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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两人却正摔到了头,一个脖子摔断了,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抵在地上,另一个后脑勺着地,流出了一大滩的血。
云迟伸出手去,按住了离她最近的一名少女的脉搏,人已经了无生息。
看着她们的惨状,云迟心头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在这个时代,人命更加如同草芥。
咀嚼的声音大了些,她抬头往对面一角望去,眸光倏忽一暗。
一个看不清是人还是兽的东西坐在那里,手里正抓着一条断臂......在啃着。
没错,真的在啃着一条断臂!
大口咬了下去,大口咀嚼,大口吞咽。
随着他每咬下一口,便有鲜红的血喷出来。
那画面,那画面实在是惊悚得让云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即便是她心志强大,胆识过人,看着这样的血腥画面,胃里也是一阵地翻腾。
她有点后悔今天晚上吃太多了。
那条断臂,正是她从华府家仆身上劈下来的。
云迟移开目光,努力地压下想呕的生理反应,打量周围环境。
这里应该算是一个暗牢,地板,墙壁,全部是嵌着精铁的,上面的一层可想而知应该也是青砖加精铁,如果不是打开机关,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宅子下面,竟然有人费尽心思造了这么一个地牢。而地牢里,竟然还关着这么一个似人似兽的东西。
这可是在益城闹市之中,一城的中心之处啊。
咔嚓咔嚓,啃食的声音依然响着。
察看清楚发现无处可逃,云迟只能再次把目光移到那人身上。
那是一个人,一个头发胡子都长得拖到了地上的人,但是,说他是人,他却没有穿衣服,而是全身都长着一层厚厚的毛发。
返祖人?
返祖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遗传现象。人类的返祖现象,较常听到的是毛孩,就是全身长毛,类似人类的祖先,猿人。
但是,云迟以前看到的相关毛孩的报导,也从未见过全身毛发这么密,这么黑,这么长的。
要不是她已经看清这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是人类,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一头长毛黑猩猩了。
可是,返祖人会吃人吗?
还是因为他在这里被关了太久,所以饿到根本什么都不在意了?
姑且叫他猿人吧。
这猿人很快便把那条断臂都啃光了,他的两手除了手掌之外也都是浓密黑毛,脸上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嘴巴现在糊着血,牙齿看不出来是黑色还是血色,他扭过头来,扭头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僵硬,无声,但是看着他这样扭头,她偏偏似乎能脑补出他每动一下就有咔一声的声音。
格外渗人。
“嘎嘎。”
猿人嘴里发出了两个音节,好像是没有任何内容。
云迟没有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脑子里在飞速地转动,想着脱困的办法。她是那种环境越恶劣境遇越危险的情况下越是清醒和冷静的人。
生吃人肉的猿人,总不可能正常沟通吧?如果她想活着,恐怕得杀掉他,否则她也无法专心找机关。
可是她心里总觉得有那些不对劲,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若只是因为他长得怪异,被当成怪物关起来,可这暗牢一下子用了六颗那么大的夜明珠充当照明,对一个怪物来说,也太大手趣÷阁、太暴殄天物了吧?
假如说这人的身份不同寻常,被关在这里,生吃人肉,莫非是被逼到极致、只求能活下去?
在她的寻思打量中,那猿人的目光突然对上了她的。
“你!”
让云迟意外的是,这一次,他竟然说出了一个字,只是发音有些怪异。
他本来像是死而僵滞的眼睛,骤然迸出奇异的光芒。
“你!”
他又叫了一声,然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挪动的,人已经往前移了约半米远。
云迟后背已经贴到了铁壁,退也无可退。
可是随着他的移动,她听到了一种铁与铁摩擦发出的声音,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的双脚上。
只见猿人的脚上戴了重重的一双铁脚拷,两只脚拷中间铁链每个环都有两指粗,脚拷更有手臂粗,后面还挂着两个大铁环,看着便是极沉重的实心铁。
脚上戴着这么重的脚拷,他竟然还能移动得这样快!
但是,半米之后他便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云迟站在那里,背贴着铁壁,紧紧地盯着他。
这猿人刚才的目光僵滞,而却是闪着奇异光芒,两种情况都显示出他有精神特殊,这种人,往往是魅功较难以攻克下的。她现在魅功不过第四层,若是太过冒险强行施展,很有可能会像之前那样,逼出严重眼疾来。
以后可没有神将之墓的那种境遇了,那么严重的眼疾都能不药而愈。
所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云迟不会贸然对这个猿人施展魅功。
猿人好似在休息,片刻之后,他又再次动了!
这一回云迟看清楚了,他用的是轻功,往前一跃,但那对脚拷的重量明显比她想象中的更重,在大概半米远时,他便不得不落下,再度吭哧吭哧地大喘气。
这一次半米的移动距离应该是极限。
这样的速度,他要抓到她根本不可能。
但是,云迟总觉得这处地牢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从不曾放松警惕。
她紧紧锁定猿人的动作。
却突然听他再次开口。
“你!”
她一怔,怎么又是一个你?难道他只会说这个字吗?
猿人又再次前进半米,离云迟有些近了,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云迟差点没呕吐。
这是一种比血腥味还要令人承受不住的味道。
她忍不住屏息。
“不怕!”
嗯?
“我!”
云迟这时才明白过来,他是把一句话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
你不怕我。
他的口音怪异,也许是另一种可能性,是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语言功能退化了!
他生吃人肉,她竟然面无惧色。
“你,迟,迟......”
云迟终于变了脸色。
迟迟?
难道他认得她?并且还知道她的名字?但即便是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可能像亲密的人那般唤她“迟迟”吧!
在她翻腾的思绪间,猿人又接了下去:“家.....人!”
云迟愣住,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他是说,她是迟家人?
迟家......
迟晚晚姓迟,自然也是迟家人没错吧,可是,那个迟家,跟猿人所说的迟家,会是同一家吗?
如果是,迟家看来非比寻常。