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看着在台下坐了一个上午的居民们,沉寂了片刻,开口道。“诸位。我很感谢,你们今天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虽然我们有一些小情况。但是,付云聪和他母亲的事情。经过我的深思熟虑之后,发现他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下面,就让我们有请,今天的主角,一切案件的始作俑者。我们村内的老木匠,木春生!”众人惊讶之间,老木已经走到了台上。背着手,一脸不屑的望着方木,挂着的,完全是一副看戏的眼神“木春生,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敢说真话吗!”方木却只当做没看见老木的神色,不卑不亢的提问道。“我是无辜的。法律面前,我相信你没有权力逼迫一个无辜的人认罪。”老木的声音中气十足,他正视着方木,这个家伙今天导演的第二出闹剧,马上就要开场了。
“这个时候晒太阳,真的是无比的舒服,谁能想得到,我居然还有机会重新沐浴在日光下呢?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跑走了呢。”付云聪家的院子里,苏南提着黄鼠狼尸体站在了付胜的面前。“呵呵,怎么会?做人要讲信用,我这个人一向是以诚待人。”苏南走了两步,来到付胜的面前,提着黄鼠狼在他身边晃了晃。“这段时间里,你还有过魂体不稳定的症状吗?”“似乎没有……呃,该死……怎么回事。呕……”付胜突然捂着脑袋干呕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吐出来一样。“刚说着,你怎么又犯病了。”定灵桩的干扰能力绝对不是这个残魂能受得了的。稍稍作用一下,他就已经开始头晕恶心,仿佛喝醉了酒的人一样,不由自主的摇晃了起来。“可恶……将身子给我,我要进去适应一会儿!”付胜摇摇晃晃的冲过来抢夺苏南手上的黄鼠狼,苏南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哎……别急啊。”付胜眉头紧锁,神态狰狞的吼道“速速将他给我!你不是以诚待人吗!”“好好好,你既然要,那就给你拿去。不过这付胜的身子呢?”“管那么多干嘛!”黄鼠狼被苏南扔到了付胜的躺椅上。付胜急忙跑过去,双手分别捏住黄鼠狼的两只爪。闭着眼睛盘腿坐下。“嗯……开始吧。”龙血蛊说完,苏南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血光,他此刻的视线之内,能够看到一股淡黄色的烟雾正缓缓的从付胜的口中流入黄鼠狼的体内,而马上,就会触碰到黄鼠狼体内自己制作的魂蛊了。“三……二……上!”就在黄鼠狼身体抖动的一刹那,苏南突然暴起。墨青一瞬间切断了黄鼠狼的双爪!“你做什么!”空气中传来一道尖啸声。苏南毫不犹豫的扛起付胜的身体朝屋外跑去。至于原先那个家伙?连名字都没有的残魂,马上就会被定灵桩压制在黄鼠狼的体内,然后嘛,遇见自己设下的魂蛊,魂体炸裂而死。
“呼……有定灵桩插在树上,想来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了。”付胜被苏南轻轻放倒在树下,现在只能希望他赶快醒过来。“呃……”苏南听到面前的付胜微微呻吟,看了下手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这家伙运气可真是好。“你……你是谁,我在哪?云聪……云聪!”付胜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挣扎着爬起,对他来说,付云聪的安危是最值得他担忧的。“你别急,我能救付云聪,还有,那只一只威胁你的黄鼠狼已经被我干掉了。”苏南在一旁的阴影中露头,亮相的方式可是吓了付胜一跳。“你!你是谁!”面上遮盖着的是一副钢铁面具,苏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后冷声道“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的一切,付云聪现在正在医院生死未卜,你必须听我的,才有活路。”“我凭什么听你的!”似乎是被人指使惯了,付胜终于不愿意再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他朝着苏南一拳打来。苏南偏了下脑袋,同时一掌拍在了付胜的肚子上。“啊!”虽然付胜是个身体健壮的农民,挨了这一掌之后也不得不痛的跪在地上抽搐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杀你。”苏南觉得,这家伙可能神知还没有完全清醒,或者意识之中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那个残魂的影响。自己不摆出自己的实力,想让他乖乖认罪,估计不是简单的事情。“你!可恶……”付胜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悄悄的打量着苏南,抬头一看的刹那,一柄长剑已经悬在了他的眼前。“认罪吧,就是你杀了丁老三,付云聪被那个警察折磨这么久,你居然舍得让你的亲身骨肉受这么多罪。可真是个畜生!”“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付胜还想争辩,苏南手腕一动,跪着的付胜脸上便多出一道血痕。“念你最后收手,留着你的头颅去提孩子伸冤。然后乖乖认罪,知道么?”付胜感受到裂开的皮肤,眼神中的怒火终于全数转变为恐惧。他兔子似的点点头,接着,匍匐到苏南脚边。“我,我都听你的。我该干什么?怎么做?还请你告诉我?”苏南一听,心知计划已成。收起长剑,摸出手机给李萌萌发出了一条信息。
“前日夜里开会,你说你没有听见,是或不是?”“我当时的回答确实如此。不过我听见了”老木跟方木分别粘在主席台两边。一者提问,另一者回答。“为什么没有听见?”“白天阿多让人毒死,我心中难受,下午替他挖坟,一点劲也没有。自然睡得很死。”老木说着,表情中渐渐的泛起一股哀伤,似乎在想着自己死去的好伙伴。“你可知道,阿多是怎样死的!”“让人下毒致死。”老木低沉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下毒致死?难道是人?黄大仙真的是人假扮的!真的是人假扮的!”“不错!黄大仙根本就是有心人假扮的,而木春生,你敢承认,你就是那个有心人吗!”方木指着老木,义正言辞的说道。人们将目光投向老木,他半合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你的证据!方警官!你的证据!仅仅凭借一次我没有参与的会议,就能定我得罪吗!”“呵,当然不。还有我的调查结果。以及,那场你我之间心知肚明的追逐戏码。”方木说着,身旁的警察便拿出了一叠文件。方木抽了一张,朗声念道“阿多死于四1亚1甲1基1二1砜1四1胺,俗名叫作毒鼠强,从你家中搜出来的毒鼠强,你作何解释?”“村中闹老鼠,我家又没有养猫,自然要备一些老鼠药。这么一件小事你也当做定我罪的证据,方警官,你可真有意思!”村民们听着老木的话,纷纷点头道“是啊,是啊,毒鼠强人人都有,怎么能凭借这个就定罪呢?”“呵,还有一点,狗一般只吃自己亲近的人给的食物,你跟阿多时常相处,会不清楚他的饮食习惯吗?阿多会不信任你吗?你毒死阿多之后,再去残害别的动物,似乎这段时间很是充足吧?而且自从出现牲畜死亡事件开始,你就变的深居简出,你能解释一下,那不是白天作案,夜晚不定期作案,日夜颠倒留下的后遗症吗?”这话不假,老木在这段时间内确实是不经常出门,不过,这都是他在耐心观察全村人的表现。此话一出,众人又看向老木。“我早就知道,村里面有人在捣鬼,所以早早的开始留心,而我最终也找到了那个捣鬼的人。”“呵,你现在还想推卸责任?继续说,那天你没到会的夜里,是不是跌了一跤?腿上可能还有伤口吧?我亲眼看到那个假扮黄大仙的人摔在我面前。而且我也摔到了,伤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你呢?你敢让大家看看你的腿上是否有伤痕吗!”方木说着,撩起裤腿,露出了胫骨旁边的一小块紫色瘀伤。这是被苏南拿石头砸的。膝盖上的伤,则是跌倒时留下的。“哼,伤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木嘴角一扬,撩起裤子,同样露出了自己的小腿。“这……这怎么可能?”老木的膝盖上并无受伤,小腿也没有,他明明就在自己面前脚下一歪跪在地上,怎么会没有伤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木有一种王牌被人吃死的感觉。这感觉极差,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突然被人用更大的大牌硬生生的抽肿了脸。“呵呵,方警官,你不相信我吗?怎么,还有别的证据吗?”“有……怎么没有……我……呼呼……人证不在,你以为自己就能逃脱吗?”方米面色泛红,显然是没料到这种情景。他此刻只好借着人证来掩饰,至于证词,回去揍付云聪一顿就能得到了。而就在此时,下面的人群当中突然传来一道方木无比熟悉的声音“方木,你不用说了。这位大爷是无辜的。”人群默默的给李萌萌让出一条道路,她背后跟着的,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付胜。
“罪犯伏法,贼首伏诛。任务圆满完成。你速来村南边大树下,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你。”李萌萌接到短信的时候她正心急如焚的看着方木跟老木来回争辩。看到苏南的短信,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大家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李萌萌悄悄的从看台离开,绕过会场,来到了村南边的大树下。她看到苏南的样子时有些惊讶。“你就是传说中的剑士southsu?”李萌萌咬着嘴唇问道,苏南的样子十分滑稽,大号的金属面具加上运动鞋跟黑色卫衣,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蠢蠢的十几岁非主流少年。“没错,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还记得我。”苏南将付胜推了过去。“这家伙被妖邪迷惑,听信谗言,杀害了邻居丁老三,还嫁祸给自己的儿子,妄想要拖到公诉期过去,法院销案。呵呵,法盲。”一不小心瞧到付胜面上的血痕,李萌萌复杂的望了苏南一眼,看来这家伙变了很多啊,手段似乎比以前凌冽了不少。“付胜,真的是你做的吗?”付胜点了点头,不敢答话。“回答她,是。”“是……”李萌萌朝苏南点了点头。“我先离开,之后再跟你联络。”苏南摆了下手,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李萌萌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沉默中的付胜,叹息一声之后,领着他向会场走去。一会儿,谁是犯人,谁是无辜者,真相即将大白了。
“这是谁?”方木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萌萌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低着头的那个男人。“他是付云聪的父亲,也是,整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李萌萌语调低沉的说道。“啊?是胜子?怎么可能他?他不是云聪的父亲吗!怎么会是他?”“李萌萌同志,什么情况?快说明!”方木眉头紧锁的盯着李萌萌,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付胜,你自己开口同大家解释吧。”李萌萌说完,坐在椅子上,开始观察方木的表情。
“各位乡亲,我对不起你们。”付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一边磕头,一边哭了起来。“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其实,村里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儿干的,后来还以为云聪不是我的种,所以嫁祸给他……都怪我,我不该听信谣传。不该迷信我婆娘跟老三有一腿……我不是人!不是人啊!”在场众人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谴责付胜。“你还是人吗!虎毒还不食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老木惊讶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看得出来,他也是无比的惊讶,没像到居然是付胜……这个大家眼中最老实的汉子,居然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