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当看见这一个个面色如常之人的时候。
倾歌走了进去,便是瞧见墨子央早已坐在里头,而天遗也起了身,坐在凳子上,静虚坐在她旁边。
倾歌安静的坐在墨子央身旁的位置上,瞧了他一眼,昨夜墨子央到底用信鸽传信给谁?还有……
倾歌视线撇向天遗,天遗面上已没有昨晚那番伤痛欲绝的神色,昨晚遗留下的泪痕早已消失在她的面上。似乎昨夜看见的天遗只是一个幻觉,此刻,安静吃着早膳的人才是真实
“想什么?”
墨子央的声音传入耳中,倾歌微微一愣,连忙转头看着墨子央,摇了摇头:“没什么。”说罢,便也低头埋入碗中。
“你们都起来了啊!”
一记伴着丝慈爱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四人齐齐看向门口之人人。
墨青色的长褂随着微风有些飘动,面上挂着几分和蔼的笑容,眉目间有些慈祥,一头白发甚是着眼的很。
王道长?倾歌双目一凝,前日过来,却一直没有见过他,今日一见,倒真是有些道风仙骨,尤其是那一头白发,没有为他增添一分老气,却是为他添了几许仙气。若是,墨子央是高不可攀的仙人,那他便如同和蔼的上仙,给予人亲切。
“王道长?”墨子央首先开口说道,话语中带着几分恭敬。
“想来,这便是魏国的少年丞相,墨子央,是吧?久仰大名了。”王道长对着墨子央笑道。
“王道长言重了,不过是外面人虚夸了。”墨子央谦虚的对道。
“王道长,这十几日着实麻烦你了。”天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感激的福身道。
“哎呀~”王道长眉头一皱:“您是公主,怎能对着我这乡野村人行礼啊!”
“王道长救了我一名,受我一礼本是应该的。”天遗抬头轻笑道。
倾歌视线不小心瞥过静虚,却是发觉他看着王道长,眉头略微有些一皱,心中有些纳闷,却也只是把这当做静虚因天遗失忆心中不喜罢了。
“怎么我来了,你们就拘谨了,还不快快坐下,刚好,老夫也没吃过早膳,不介意加我一人吧?”王道长豪爽的一笑,也不拘于礼数的坐在墨子央和天遗中间空着的凳子上。
“这本就是王道长的地方,怎有介意之说,莫是道长嫌我们叨扰了。”墨子央重新坐了下去,转过身子对着王道长,客气的客套道。
“墨丞相,老夫本就是乡野之人。说话、做事自也不爱拘于礼数,你这般说,可真是把老夫当做外人了。”王道长似乎有些不开心的皱眉道。
“是我疏忽了。”
倾歌看着墨子央,何时见过墨子央这般的恭敬,似乎只有对着皇上的时候,他才有这般的态度。这……王道长到底是何许人也?
“墨丞相,我还记得十三年前,当你还是黄口小儿之时,却是轻易破了扶桑派的独门功夫,毁了他们的守门阵,让那扶桑派不敢再在江湖上作恶,这事,老夫至今不曾忘记。自古英雄出少年,说的真是墨丞相你了。”王道长笑着,眉目中赞赏十足。
“王道长言重了,危及江湖,便是危及百姓,作为魏国的臣子自然是要出力的。”
“可,老夫可以保证,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像墨丞相这般英雄少年。不,应该说从古至今也从未见过。也怪不得,当年你仅仅十五岁,便是入朝为官,可惜啊!”王道长长叹一气,面色中浮现一抹痛惜。
“王道长,为国效力,为民尽责,本就是作为魏国臣民的责任。我不觉得有何可惜之说。”墨子央依旧面色平静的说道。
“为国?为民?”王道长却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笑出声来:“如今这天下,早已黑白不分,墨丞相你应该知道,当今圣上一味的想得到龙渊剑,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到那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尸横遍地,这便是你所愿?”
“我自是魏国臣子,便已魏国为先,战争我自也不愿所见。”墨子央顿了顿,便也一如方才的说道。
“但是,江山的沉浮,是靠鲜血来祭奠,是靠尸体来搭建。想要一统天下,魏越两国必然要开战,这短短数十年的和平,即将要毁于一旦。”
“王道长,扪心自问,即便魏国愿已和平相待,可越国呢?如今,越君年岁已高,方无心军事,可几年之后,年轻的储君即位,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想来,王道长也应该听闻,这几年,越君勤操军队,为的便是储君即位之时,有强大的军队依靠。而这军队,是为什么存在,王道长心里自也是有数。”墨子央话语浅淡,可字字戳在关键之上,四周鸦群无声,只剩下沉重的寂寥蔓延。
战争吗?倾歌看着墨子央,年轻的储君?她不能保证什么,但若是越国未来的君主是离情的话,墨子央今日说的话便是未来的缩影。
离情的野心,她看的明,他要的不仅仅是越国的江山,更要这整个天下。
可,这也不过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到那个时候,她应该不在这个世上了。
倾歌看着墨子央的眸子狠狠的一缩,心口处涌起一股子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