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生反对杀戮,他马上制止道:“上等的将军,不杀一个敌人,而赢得战争的胜利。中等的将军,杀三分之一的人,取得胜利;下等的将军,靠杀三分之二的人,勉强赢得胜利。你愿意做什么样的将军?”
萧生将将军划分为三等,令人耳目一新,沙王说:“我是王,不是将军。军师,王有没有像将军那样的等级呢?”
“王也分等级,有明君,有昏君,像你这样的王,是以明君的身份出现,就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心里有老百姓,就会为百姓谋福利,将来得到人们的敬仰,让人们都纪念你。”萧生说。
沙王似懂非懂,不过,最重要的怎样获得大家的一致好感。沙王问:“军师,赶紧指点迷津吧,怎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士兵跟从本王,让本王成为一个重要的领袖,足以和夏王对抗,足以让夏王成为本王的手下败将。”
沙王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摸着磨得锃亮的椅子扶手,看着桌上青瓷茶盏,这些东西,从弯刀国运来,当地做不出来,看来,能工巧匠,在江南分布较多,在这样的沙漠、戈壁地带,能够找出好土、好彩釉、或者就是素淡一些的瓷器,恐怕很难,这里的气候不行,很容易出现沙尘暴,天气也时好时坏。
能工巧匠,自然不用多说,这里和弯刀国一样,都是喜欢吃牛羊肉,在中原国,逢年过节,才有牛羊肉吃,主要的还是以蔬菜、稻谷小麦为主,看上去比较清淡,实际上吃素也可以。
沙王的头上还有羽毛,看起来比较漂亮,风吹过来,在风中飘摇,他说:“要是说着王,管他好坏,先将本地的小事做好,再管国家的大事,说来说去,需要付出牺牲,有牺牲,就有经验,向夏王宣战,必须要对全国老百姓有个交代,用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
羽毛就是蓝莓,他和加勒那里的金乌,息息相通,但是,他只忠于他的主人,但是,对金乌,他不敢说半个不字,他的遗传密码,全部在金乌那里,哪怕是金乌废弃不要的羽毛,也具有灵性,无论在何时何处,都带着遗传密码,完全可以复制,不能随便丢弃和送人,否则,金乌身上的羽毛,给了数以千万亿的人,恐怕就会带来麻烦,而且是无休无止的麻烦。
萧生对沙王说:“这些事要看你,如果觉得夏王有用,那就认命,在家里好好地做人,如果觉得没用,那就抗命,将夏王赶下台,自己坐上去,然后施行你的政治纲领,让大家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萧生说这话,实际上就像针在扎着沙王,沙王已经自责好久了。今天又被扯出这个话题,心里的确有些难受。
沙王蹲在地上,几乎快垮了,萧生说:“沙王,王有王的气派,你这样萎靡不振,恐怕会有问题。有什么伤心的,或者有什么难受的,都说出来,或者喊出来,排解开了,就好了,带着大家继续往前。”
沙王一听,越发没了底气,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萧生说:“算了,这个担子太重,我是三等的王,弄不了,干脆找一等或者二等的王来带领大家去奋斗吧,早晚将夏王拉下马,让有德有才本领高强的人担任国王,其他人都靠边站,除非有特殊关系,霸气外泄,镇服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才行。
萧生见沙王这样,不知道怎样拿话语来警醒他,只是不说话,看着沙王头顶上的羽毛,他对羽毛说:“你是我送给沙王的,不是我,你可能就到地界的火里了,早已化成灰烬。现在你帮助沙王,重振雄风,要让他成为常胜将军,找回失去的自信心,然后再将敌人全部消灭,丧失战斗力,取得胜利,你能做到吗?”
蓝莓没有回答,他在静默,可能羞于在这个时候,干扰了母体。蓝莓说的话,母体那里都知道,加勒没在这里,可是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加勒通过金乌,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沙王的郁闷之处就在这里,他是透明的,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看得到;无论说什么,他们都听得到。夏王是西夏的统治者,都没有他的弟兄清楚他,大概最大的情报组织头子不是来自敌人,是来自弟兄。
萧生又安慰了他一会儿,沙王觉得这种安慰软弱无力,目前,荣华富贵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都像过眼烟云,虚幻得很。
萧生说:“沙王,去吧,你去吧,要想成功,必须行动,不出去,就不知道路在哪里,要像狼那样,出去后,才有吃的回来,才能延续下一代。”
沙王一听到下一代几个字,才猛然感到自己老了,竟然还没有下一代,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沙王虽接近了女人,并进入了女人,但心没有进入女人的心,没有完全融合,也就没有受孕。
沙王为此事还伤感了,戎马倥惚,竟然耽搁了延续香火,罪过罪过!可他马上为自己寻找了台阶下,这不是正在马上打天下吗?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就要在他这一代上付出努力。
想到这里,沙王竟然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哎呀呀,一个大老爷们,堂堂的王,还哭鼻子,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声音挺大,萧生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加勒。
沙王对加勒不敢马虎,总是毕恭毕敬的,沙王认为加勒是神人,不能算正常人。加勒具有超凡的力量,有强大的本领。沙王遇见他,是缘分,也觉得前几十年算白活了,这么一个家伙,能抵挡百万兵,这是常人所不能做的。
加勒的出现,让沙王眼睛一亮,对她来说,加勒能给他带来好运,只要牢牢把加勒抓在手里,就不用害怕,百万大兵算什么,但是,如果是天兵天将,那才重新评估自己的能力了。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告,说:“夏王派使者来,要求见沙王。”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不是很明显在欺负人吗?明明晓得在耳城,然后,沙王就被跟踪,送来了夏王的使者,这不是不相信人吗?
使者还是要见,见过之后,让使者回去,让使者带信给夏王,对,就这样定了,至于说什么,要先和军师说了之后再定。
夏王想到这里,对下人说:“这样吧,先让使者好好在外头呆着,好生伺候,送一些茶点,供使者享用。”
说完,那人下去安排,沙王立马欢腾起来,觉得夏王这样做,肯定是要大开杀戒,当王对某人开始怀疑时,紧接着就要下令追杀他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历史事实。萧生说:“沙王,你不用问,贫道就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嗯哪,没错,我是很想知道一件事。就是说为什么我刚回来,就有人来访,是不是夏王要下追杀令了?”
“夏王要杀你,不用等到你到了耳城,再派人来追杀,要是想杀,早就杀了。”
“那是什么原因又派人来呢?”
“估计是来看看耳城的动静,再派人来包围耳城,一雪耻辱。”萧生说。
“是这样啊!要不这样,先要去看看耳城的布防还是人数,还是士气?”
“这几个都要看,最终是要将整个耳城视为整体的敌人。”
听了这个,沙王不以为然,他冷笑道:“军师,这一点你可能没看清楚,说实话,在耳城里面,最忠心耿耿的,要属于狐狸,因为狐狸世代承受西夏的恩泽,享受到世代的恩惠,肯定是死心塌地地效忠夏王,不肯再侍奉别的当王的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么?”
“是夏王喜欢一锅端,不分青红皂白,一人犯罪,株连九族,你不知道吗?”
“这个倒有所耳闻,没有亲见,没有看到的,不能说没有存在。二十年前,一个村庄拒绝去前线当兵打仗,结果惹怒了夏王,夏王派来一支军队,将整个村子的人全部坑杀。”
“坑杀?”
“是啊,就是将所有活口,赶到坑里去,然后回填土,让所有能呼吸的能喘气的,全部停止所有动作,停止活动,成为坑中之物,渐渐土坑就会将人埋没,人也就渐渐失去了性命,这就是坑杀。”
听的人,感到脊梁发凉,就像自己已经站在了坑底,只等头顶上飞来土壤,渐渐地将活人埋没,呼吸渐渐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