秦颂年纪不小,但一直很不开窍,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你跟他不一样。你现在应该把所有事都放下,把孩子放在要位置。”
他越说声音越厉,后来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个,语放缓后,也柔和很多,“我们的目的一样。我向你保证,这一次秦家会保护孩子跟你的周全,到孩子顺利出生,你的身份,我们秦家也会承认。”
等秦国安把话都说完了,我才微笑着摇摇头,看他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手不自禁的抚上肚子,他见我这动作,眼神一收,声音却很硬,“我开出的条件要是还不够,你可以再提,这件事情,好商量。”
“谢谢您,但是我觉得留在秦颂身边,这一想法暂时不会变。”
“暂时?”秦国安咬着字,重重的问我。
“恩,生孩子是个暂时的过程。”我拐了个弯回他,依旧把秦国安气得不行。
到最后,他见我不好对付,才阴着声问我,“你留这两个月了,就什么都没现?”
我一愣。
除了该吃吃该睡睡之外,还真的没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